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要遭殃了

第65章 要遭殃了

老宅里的日子是日复一日的单调，并没有其他新鲜事情的发生，该照旧的还是照旧，该乐呵的也依旧乐呵。仿佛众人都只是无所事事又无所顾虑。

唯独一人，每日煎熬般的度日，他们的热闹，都与她无关。

郭敏钰先前闹了好几日，连哭带喊的唤这唤谁的，如今也终于消停了。期间也没有人再进出小苑了，只有宅子里的听差上下进出而已，来去都只是送吃送喝的。到底是二姨太的身份还在，下人们也不敢太亏薄了她。

天气越来越冷，小苑外的墙篱笆皆是肃杀之气。处处草木不生，处处零星光点，照着谁的心，又给了谁温暖。

每年这个时候，家里的裁缝都会来喻家，给喻仁封做新衣，人老了，就是扛不住冻。每年一换的新棉，穿在身上正是暖洋洋的。

裁缝给喻仁封量好了尺寸之后，便坐在了一旁裁布。喻仁封则坐在书房一角的大皮椅上，他手里拿着画框之类的东西，框边是木制的，小小一方，框内夹着的是一张早已泛黄了的老照片。

满是老茧的手指轻轻摩挲过去，触碰到却是的是活灵活现的笑脸。过往的种种，也仍是那般的历历在目。喻仁封不敢太用力，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将本已接近残破的相片给磨擦出个洞来。

照着喻仁封的意思，裁缝也要给在府中的公子爷和他们的女眷们量身度尺，各做一身新棉。

当是只见着大公子院里的人，却见不得二公子和三公子，老宅里也是一片静寂，似乎与以往有些不同了。

裁缝见着一个空隙，不禁问了起来：“今年怎么轮到你家的老二老三不着家了？”

喻仁封闻声，缓缓移开了目光，辗转落到了裁缝手里的锦布，却说了句没头没尾的话：“他俩，没变多少，按着去年的尺寸，再做宽松一些就好。”

裁缝给喻家做了二十多年的衣裳，从喻家老三还是小不点的时候，她就开始给他们喻家做着年复一年的衣裳了，也算是看着喻家的三位公子长大的。

她没有全名，谁也不知道她到底叫什么名字，因是姓方，喻仁封也只喊她作老方。

老方给喻家做了多久的衣服，喻津言大抵就有多大了。不，他应该还要比这年份再大上两三岁。

“没想到，我这一来，就来了有二十又两年了，等到开春，就又是一年。这一年一年的过来，见着你老喻家的孩儿们都大了，我这裁缝活也做的老了。”

老方不禁感叹道，擅自的摇头晃脑的。

只是喻仁封不语，仍旧静静的不发声，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手里的画框也被他翻过来，扣在了桌面上，他的眼里再也没什么东西能让他辗转流连了。

眼角上的细纹，已经扯不动那双迥然有神的眼睛，纵使仍旧有些乌亮，但老了就是老了，也给面上更添一分沧桑之态。

岁月如此长久，终是绕不过人。

好似，过去好久了，又好似，也并无多久。

“老方，你看我那三个儿子，谁更有灵气？”

“呵呵。”老方不由得停下了手里的丝线，干笑了两声。

“你笑什么？”

“大帅这话问得诧异，三位公子都是您的亲孩儿，当是不分上下，灵气皆有，又何来这一说呢？”

“许多人都跟我打马虎眼，我总是听不得半分真话。”

“其实，在那许多人眼里看来，确实如此。你有如此的错觉，只是因为在你心里早就有了答案而已。”

“你倒是别有一番道理。”

喻仁封说话间也显得有些疲乏，这些日子里头，总是感到力不从心。只坐了好一会儿，就倦意上头，倒是没有了说话的力气，静静往后躺着。

老方也安安静静的继续做着手里的活儿，布尺交叉，“唦唦”的就是一番忙碌。划好了衣衫尺寸之后，也没再多叨扰了，只说道：“过几日，等做好了，我还是照旧的送过来。”

喻仁封终于又睁开了眼睛，唤着听差送她出去，仍是独自抱着那画框，静静的躺着，思绪又开始渐渐飘远。

只是这分清净却没有持续多久。

今日，郭敏钰是被解禁足的第二日，只是喻仁封仍不肯见她，任凭她多次求见，都被拒之门外。

这日，听差们见着她又跪在了喻仁封的书房外，不敢声张，却是私下里唏嘘：“你说这前当家的二奶奶是不是要遭殃了。”

此话一出，听差们面面相觑，没有谁不爱听八卦，连忙围着起来，就着这事，便是你一言我一语的。

“谁晓得呢？二奶奶她哥哥指定是要遭殃……”

“你们不知，二奶奶闹了许多天，都见不得老爷呢！”

“曾经多么的辉煌，光鲜亮丽的，如今呐……”

“她也算是无辜受牵连了，唉……”

“那个郭凌海嘛……咱们大老爷肯定不会放过他的……”

“……”

郭敏钰半生高傲，哪里受过这样的评头论足，气头上来，便是在书房外面闹了起来。

“老爷！你若再不肯见我，我就……”

“你就怎样？”喻仁封实在听得头疼，忍不住开了门，便见得郭敏钰扶着门框，面怒耳斥的模样。

郭敏钰终是见到了喻仁封，犹如抓到了稻草一般，苦苦哀求道：“求求老爷了，我大哥他不是存心的。他便是受了奸人的指示，才如此荒唐的……”

“奸人的指示？你在说谁，你说的难道是我那五弟吗？”

郭敏钰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连连掌嘴：“不是不是，是我大哥一时糊涂，求老爷给他一条活路吧，他便再也不敢了。”

“他敢不敢，你怎么知道？”喻仁封不想再听她废话，便甩开了她的手。

郭敏钰见着劝说无果，心下越发的憋屈，回头对着听差们就是一顿出气，“看什么看！管你们什么事？”

听差犹如一群看完热闹的鸦雀，被一竿子打散了，各自奔忙去。

郭敏钰追了出去，还想缠着喻仁封求情，无奈却被他拿着拐杖，狠狠的看起来就快要打在身上。

方才那群听差们见着闹得这样，连忙拥了上去，有拦着喻仁封的，也有拦着郭敏钰的。

郭敏钰便是坐在地上哭天呛地的，奈何喻仁封只是不耐烦的吼了一声：“滚！给我滚！”

任谁受了这般，都会感到耻辱万分。更何况郭敏钰半生骄傲，终于是心灰意冷，边拭着眼泪边跑了出去，要汽车夫将她送到行辕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