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总没有分寸
到了第二日的时候,终于有了太阳,清晨也不会那么冷了。
此刻的院子里皆是朝阳之气,这座偏院离老宅的大门较远,却离着后门较近。因为还没有走动的人,所以总是万籁俱寂的。
喻津言是早就已经起床了,余下宋清栀还在睡着。他便将房门关上,隔绝了任何的声音,自己就走出厅内怔怔的坐着堂中。
不多时,唐佑川才来了,只是他还带着另一个人进来。
唐佑川问候道:“公子爷,这是你要找的人,我替你带过来了。”
喻津言不语,只是点点头,他上下打量着来人,才说得一句:“唐副官你先出去。”
唐佑川应声,只是脚步还没动,却不忘偷偷瞄了瞄紧闭的房门。显然喻津言也注意到了他的神情,唐佑川也不意外,这一来一回的两人索性就对上了眼神。
喻津言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余光瞟向了大门处,再次示意着唐佑川出去。
唐佑川这才挪动了脚步,连连退了几步,就往门外走去了,顺手也关上了门。待到唐佑川出去之后,厅内只剩下两人。
唐佑川出去之后顺便依着喻津言的吩咐,遣散了待在院中的人。此时周围再没有人走动,鸟雀在枝头上的鸣叫也显得格外的安静。
见着说话方便,喻津言才开口道:“长安,我要的东西呢?你带来了吗?”
名唤长安的那人从布包里掏出一个药瓶子,他揭开瓶口的活栓,隐约见着里面是被磨的稀碎的药粉,狡白无色的。
长安道:“带来了。”
喻津言接了过来,先是看了看,随后再垫了一张牛皮纸在桌面上,颠着瓶口抖落了一小堆的药粉。在灯光下灵光闪闪似的,药粉也被磨的极其稀碎。
他又拿着一根针尖样的东西在上面仔细挑着,又问道:“这样的,还有多少瓶?”
长安掏了掏布包,打开了口子,就倾泄而下于桌面,不过两三瓶的玩意儿,皆是这样的药粉。
喻津言一一揭开了瓶盖,重复着一样的动作。
长安又道:“公子爷若是满意的话……”
喻津言收回了药瓶,压低了声音说道:“可以,你可以回去了。告诉黎艳玉,东西我很满意。”
长安蓦地笑了笑,凑到喻津言的耳旁说道:“黎小姐还说,她始终欠你一条命,还请公子爷放心。”
喻津言眸光一闪,一道不知名的波光划过,皆是清冷。旋即又恢复了刚才的模样,他也笑了笑。
宋清栀睡眠本来就浅,在刚刚喻津言翻身下床的时候,她就醒了。只是隐隐感觉到喻津言注视了她好一会儿,她心下不知所措,一时间也不敢睁眼看他。
直到他关上了房门,宋清栀才悄声下床。
她早就觉得奇怪,尤其是昨日喻津言受伤回来的时候,这便是一了。其二就是唐佑川的突然出现,他似乎对此事了然知情,再或者就是随着负伤的喻津言一道回来的。
后来见着躺在床榻上的喻津言,走近时才悄悄观察着。她认得喻津言手臂上包扎的结式,那是唐佑川惯用的手法。
从前在学校的时候,唐佑川除了本专业修读的好以外,还是学校卫医队里的队长,他包扎布结的方式总是独特的又有辨识度。
事发突然,又暗藏玄机,现今种种的一切都令的她不得不生疑。
她扒着门往外听着动向,只听到喻津言和另一个人寥寥数语,呢呢喃喃的却什么也没听清楚。
也许人就快要走了,突然又听得一句很清楚的话,来自于喻津言的口中。
“何必偷偷摸摸的,但凡光明正大一点,也不至于心虚的样子。”
宋清栀心头突然急促了起来,她连忙将耳朵移开了门边。以为自己这样的行为要被喻津言发现了,她不禁连连后退几步,匆忙又躺回床上去,心脏砰砰跳的发疼,仿佛下一秒就要跳出来似的。
好一会儿了,也不见喻津言推门而进,这才知道原来他的那句话是在跟那个人说话。
又听得那人回了一句:“并非如此,只是有些话也不能够大肆宣扬。”
宋清栀这才舒缓了一口气,听着脚步声渐渐往门外去了,原是人已经走了。只有喻津言的脚步声到了门边就停住了,也没有往回走。
她心想,喻津言该是驻足观望着什么。
过不了多久,他才重新回到卧房里头,朝着宋清栀轻声唤道:“醒了么?”
宋清栀仍是淡定,慢慢睁着眼睛,又复上手去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眼里水雾迷蒙的看着喻津言。
“醒了。”
“那好,起床洗漱一下,咱们回去。”
喻津言坐到床边来,拉了拉她的手,她顺势抬起眼来看了看身旁的人。
只见得他脸上略带疲倦,下巴的胡渣子也长出了些来,想来应该是昨夜没有睡好。
果然喻津言打了打哈欠,眼眶红红的的,说道:“这里不好睡,害得我整夜都没睡好。”
宋清栀也应着好,本是昨天听他说要住上几日的,自己也不敢劝说,只好耐着生寒陪着他住上几日。等到他什么时候肯回了,自己再携着他回去。
喻津言只是进来告知了她一声,就又出去了。
边是吩咐着听差几人收拾好东西,又将院子里的东西都按原来那样摆放整齐。等到宋清栀准备妥当了,才携着她一块儿回去两人住的那座院子里头。
苏妈见着人也不敢细细询问,只是替着接过了物用,旋即搬回到两人的卧房里头。
再次回到熟悉的院子,坐回到熟悉的床榻时,宋清栀犹如在梦里一般。昨日的匆匆是何其的惊心动魄,仿佛那一天就是一个世纪了。
她倒是担心起喻津言手臂上的伤来了,他穿了件宽袖的长衫,勉强算是遮住了,外人轻易看不出来。
但毕竟只经过了草草的处理,也不知道是怎么样了。
待到苏妈出去之后,喻津言才揽过她的肩头,她顺势一问:“你真不让医生给你看看伤吗?”
喻津言将头埋到她的颈处,毛茸茸的毛发扎得她发痒。宋清栀又道:“你怎么还学会这样打马虎眼呢?”
他笑了一声,这才细语道:“你就别担心我这个了,我做事何时没个分寸呢?”
宋清栀摇了摇头,却道:“我就见着你做事总没有分寸的。”
喻津言也不恼,反倒极有耐心道:“那我今日就去,行吧?”
宋清栀终于是笑了笑,连连点头:“那你快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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