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芙蕖不禁一笑,眸光瞥向那个面无表情的男人,低低问道:“这是怎么了?大老远地就听到哭声了..”
兰儿面色含羞,然后缓缓地起身,朝着上官芙蕖俯身行礼,“兰儿无碍,夫人,兰儿先告退了。”
上官芙蕖看着兰儿肩边而过,只觉得她唇边那一抹喜色实在是刺目,眸光再回到南宫烈的脸上,眸光隐约有些亚亚,等待着他的答案。
他的眸光淡淡瞥来,声音也是淡淡的,“婚礼定在一天后。”
上官芙蕖一时怔住了,看不清他眼底的深沉,或许从未看出什么过。曾经的熟悉也只是因为他主动显露的温柔,此刻想起那时候的沉沦,竟然是那么的嘲讽。
南宫烈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眸光一直停留在她微微有些苍白的脸上,脚步缓缓朝她而来。在她面前站定的时候,眸光更是幽幽深遽,“你什么都不问吗?”
上官芙蕖想说话,声音竟是那么得哑然,“势在必行吗?”如果这就是他想要的,那么她也一定会成全他的!幸好,如今他和她之间的羁绊已断了,她也可以彻底死心地离开了。只是为什么心会骤然紧缩,像是被针刺一般那么疼..
“是。”他平静无波道。
“..那么恭喜了。”唇里艰涩地挤出几个字,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就算心痛又如何,何去何从,心底的答案是那么得清晰。
就在她转身想走的时候,南宫烈一把拉住了她的手,“你是我的妻子,也是月影山庄的当家主母。这场婚礼,你看着办吧!”
闻言,上官芙蕖猛的转身,眸光恨恨地瞪着他:“你……”这算是什么?他的誓言依然铿锵回荡在耳边,如今他却这般对她,他的心中究竟是至她于何地?!
他脸色依然淡淡的,似乎等着她发火。
上官芙蕖看他无动于衷,好像将她的窘迫尽收眼底,心底顿生了闷气,恨恨咬牙道:“那是你自已的破事,你爱如何便如何,我才不要管!”果真当她好欺吗?想要抽回手,无奈他的手劲太大了,怎么都抽不回来。“放、开、我!”
只是他并没有放手的意思,“你在生气。”肯定的口吻。
上官芙蕖深吸了一口气,尽量想要忽略心底的刺痛,却难以平息眼底的翻涌,“你已经做了选择,我也有我的选择,也罢,你和我之间本来就是错误的一夜交集,幸而上天有眼没有让无辜的孩子卷进这一场错误里。从此后,你阳光道,我独木桥,各不相干!”
闻言,他唇边反而露了淡淡的弧度痕迹,“好重的怨气。你从来就知道兰儿的用意,对不对?难道从未想过去阻止吗?”
上官芙蕖冷冷一笑,“那是你的事情,为什么要让我去阻止?如今也不过让你得偿所愿,春风得意罢了!”
他静默地看着她,许久,才幽然问道:“不管从一开始是否错误,不论孩子存在与否,你对我可曾用过心?若是有,今日的你也不会一味避闪,若是没有,那么你也不会如此生气。”
“你到底想说什么?”上官芙蕖瞪着他。
“我想,这该是我问你的才是..”他的声音里隐约有一点叹息,然后放开了她的手,“我也想要得到那份答案。”
他到底想要什么?或者应该问的是,她想要的又是什么?
一天的沉闷,她可以一走了之的,可是每每看着那扇门,脚步却是那么得犹豫不决,她是不该犹豫的。什么时候她的心竟然如此得眷恋了。即便是没有孩子的情况下。他们已经没了牵扯不是吗?还只是不甘心?不,都不是,只是她的心,从什么开始起的,不是因为孩子,只是因为他,哪怕知道他骗了她..
今夜,整个月影山庄红绸高结,喜气一片。可是她的心却犹如沉瀣一般不堪,她可以走得决然,也可以冲进去搅了这场婚礼。
思及此,不禁顿了顿,她为何相信自已能够搅得了这场婚礼?若是他铁了心另娶,她去也无疑是自取其辱罢了,因为若是她想要毁掉今夜的婚礼,唯一的筹码便是他的在乎。郎心似铁,若是他的心底没有那份在乎,那便搅得了一时,却搅不了一世,他们终究有成就好事的时候..
想象中那个时候,他又会是怎样的模样?无端地,心底生疼,那么陌生的疼痛,越是去忽略,更加深刻清晰,越是去抵触,越是煎熬不休..
蓦地,她察觉到身后来人了,回头,只是不是她此刻心底所想到的人。
“芙..嫂子..”南宫澈面色有些勉强,虽然已经努力地遮掩了,但是眼底旧痕难掩。
上官芙蕖只觉得几天不见,他的面容憔悴了不少想来是为了失去的孩子,想想如今这山庄内红绸遍布,想来他的心情也不会太过。“希娅她怎么样了?”
“她的情绪已经稳定了,今天早早地睡下了。瀣他道。
“嗯,让她好好休息吧!这些天她一定也是心力憔悴了。”上官芙蕖道。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整个山庄烛火通明一片,唯独这里阴郁不见光明。
上官芙蕖摇摇头,喃喃道:“外面真的很热闹,明媚暗伤,总是不合时宜。洞房小登料,他一定很得意吧?”
“..”南宫澈顿了顿,微微皱眉,随即有些恍然,看着她的眸光变得沉淀的。“出去找大哥吧,他一定在等你。”
上官芙蕖看向他,“等我?”不禁淡淡一嘲,“等我做什么,要扮可怜去哀求他吗?”
“我知道你不会,可是以你的脾性,你终究还是没有离开,不是吗?”他道,“去找大哥吧,会有你想要的答案的。”只要她在这里,只要她在他的视线里,那就够了。
上官芙蕖心底矛盾拉锯,分明能够回头退开,可是真的到了这一刻,她却有种疯狂的执念,跳下眼前着深不见底的悬崖,是呀,为何觉得是深渊,是沟壑。还是他一手为她挖下的,终于等到了她的心甘情愿萌生的时候..
他,终究还是赢了,对不对?
这时,隐约听得前方传来媒婆的喊声,“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夫妻交拜,名义便成,送入洞房,名副其实。思及此,她心底那一份莫名的怨怼之气不断地膨胀,充盈了胸口,几欲窒息。
眸光飘掠过南宫澈的脸,他的眸中氤氲着淡淡的眷恋,或许有矛盾,但是那一份聚在最前沿的坚毅不禁让她有些心酸。心底急躁驱使,她的视线也只是与他短暂的交集,便转身往大堂跑去了。
脚下生风,跑得飞快,媒婆的声音越发地清晰,“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不要!”她心底喊着,无奈慢了一步,到了大厅,但见宾客闹盈盈的,却已经不见了新郎新娘的踪迹..
在众人探寻不解的眸光下,耳边还有他们窃窃私语,上官芙蕖也顾不得失礼,或者沦为他人的笑柄,抓了一个小厮问了洞房的所在,不禁顿了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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