第230章 榔头
“停,宗介下来,长彦,你去试试。”
由于对战双方完全不在一个水平上,台上的日向忍者立刻叫停了这场战斗,而后给日向宁次换了一个对手。
新换上的日向长彦,已经有十岁了,理论上来说,四岁的忍者与十岁忍者之间的战斗,相当于幼儿园小班打小学五年级,甚至其中的差距还要更夸张一些,毕竟一般人身上可没有查克拉的加持……四岁的小忍者,身上的查克拉约等于无,但十岁可就不一样了,这都已经在忍者学校里学了四年了。
不过这也仅仅是通常情况,日向宁次肯定得算是个特例,一方面他本来就很有天赋,另一方面他刚刚遭到了特殊的“生物改造”。
裁判一声令下,台上的战斗开始。日向长彦的手臂灵活如蛇躯,几乎是在听到战斗开始信号的同时,他猛地向前窜出,并拢的手掌已是从侧面击打向了宁次的脖子。
相较于四岁之躯,十岁算身高臂长,两人在近战中的攻击距离优劣分明。可面对着凌厉的声势,日向宁次身上的查克拉强度在一瞬间一涨再涨、节节攀升。
他左手握拳,左臂向上弯曲,以小臂的中间部分格挡住了对方的手臂,上臂只是一撑,即将对方的手臂甩开。接着他松开左手,拇指食指中指捏在一起,手腕下压、手臂一甩,指尖已经精准的命中了对方的肩头。
日向长彦马上就失去了对自己手臂的控制,他的这条手臂就像是骨折了一样,无力的垂下……这仅仅是点穴而已,宁次的优点无非是快准狠。
但除了技巧之外,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在刚刚双方的身体接触之中,宁次在力量上居然是压制的一方,正因为如此他的动作才显得轻松写意——十岁孩子的身体条件当然要强于四岁,而宁次之所以会有这样的表现,理由也很简单,无非是双方之间的查克拉强度差距弥合了单纯的腕力差距。
或者说不单单是“弥合”,两人在查克拉强度方面,差距更大,要比身体差距大的多。
接触了对手左半边身体的威胁之后,宁次跨出一步,左腿压住了对方的膝窝,向下一个用了,就把对方压的一个趔趄,半跪了下来。
“砰”,对手的膝盖砸在了地板上。
下一刻,双腿再次绷直,这时候双方的视线已经处于同一个水平线上了。
宁次右手笔直向前探出,声势和速度远比刚刚对手的攻击更凌厉,指尖直指的目标,正是对手的双眼……不要说小孩之间的战斗为什么这么凶狠,一个砸脖子一个戳眼睛,要知道这可是在培养忍者,忍者的战斗不就是这么阴险么。
而且,这只是道场较量,又不是在战场上,一切风险都是可控的。
就在宁次击中对方之前,他的手腕被人稳稳地攥住了,再也不能前进一分。
“战斗结束,胜者日向宁次。”
哪怕在宣布结果的时候,这位日向忍者的手依然没有松开宁次的手腕。
“宁次,你……这次表现的非常好。”
甚至他对这场战斗也没什么可点评的,日向宁次一招制敌,纯粹的实力碾压。看得出来,打同龄对手的时候,他知道收着来,但是在打大一些的“前辈”的时候,可能是出于试试自己身手的想法,他反而有些火力全开了。
火力全开的结果就是对方接不住,宁次有些高估对手的实力了,或者说他没想到这几天自己的进步居然如此之大。
看着几乎戳到自己睫毛上的手指,日向长彦更是动也不敢动。
这战斗的结果,也让台下观战的人低声议论了起来,甚至到宁次下台来之后,这种议论声也没有停止。
“羽原老师,我表现得怎么样?”
回到日向日差与羽原身边的日向宁次,倒是没有因为一场练习的小胜有什么自满的情绪,相反的,他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还显得十分忐忑,生怕羽原有什么不满之处。
“很好,很不错。”
羽原则是直接的给出了自己的夸赞。
有宁次的表现珠玉在前,接下来的战斗就显得有些索然无味了。经过这一次的战斗之后,在场的所有日向族人都不得不重新评估日向宁次的天赋了,尽管之前他就有天才的美誉,现在看来他的天赋要远比事前认为的更为出众。
这是一件好事,更是一件麻烦事,日向宁次的分家身份让族老们没有办法为天才的诞生开怀大笑。日向宁次必定会出类拔萃,但是,他可是分家啊。
好在这并不是什么大麻烦,在日向族内,对于处理这类事情,他们显得非常有经验……他们压根不用对付什么天才忍者,他们只要对付天才忍者的父亲就可以了。日向日差,肯定会遵守族内的规矩。
事实上,上午的训练完成之后,他们就已经做好了决定。
在散场之前,宗家的诸位叫住了日向日差。
“日差,你稍等一下,我们有件事情要跟你说一下。”日向日足说道。
“大哥……是,族长。”日向日差的眼神瞬间晦暗了下来,他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刚刚他的情绪有多兴奋,现在就有多愤恨,只是这种愤恨他只能埋在心间。
“那什么,如果涉及到日向宁次的话,我可以留下听一听吗,你们也知道,这是我的第一位学生,所以我对他还是很宠爱的。”羽原突然停住脚步说道。
天知道他所谓的宠爱究竟表现在了什么地方,难道是毫不客气的把日向宁次当童工用是宠爱的一种表现形式?
羽原的反应倒是没有那么敏锐,只是当他看到了日向日差的脸色之后,也就没什么不明白的了。
一边说着,他挥手示意宁次离开,尽管谈的是宁次相关的事情,但大人谈话,小孩子没必要在场。
宗家众人没想到羽原居然提出了这样的要求,他们可能是霸道惯了,居然当着人家老师的面准备“谋害”学生。宗家天然上觉得族内事务轮不得外人插手,只是他们居然没想到羽原死皮赖脸的留下,这多少有点不知好歹了。
人家要谈家族事务,一个外人识相的话早该走了。
只要羽原把事情摆在了明面上,宗家也不好直接把他赶走,否则倒显得他们准备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似的,名门忍族可丢不起这个脸……在他们的意识之中,不觉得给分家下个咒印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好吧,羽原先生确实与宁次相关,请跟我来。”日向日足说道。
羽原点了点头,然后和日向日差跟在宗家众人身后,来到了道场的内场,各自坐在了一个个坐垫上。
房间里一时之间居然沉默了下来,日向日足似乎不想开口,但在其他几位宗家示意之下,身为当代族长的他,还是不得不拿出自己的态度来。
他是宗家,是族长,立场上是与自己的弟弟对立的,他得摆正自己的身份。
“宁次的天分有目共睹,正因为如此,我想已经到了要给他施加咒印的时候了。白眼不但属于忍者自身,它同样属于整个日向一族,所以我们必须保证他不被村外的势力夺取,尤其是瞳力精纯的白眼,更不能让它流出族外……要知道,有不少敌对忍村或者组织一直在觊觎着白眼的瞳力。”
为了你好,这种态度还是要摆出来的,尽管它显得冠冕堂皇。
“族长,诸位长老,宁次还不到四岁……”日向日差还想挣扎一下,但他的挣扎显得那样无力。
没有人比他更懂笼中鸟是什么,但他又能为儿子做些什么呢,明明儿子的天赋如此出众,远胜那些什么宗家的子弟,可是……
日向日足立刻打断了弟弟的话,“这无害于宁次的天赋,不是吗?”
笼中鸟确实基本上不会干扰一个分家忍者天赋的发挥,那种因笼中鸟带来的小小视野盲点,其实不算什么。然而这个咒印对于一个分家忍者的情绪和心气的打击是巨大的,因为他们失去了对自己生命的掌握,小命都被别人捏在手中,一个人怎么会有什么雄心壮志呢。
这种情况下还能谈什么为了家族的说辞,也是可笑,生命都毫无保障,分家对日向的奉献可谓是不得不奉献。
抛开主观上的情绪影响、客观上的生命威胁,笼中鸟无害于一个忍者天赋的发挥,这种说法倒也没什么大错。毕竟“天赋”只是被宗家控制了而已,有没有彻底失去。什么时候让你发挥天赋,你就得好好发挥,不让你好好发挥,你就得装死,而如果宗家觉得你的天赋很有威胁,那你就得去死。
羽原感觉有点好笑,表现出了天赋的宁次,在宗家看来仿佛得了狂犬病一样,必须拿根绳子拴起来才行。也许他们下了一个判断,像宁次这种分家忍者,早晚会得到狂犬病,所以得预防反噬——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种判断还真没错,因为有才能的人不会甘于被控制,所以得提前驯养他们。
什么家族的发展,相比于握在手里的权力和控制力,那都得往后捎捎……无论是因何获得权力的,既得利益者永远不会主动放弃这种权力。
羽原觉得这群人不懂人心,反过来,羽原自己懂那种对别人予取予求、生杀予夺的快感么?说不定他才是真正的井底之蛙呢。
“咳,我说一点。”
羽原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你们的咒印,我大概听说过是怎么一回事,这里我要说明一点,由于宁次现在正在参加一个实验,帮助我们开发某个非常重要的忍术,因此他暂时不能接受这种咒印,这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干扰。”
这里哪有他说话的份,能让他列席已经是非常给面子了,这会大家都觉得羽原有点给脸不要脸了,一位日向长老的脸色立刻黑了下来。
“羽原上忍,我们日向族内的事情,不用你操心,用咒印保护分家的白眼,这是传承了千百年的规矩,由不得你来干涉。”这种情况下,他说出的话也显得不怎么客气。
“我没干涉啊,”羽原还显得有些无辜,这怎么这么大一顶帽子就扣了下来,“我的意思是说,等我们的实验结束之后,你们再给他加咒印不就行了。”
“你们的实验要进行多久?”日向日足问道。
“具体不好说,可能三年五年吧。”羽原随后敷衍说道。
“不行……”
“绝对不行!”
三五年,宁次都多少岁了,那时候该懂的道理他都懂了,这其中的变数,谁能估量?而且这人的话有谱吗?三年五年说得定?万一到时候所谓的实验没完成呢?
“唉……”
羽原心说这群人的情商怎么这么低呢,往后拖就行了,又没说不守你们的规矩,非要把话说开,这不是逼着大家撕破脸吗?
实话实说,眼前的事是他刚好赶上的,仅仅从个人感情上来说,他也没必要非要为宁次做些什么,然而两辈子的经历让他对某些事情本能的反感,生理极度不适。
比如庸者居其上、只会夸夸其谈,能者居其下、唯能默默无声;比如明目张胆地将其他人视为奴隶、肆意践踏;比如将他人的才华视作威胁,刻意抹杀……
当然了,根本性的理由在于现在的羽原已经不是最开始待在大蛇丸地牢里的他了,现在的他已经有能力表达一下自己的态度了。
不正当的态度都能表达,更不用说正当的态度了。
“那我只能深表歉意,木叶的利益高于一族的利益,在得到我的许可之前,你们无权对日向宁次做任何事情。”
看看,明明自持实力,可羽原依然愿意好好说话,不要脸一点说,这都能算仁者无敌了。
“放肆!就算是木叶高层,也无权处理我们族内事宜,这是结成木叶时候初代火影与各忍族订立的约定,由得到你这样的无知后辈插嘴吗?”那个长老继续斥责。
羽原摇了摇头,讲道理就讲道理,这跟前辈后辈有关系吗?还把初代搬出来,他老人家都死了多少年了,现在问问三代火影,认不认初代说的每一句话?
日向日足做过向赤冕靠拢的决定,到现在他也觉得这种决定是正确的,然而眼下的情况很难取得好结果了——没办法,谁让羽原碰了他们的核心利益呢。
前面的努力都付之东流了,接下来还要考虑对漩涡玖辛奈的交代,尽量弥补与她的关系,毕竟她虽然看着是个讲理的人,可实际上呢?懂的都懂……日向日足觉得自己才是那个该唉声叹气的人。
今天的偶然事件,可能是双方都不想发生的,但它就是发生了。
“既然如此的话,我们要断绝所谓的师徒关系了……日差,你怎么说?”
日向日差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愤怒,却无从发泄;感谢乃至感激羽原,却无法支持;厌弃哥哥与族人,却无法作出相应的举动。
可羽原跟他不一样,只见这人继续笑着说道,“族长大人,断绝别人之间的关系,是要有能力和行动的,它靠的可不是嘴巴。”
“你要干什么?你敢反对木叶的矗立之基石?!”那位长老继续叫嚣,他一拍案几,猛地站起身来。
羽原也跟着站起,“木叶之事,在火影,在诸位顾问,至于你们……”
冢中枯骨,狺狺狂吠,安敢饶舌……
“你们或许不知道,有那么一种人,他们愿意遵守规矩的时候,就遵守规矩,如果不愿意遵守规矩的话……那么,这个规矩就得改。”
身为暗部忍者以及玖辛奈的助手,距离木叶核心很近的羽原当然认识这群长老,他的视线一一扫过这群宗家忍者……
日足、古泉、神前、向阳、森源,以及拍了桌子的翔也。
翔也,真是个好名字。
无论羽原在这里讲道理或者是不讲道理,其实都改不了忍者是丛林世界的本质,有实力的人才有说话的资格。
“放肆!”
“慢……”
日向日足来不及拉住对方,这个翔也老家伙已经冲了出去,他这位族长,只觉得今天是在吵架,可没想过会真的动手,而且还是自己这边的人先动手……他是知道羽原实力的。
不得不说,有些人安稳日子过得久了,脑子是真的跟不上时代的,这个所谓日向长老从没接触过羽原,把他当做他们日向族内的年轻忍者了,优秀?优秀又怎么样。
当然了,也可能是他一时激动,忘了听说过的羽原事迹,毕竟好多年没人敢这么跟他说话了,长老嘛,大家都惯着他,理论上羽原也得惯着他啊,尊重老前辈嘛。
面对着冲过来的人,羽原身上的查克拉骤然爆发,他旋身横扫,一腿抽了过去,且还没等他的腿真正触及对方,缠绕在他腿边看不见却凝实如墙的什么东西已经砸在了对方身上。
这人被轻易横扫了出去,巨大的冲击力带着他的身体砸断了一根半米宽的方形木头立柱,又砸穿了正后面的墙体之后,一脑门怼在了另一栋房子两面墙的垂直夹角上。
待他撞了个头破血流之后,延迟的冲击力才作用到那栋建筑上,造成了它向着撞击发生的这边半瘫倒了过来。
羽原挥了挥手,驱散身前的烟尘,他看都不看那人一眼,反而是继续向着眼前的各位老者们说着:
“你们是不是窝里横惯了,关起门来搞什么Hyuga48没人管你们,但这还想开门给大家表演就不太对了吧,因为……
你们真的演不好,只会败坏传承千年的名头。”
好像是在说教,但其他人都在盯着烟尘蔓延的方向。
羽原的战斗一向自成一派,出手的时候,主打一个没轻没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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