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心系的人来了
“哎,自家人,还用跟我这般客气嘛?”
喻荣柯也不再看她,而是取下了两个小酒杯,又打了打手势命一旁的仆从将黄酒开坛,他便斟下了两杯。
这会儿将其中一杯移到了对面的餐桌旁,又说道:“三弟妹,进来坐着吧。外面风大,回头你若是又病着了,只怕三弟又该着急了。”
宋清栀虽然不知道他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苏妈在身后扯了扯她的袖子,她索性大大方方的走了进去。
喻荣柯却笑了笑,又站起身来替她拉开了一把椅子,便做了一个绅士的模样,将她请下了软垫上,见她坐好了,这才走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宋清栀看了看杯中的黄酒,正是酒香浓郁。
可她却无心饮下,于是推辞道:“二哥,也不怕你笑话,我实在不会饮酒,还请.”
“无妨,天冷吃螃蟹,更是寒上添寒,吃点黄酒进去也好暖暖身子。”
喻荣柯开口便打断了她的话,见她嘴唇蠕动,话未说出口的时候便又说道:“三弟可是出了名的酒坛子,你若是不会饮酒,未免太说不过去了吧。”
宋清栀见他不明意味的笑了笑,心下虽然疑惑不解,但还是勉强的陪着笑了笑。
“黄酒是好,但味道也是极其冲的,我嘴挑,实在不喜饮酒。还请二哥不要勉强的好,不然扫了你的雅兴可就不好了。”
喻荣柯似乎再无心听她说话,而是捏着酒杯来自己喝了一杯,似乎意犹未尽,啧叹连连。
忽而又望向了远处的灯火阑珊,伸手指了指给宋清栀看,“三弟妹,我知道你心里有疑惑,为何设宴是我传的,但却只有我一人出现。我猜的对吧?”
远处的灯火阑珊,不过是院中高挂着的灯,远远望去竟也像是天下的稀星点点。她一直在等,等着大哥大嫂,也等着喻津言的出现。
想来今日一整天都没有见过喻津言,自从那日过后,便是一直冷战下来。可不知为何,到了现在,她才觉得心里头满是不踏实。
“二哥是要前赴战场了,想来是北边势力已经压迫南下了,可却见二哥有如此的雅兴,真真是成大事者胸怀宏阔。”
喻荣柯被她的话说得摸不着头脑的,而后又笑了笑,似乎明白了她在嗔怪什么。
于是说道:“嗐,我本来呢是想着和大家伙吃一顿便饭的,本来也没想搞的这么劳师动众,谁知道他们还真的一个个都不赏脸呢?也就只有你,肯来这一趟。”
宋清栀心下是百感夹杂,听他说这一番话来,竟觉得有些怜人。
随后又听得他随口吟了两句诗:“十里长亭下筵席,欢聚离散各一杯?”
感触至此,宋清栀却也情不自禁的接上了:“南北东西万里程,各奔天下恍若无。”
喻荣柯先是怔了一怔,旋即又哈哈大笑:“三弟妹,我竟然现在才发现你也有这般的才情风骨。真不知道三弟那样不开窍的花心萝卜在想什么,又是怎么忍得下心来对你连番冷落。”
听他说起喻津言来,宋清栀心中却不由得惆怅万分:“二哥不必言及如此,贺琅心中自有他所想所做的事,又岂是我能去干涉得了?就像二哥也一样,你也总不会真的不疼惜二嫂的。”
怎料喻荣柯却忽的站起身来,又将手中的酒杯往角落砸去,顷刻间“哐啷”一声,杯子早已四分五裂,碎片飞溅。
宋清栀被他这一突如其来的举措吓得一晃神,倒也什么话也不再说了。
本是退到外面的仆从听到这样的声响,连忙冲了进来,并了一直在角落偷窥的苏妈也一应声的赶了过来。
喻荣柯带来的仆从又见着桌上并无狼藉,两人仍是坐在席位上不言不语的,也不像是起了争执一般,不过是都以为喻荣柯酒意大发,便又退了出去。
喻荣柯道:“我知道你也无心我的宴席,你心系的是三弟,但你也不至于用你二嫂的事来膈应我,你若是想走,只管说一声,我便是放你回去。”
宋清栀站起身来,看了看满桌的佳肴,不免觉得有些可惜。但此刻的她也没有了任何的心情,又怎能安心的坐在这里与他分享佳肴呢,不免也是糟蹋了。
她不过拂了拂礼,说道:“我今夜有说错的地方,还请二哥见谅。既然是扫了二哥的雅兴,就请恕我失陪吧。”
言语干脆利落,再无半分战战兢兢,喻荣柯却不回答,她也无心周旋,索性大方走出去。
只是刚走到庭子外缘的时候,刚刚退下去的仆从突然又围了上来,挡在了她的面前。
宋清栀回头,便见着喻荣柯怡然自得的剥着螃蟹,挤出雪白的蟹肉来往那碟姜醋上沾了沾,顿时色香诱人的。
不过他却不着急往嘴里送,而是看了好久,才慢悠悠的说道:“你还真的……想走啊?我以为我不过随口说说,原来你真的转身就要走。”
宋清栀倒觉得是被戏耍了一番,不由得恼羞成怒:“还请二哥不要开这样的玩笑。”
喻荣柯这才将蟹肉送进了嘴里,不时又喝了一杯黄酒进去。
听见不远处传来细微的脚步声,他又眯起眼睛来看了好一会儿,终于说道:“喏,你心系的人啊,来了。”
宋清栀回头,望向不远处的人影。
只见喻津言凌风而来,身上挂了件披风,昂然潇洒的。在这寒风中里仿佛对一切事物都视若无睹的,正自迈着大步走了过来。
刚刚拦着宋清栀的仆从们便恭敬的问候了声:“三少爷!”于是又让开了一条道,由着喻津言走了进来。
宋清栀一直看着他的身影,也一直看着他面上沉着冷静的表情,但他却一眼都没有看过她。
只见得他走进庭中,便坐下了喻荣柯的身旁,仆从倒是识相的上前来斟下一杯酒。喻津言却没有第一时间喝,而是向着喻荣柯敬了一敬:“请二哥恕罪,是贺琅来晚了。”
虽然喻津言一眼都没有看过宋清栀,但喻荣柯却是一直看着她,也看得她是由一开始对自己的恼怒,转变为讶异,在最后的失落,都一一变化的精彩。
不过他还是回头来接过了喻津言手中的酒杯,表示领会,便说:“刚刚三弟妹还在怪我呢,幸好你来了,不然我可就有些莫须有的罪名洗不脱了。”
宋清栀听他言及此处,却不由得想起了之前喻荣柯对喻津言的严刑鞭打,要逼着他认下莫须有的忤逆之罪。
如今却又见着喻津言肯这样放下身段来敬酒,倒是由着喻荣柯说起这莫须有的名堂来了。
两人似乎一唱一和,却不知到底是葫芦里在卖着什么药。
喻津言这下子终于抬起头来看了宋清栀一眼,不过眼神清冷,却令宋清栀觉得寒意渐起。
他冷冷的呵了一句:“你还站在那里干什么!非要人请才肯过来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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