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丧家之犬

第274章 丧家之犬

“灵儿，爹没有骗你，你在郊外的那两处宅子不都是真的吗？”

“那两处确有其事，可您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这个到底是怎么回事？”灵儿把租契“啪”的往桌案上一拍，惊的赵拓身子一哆嗦。

“你……你这是什么态度？你是在质问你爹吗？”赵拓脸上挂不住了，蹭的怒火中烧。

“爹如果今天不能给女儿一个解释，那您就当我在质问您吧！这些年，将军府上上下下变了个样儿，爹您别告诉我是您加官进爵了！”

“没错，这两张租契是假的！没有印章的租契等同于假的！当年我为了你嫁的风光点所以给你搭了不少嫁妆，可你也不争气啊！这些年如果不是莫言一直在澄王府为赵家谋划，我们哪能有今天的日子？你现在跑回来用这种口气质疑你爹，简直就是大逆不道！”赵拓越说越来气，径直拍案而起，指着灵儿继续责骂道：“你一走就是三年，这三年我每天都提心吊胆的，生怕你暴露了身份祸及赵家。为了这事儿，莫言只能忍气吞声嫁去澄王府做侧妃。她为这个家付出这么多，难道拿你两张租契都不可以吗？”

“爹您的意思是您嫁女儿是不是都得看有没有利用价值？我当年出嫁你们是为了讨好皇后，在睿王身边安插眼线。赵莫言出嫁是为了防止我出事了祸及到您！您口口声声说委屈了赵莫言，才做了侧妃，她一天到晚心心念念的不就是嫁入澄王府吗，怎么现在说的好像委屈了她一样？您因为我的身份日夜难寐，可您有没有想过，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吗？这个身份是我想要的吗？可我又有什么办法？我不是还得要面对吗？”

“够了，灵儿你现在是在指责我没有教养好你，给了你一个难以启齿的身份吗？”

“女儿不敢，女儿只是觉得，这些年辜负了您的期望，女儿不孝，没有活成您想要的样子。既然赵莫言可以在澄王府如此得宠，将军府也不希望我这种人拖后腿，那女儿便不再打扰了……”

“赵灵儿，你什么意思？”赵拓剑眸一转，如利剑般刺入灵儿皮肉中。“你是想与这个家断了关系是吗？你现在翅膀硬了，王爷对你好了是不是？你从小到大都在和莫言攀比，你是长姐，你看看你有没有个长姐的样子！”

“我攀比她？我没有做姐姐的样子？我从小到大处处忍让、退避，我还要怎么样？现在爹您竟然连嫁妆都能给女儿造假！您这么做真的是在为赵家争颜面吗？倘若这件事儿让王爷知道了，他怎么看待赵家？怎么看待我？您让睿王府的上上下下怎么看我？”灵儿身子抖得厉害，不得不用双手撑住桌案。

“那你离开王府三年，你有没有想过别人怎么看待我将军府？我将军府嫁了个什么女儿，一病就是三年？灵儿，你自己这三年究竟去了哪儿、做了什么，你以为你不说就没人查吗？你简直把赵家的脸都丢尽了，还敢回来质问起我了！”

“爹……难道女儿在您心里就是这样的人吗？”灵儿低下头，开始啜泣起来。

“灵儿，爹当然不愿那么想你，可你也要洁身自好！”

“够了爹爹……女儿发誓这三年我未曾做过任何对不起赵家、对不起王府的事。若爹爹仍不相信，那女儿也没法子。如果爹爹觉得女儿给赵家丢人了，那大可不认我这个女儿，大不了女儿从此不再踏入将军府，免得耽误了您的仕途，耽误了妹妹在澄王府的地位！”隐忍的眼泪一滴滴滑落。

“你若觉得这个家对你不公平，你大可不必再回来！”赵拓甩下一句狠话，便把脸别开不再搭理灵儿。

“那灵儿不打扰了……”转身的一瞬间，她觉得这间屋子、整个院子竟然比外边的雨夜冷上千倍万倍！

回去的路上，灵儿已经不记得自己把伞丢在了哪里，她只想让大雨浇透她的人，冰冷她的心。曾经的那颗炙热的心，在被一次次无情击打后，已经变得伤痕累累了。手中紧紧攥着的租契被雨水冲刷的字迹模糊到看不清。雨越下越大，打在脸上和泪混化一体。浑身已经湿透的她觉得自己的脚步越来越重……她终于走不动了，噗通一声跌倒在水坑里。泥水溅到衣裙上，她就像个丧家犬一般，坐在地上放声大哭。

“为什么……老天爷你为什么这么对我？你以为我想做毒后的女儿吗？你以为我想离家三年吗？我有什么办法？我就想有个疼我爱我的人和能够支撑我走下去的家，怎么就那么难？你告诉我怎么就那么难？我的要求不高吧，一定要得到一个失去一个吗？为什么赵莫言都可以我不可以？凭什么？”她声嘶力竭的哭喊，距权重重的捶打在雨地上，将街道原本的寂静打破。雨水如石子般密密麻麻拍打在身上，打的她浑身好痛。苦累了，她抱膝蜷缩在街道中央，把头紧紧的埋在膝盖里，低声抽泣起来……

“王爷，您看前边，是小姐！”嫣然和肖忆阖从对面正往将军府方向去，看远处一模糊的人影蜷缩在街道中间，再看身形衣着，嫣然敢断定，那一定是灵儿！

肖忆阖未语，只是接过嫣然手中的伞，大步上前，把伞撑到她头上。

灵儿已经被大雨打到麻木，她隐约感受到一阵脚步声靠近。她将头慢慢抬起，只见一身白衣自风雨中飘摇而至，立于她身前。污浊的雨水弄脏了他袍底，灵儿继续仰面往上瞧，肖忆阖俊冷的面庞慢慢出现在她的视线中。

“王爷……”灵儿轻声呢喃。

肖忆阖缓缓蹲下身，轻轻将她的头环于胸口，柔声心疼道：“到底出什么事了，怎么把自己搞的这么狼狈？”

“王爷……臣妾没有家了，我爹嫌弃我，他不要我了……”灵儿一看到肖忆阖，心中的委屈难以抑制。

“为什么？就因为一张假租契？”

“王爷您都知道了？”

“嗯……来的路上嫣然告诉本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