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惴惴不安
如此一来,就过了好几天清闲的日子。
而唐佑川也由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
同榆的生活似乎与以往大不相同,如今的光景也好了许多,更多了些安定祥和,原来是战事并没有波及此处。
这些日子以来,宋清栀每日清晨醒来的时候都会问今日新送来的报纸,也总要仔细翻阅好几遍,直到翻烂了才肯放手。
但她心里亦是不肯罢休的,接着又蜷坐在那方沙发上,怀里抱着那台小的收音机来听。
她先是调到了甫州的频道去,然而并没有听到关于打仗的任何消息。
也许,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吧。
如今她也只能如此安慰自己。
如此就是一连好几天,同榆的巡逻也加强了戒备,仿佛时刻都在备战状态。
尤其是沿江地区,更是时刻都有巡逻兵来回守卫着。
商船能进不能出,除非拿着有通行令,否则一一都会被扣下。
这样一弄作,哪里还有商船肯进来,所以码头之上也是冷冷清清的。
自从喻津言走了之后,宋清栀就更像是与外界切断了一切的联络。
再也得不到关于甫州的任何消息了,也无法得知自那日一别后,他到底去了哪里。
但她心里头总是惴惴不安的。
唯恐甫州会不会已经沦陷在战乱之中了。
苏妈见着她好几日都是茶饭不思,厨房每回端出来的饭菜也都是从冒着热气摊到了生凉,她才敷衍的吃下几口凉菜去。
苏妈心想,她这样的状态可不行,只怕还没等到姑爷回来,小姐就先病倒了去。
但她也是劝动不得,宋清栀每日不离身的抱着那个播报新闻的匣子,时不时见她贴着耳朵去听里面的话,整个人也似憔悴了许多。
那个播音匣子里头也时不时的播出英文来,苏妈更是听不懂的。
这时再见她魂不守舍的模样,才不由得劝道:“小姐,你说你何苦呢?你这心里头是有姑爷的,又为何要与他怄气呢?”
苏妈其实并不知道那么多,只以为宋清栀是因为太过思念喻津言,才会每日都是心不在焉的状态。
算起日子来,两人结婚已经两年了,除了上次吵架之后,宋清栀只身回了同榆,这次是婚后第二次回来了。
但上次只是两人分开冷静一段时日,且过后姑爷还差了当时的手下陆副官来,接了小姐回家的。
这一次却不一样,眼见着却是姑爷亲自将小姐送回来的。
苏妈亦是不敢多问,只是每天都趁着采买的功夫,跑到街上溜达好一阵子,只盼着姑爷的车会过来。
她也不知道姑爷到底会在哪一天再回来,再接小姐回去。
宋清栀听苏妈这样说,也只是懒懒的应道:“我没有跟他怄气。”
怀里的播音匣子也不再播报新闻了,她却突然紧张起来,来回翻腾着检查,还以为是不是故障了,再也接收不到信息了。
这一看时间,原来自己都听了好久了,原是也已过了时间点,这个时候再听不得任何的新闻了。
宋清栀这才肯放下手,坐到饭桌跟前去,趁着饭菜还不至于冷彻底,终于是吃了起来。
她像是胃口大好,比往常几日吃得都多。
苏妈见她终于有了胃口,便又吩咐厨房再热些她喜欢吃的菜上来。
宋清栀挑了挑筷箸,所谓触景伤情,见到桌上的这碟清蒸鱼,竟也想起了与喻津言共进晚餐的那一夜。
她突然朝着苏妈的背影说道:“苏妈,不用再叫厨房热菜了,太多了我自己吃不完,你坐下来陪我吃些吧。”
苏妈回头,不知为何突然垂下头去,手垂在一侧紧紧抓着衣裙,一时间拘束了起来。
她心想,自古哪有仆人上饭桌与主子一起吃饭的,这成何体统?
宋清栀见她扭捏,便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一般,说道:“现在是新时代,哪里还有那样子守旧的思想?况且现在又没有旁人,只有你我。我只把你当作最亲近的人,自然是不用多加礼数的。”
苏妈还是不肯坐,仍是婉拒道:“小姐,我知道你好,但是这样不合适呢。这菜凉了,吃进去对胃不好,我替你热一热送来吧。”
苏妈是个执着于旧礼的人,见她不肯冲破礼数,宋清栀也没再勉强她,只是点了点头。
桌上的鱼菜一口都没有动过,见宋清栀似乎心思不在上面,苏妈又说道:“小姐,这道鱼菜可是你平日里最爱吃的。”
宋清栀看了一眼,才用筷子夹了一口鱼肉,却终究没有放进碗里。
她的心思确实不在这上面了,总不免会想起喻津言来,虽然她不愿自己这般多心思,但总是避不去的。
她轻轻的说道:“端下去吧,我闻着有些腥了,原是不爱吃了。”
宋清栀顾自的摇了摇头,她还在想,自己到底是不是与喻津言在怄气呢?
若不是,自己又为何这般经常想起他来呢?
连苏妈都能道出那番话来,她自己却想不明白了。
可自己又好像并不是在与他怄气,若是像往常那样怄气好几日,终不过是有人先服软,才又回归平静的。
只是如今来说,怄不怄气的又有什么区别呢?
也许喻津言再不想留自己在身旁了,就像他平日里总说的烦了的,也许这次是真的烦了。
那她又怎好再死皮赖脸呢?
她也知道,喻津言这个人向来烦的很,也不喜欢身边总有不相干的人缠着。
苏妈不愿再挑起宋清栀的伤心处来,也再不提喻津言的事了。
只是按着她的吩咐,将这道鱼菜给撤了下去,顺势跟厨房说道接下来的几日再不要出这道菜了。
这日的下午,天气算好。
宋清栀坐在院中,直勾勾看着墙篱的那些砖缝,身旁是一壶沏得正香的茶。
她只捏着茶杯在手里,时不时喝上两口,却也觉得索然无味。
仿佛这里的一切,是那么的熟悉,又是那么的陌生。心里头却也不知为何,总觉得空落落的。
她决心再不能这样坐以待毙了,也许喻津言诓骗了她。
他诓了自己离开甫州,又随便将自己敷衍在了同榆,少了一个羁绊在身旁,他就真的就能大展拳脚,去干些一直想干的事了。
虽然当时的亲朋好友都走的走,散的散,回来这里不过像是熟悉的异乡一样的。
所以这些天来,她心里烦乱的很,她也不知道该向谁去打听外面的事。
但此刻,却令她想起了一个人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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