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歉意的看着安浅,随即放满了脚步,可牵着她左手的力气,却丝毫没有减弱。
原来这才是真实的他,自私胆小又懦弱。
他甚至连多待一秒钟的勇气也没有,只要那个男人还在这里,他就下意识的想要将安浅藏起来。
这是他的宝贝,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也成了另一个男人的宝贝——
叶亦梵好像彻底陷入了迷茫,直到Ray打开车门时,他整个人才瞬间惊醒,拔腿就冲了过去。
安浅正准备弯腰坐进去,却没想到叶亦梵还会追上来,印象中的男人清冷又高傲,何时像今天这般缠人。
她似笑非笑的瞅着他,唇角边噙着一抹冷笑,眼底的讥诮怎么也遮掩不住,可叶亦梵却根本看不到,只是急匆匆的从兜里掏出一个东西,跟着抓起她的左手想要放进掌心。
“送给——”
“抱歉,我还真不稀罕!”
他嘴里的那个“你”字还未吐出,便被安浅冷言打断,他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却还是固执的掰开她的手指,而下一秒安浅却用力挥开,眼前似乎有着一抹流光闪过,跟着便是“叮叮当当”的脆响滑过耳际。
似乎,有什么东西打碎了!
叶亦梵愕然的看着安浅,似乎根本不相信,她竟然连看都懒得看一眼,就这么直接丢了。
他的手指有些僵硬,努力的想要握紧,却发现自己根本使不上力气。
恍惚间,他好似看到安浅钻进副驾驶座上,笑容甜美的对着一旁的Ray说着什么,他咬了咬牙,用力举起手臂,可手指还没碰到车门,车子便直接窜了出去。
他呆呆的站在原地,一眨不眨的盯着车子消失的方向,良久,他才收回视线,机械的迈着步子,一步一步的走向右侧。
那只玉镯早已摔成了两半,安静的躺在地上。
叶亦梵慢慢蹲下身子,拾起两瓣玉镯,倏然讥诮一笑。
-
直到车子驶出大门,安浅脸上的笑容才慢慢褪去,她下意识的瞥向后视镜,里面早已没了那个男人的身影。
她刚才看似一直在和Ray说话,其实眼角的余光却一直看着后视镜,她看到他蹲在地上,捡起被她摔掉的东西,肩膀好似颤抖了几下。
明明隔着一段距离,她却好似看到了他转身之后的脸,满是痛苦。
呵呵,安浅觉得自己肯定是疯了,鼎鼎大名的叶梵,会是一个因为女人而痛苦的人么?
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他当初那般坚决的告诉她:“我不认为,我和你之间会发生什么!”
是呀,她和他原本就不是一条道上的,若不是因为许芳华,她想自己一辈子也不可能遇见他。
缘份这种事情,有时候你真的不必太较真!
车子匀速行驶着,俩人谁也没有开口,车厢里的气氛逐渐变得压抑起来。
Ray时不时的偏头去瞧一眼安浅,他怎么会不知道,安浅刚刚是在拿他做挡箭牌,而那些所谓的亲密,只不过是做给那个男人看的。
可是他却没有点破,甚至佯装着一无所知的样子,主动配合她。
离开了叶亦梵的视线后,她便再也假装不下去,就连和他说话时,神情都是一片恍惚,尤其是那双看着他的眼睛,里面倒映的却分明是另一张脸。
今天出门时,他特意留下了车钥匙,看她会不会真的跑来这边,他想赌一把。
一整天他都是浑浑噩噩的,就连小五也察觉出他的不对劲,任务结束后,他几乎是风驰电掣的冲回去,希望他担心的一切都是多余,她就在院子里散步。
车库里那辆车还是不见了——
当他赶到汽车影院时,一眼便见到了不远处的两个身影,他推开车门走下去,却在叶亦梵将她抱进怀里时,适时收住脚。
那一刻,他还在问自己,这就是她的选择么?
他就这么安静的站着,神情宁静,脸上看不出任何喜怒,直到安浅的情绪变得激动起来,她不断挣扎着,试图从叶亦梵的怀里挣脱出来,他眨了眨眼,平静的脸上才终于出现了一丝情绪。
原本应该转身离开的脚步,就好像生了根,怎么也迈不出去。
直到,安浅看到了他,那熟悉的声音钻入他的耳中,Ray哥哥——
他从很久之前便知道,她是他的毒药。
安浅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好半天都没有动静,她的身子半侧着,脑袋对着窗外,Ray看不清她此时的表情,只能透过窗外闪烁的霓虹,看到她朦胧的侧脸。
Ray下意识的放慢了速度,其实只要身边坐着安浅,他开车的速度都很慢,他从来不会拿着她的安全开玩笑。
车内愈发的安静,能够清晰的听见安浅均匀的呼吸声,Ray原本杂乱的思绪也随之平静下来,他腾出右手来,轻柔的摸了摸她的头顶。
直到车子缓缓驶入院子,昏暗的光线下,那里似乎伫立着一个身影,Ray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然后俯身抱起安浅,她睡的很沉。
才走了两步,那个朦胧的身影便跑了过来,她低头看了一眼熟睡的安浅,一直紧绷的身子才松软下来,“她睡着了么?”
Ray将视线移到小五脸上,也随着她的话点了点头,“她睡着了。”
这两句话听起来很多余,甚至有些可笑,但除了这句话外,好似也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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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安浅做了一整晚的梦,梦中的场景不停的变幻,一会是海边一会是岛屿,可不管怎么变,梦里的那个人却始终没变。
她又梦到了那晚的大火,燃烧了整整三个小时,火光照亮了整片海面,也清晰的映在他惨白无色的脸上,他眼底的惊恐和茫然也似乎随着大火一起燃烧殆尽。
恍惚中,她好似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里,一只大手怜惜的拍着她的后背,不停地哄着,她的眼泪像是关不掉的水龙头,蹭了他一身,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终于安静下来,再次睡了过去。
第二天安浅睁开眼时,墙上的挂钟毫不客气的指向十一点,难怪她觉得身子软绵绵的,原来是因为睡的时间太久。安浅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手腕才刚动了一下,便感觉到被人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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