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刻章
宋清栀见他犹豫了好久的模样,才又说道:“既然是你帮不上的,你刚才又何苦放话出来呢?你若是觉得为难,那就当我是不情之请吧。”
唐佑川捏了捏拳头,眼里突然有光。
“行,我答应你就是。”
就像是枯而逢生的人,在绝望之中又见到了希望的苗头。且在心里愈演愈烈,只期盼着有朝一日,真切有那样的感受。
宋清栀也一样,此刻眼里尽是藏不住的笑意。
但在唐佑川看来,却是令他无法共享欢乐的。
自己压了那么久的关于甫州的消息,却没想到宋清栀还是起了疑心。
他也想到,宋清栀绝不会安于等待,只会在不断打探着消息。
也许因为一连好几日的,都几乎没有任何的风声,才会令她出此下策,来寻求公馆的帮助吧。
只是却不料想,会见到了自己。
原来,只有事关喻津言,在她没有了别的法子的时候,才会想到自己。
日前,他所得知的是,喻津言早已动身前往东北。
回顾这些天来的变数,真真也是极具戏剧化。
喻荣柯的行军本是扎在了东北边境的,在何守霖挑起战事的时候,欧阳昶之就领着兵,从张马桩跳了出来。
两军就此联手,与北军打了好多天。
何守霖先是被逼得节节退让,再是连残余败兵也几乎被收拾了个干净。以他单枪匹马的势力,再怎么说也不够两军联手的势力强大了。
所以三军打在了东北的时候,其实就只剩下喻荣柯带过去的甫军,以及欧阳家带出来的军队。
本该是大获而归的时候,喻荣柯却迟迟不肯离开东北境内,而欧阳昶之也不知为何事与喻荣柯撕破了脸。
两军失和,由此各自僵持在一方。
而喻荣柯的兵力本来就在北征的时候,消耗了大半,相对来说,其实是不够欧阳家的兵势强大的。
如此看来,喻津言似乎并没有第一时间就前往东北,反而是在两军僵持的时候,才前往东北会见欧阳昶之的。
但当中的纠葛恩怨,唐佑川就无从得知了。也许东北一行的理由,也只有喻津言自己才知道。
但唐佑川也猜测过,他此番一去,大抵只有两个结果。
一是成了联军统帅,终不过与喻荣柯反目,也与余下的残党拼个你死我活;
二是喻津言只身去当人质,也许是交换,也许是釜底抽薪。
不过到底命运如何,也只能看欧阳父子的算盘打得是什么,喻津言又能否逢凶化吉了。
这些不过是唐佑川近些日子来的推测,他断不能就此和宋清栀说的,所以来回不过是答应她,得知喻津言此刻的下落,才会告诉她。
“若是有了消息,我会来告诉你。还请少夫人放心,这事我算是承诺你的。”
唐佑川是眉目平静,但内心却也悄然掀起了波澜。
宋清栀心里一阵欢喜,还是努力平复了心里的起伏,面上仍是不惊不动的,只谢过了他。
见着天色渐晚,唐佑川才说送着她出去。
两人走了好远的路,但都未走到门口。
宋清栀疑心,唐佑川却淡淡而说:“你难得来一趟,带你逛逛。”
走到了一处石山洞的时候,唐佑川却在前停下了脚步,本是思绪不定的宋清栀险些撞上了他。
好在他反应迅速,及时欠了欠身,而又扶住了她,才不至于撞上。
他的兴致正浓,从前从来就不敢想象如今的这一幕,是如此的和谐。
也从未试过,能够与她如此舒心的闲逛。
只可惜见她兴致不佳,他就是说了几个关于这个石山洞的趣事,都引不起她的一笑。
唐佑川只好作罢,叹气兼摇了摇头,终于将她送了出去。
似乎不放心,才又唤人好生将她送回栀园去。并且承诺,两日后的此时,会去找她,彼时必定会告诉她关于喻津言的消息。
回到栀园之后的宋清栀,似乎是了却一桩心事,也比往常有了些精气神来。
这才想起,自己那日回来同榆时,手上提着的箱子。
那日心情不佳,也懒于去整理箱子里头的东西,她带的不过是些零零碎碎的物件,再加衣裳几套罢了。
也才一直搁着,没去打开。
这会儿突然想起那个箱子来,便连忙唤来苏妈,“苏妈!我那日带回来的那个箱子呢?你替我找找出来,我得收拾些东西。”
苏妈连忙替她找了过来,笑嘻嘻道:“小姐!是不是要回甫州了?是不是姑爷说要来接你回去了呀?”
苏妈并不知道太多关于甫州的事情,自然也不太知道喻津言的事。
只知道那日,喻津言驱车送她们回来的时候,是因为两人怄了气。
宋清栀说道:“你总是想着他会回来?我只是想看看我那日胡乱收拾的东西,都带了些什么回来。”
苏妈“哦”了一声,原是自己想多了。
“咔哒”一声,宋清栀利落的打开了箱子的锁,便见着里面确实是些零零碎碎的东西。
只是却多了两样不属于她的东西。
她大概翻了翻,原来是一沓厚厚的信封,里头装的是钱票,当中还有一张房契。
翻到署名那一处看的时候,才知道原来是喻津言在呈州别墅的房契。
另外的就是一个刻着喻津言亲名的刻章,是玉石做成的,似乎晶莹剔透,却又极其的光滑。
她将这枚刻章捏在手心里,脑海中尽是飞速的过幕先前的一切。
喻津言有一枚私藏的刻章,宋清栀是知道的,也知道他很少拿出来使用。
但是却听喻津言偶尔说过,见章如见人,日后他要是遭遇了不测,她就可以凭着这样的刻章,去找银行的代表拿出他存放的物件。
当时她说了什么呢?
她只觉得他是没头没尾的玩笑话,也没有真的听在心上,也不许他再说那样的晦气话了。
只是如今,却不得不信了。
捏着刻章的手,止不住的抖。
原来那天,他执意要替自己提箱子,就在不知不觉间塞了这样的东西。
宋清栀算是知道了,原来喻津言将这些东西偷偷留给了自己,就是要将一切身外之物都交代给了自己。
可他这么做,竟真的就是要舍弃自己而去了吗?他怎么就从不考虑自己的想法呢?
想到这里的时候,突然心头一跳,又急忙往门外跑,苏妈见她这样,像是着了魔似的。
连忙追喊道:“小姐!你是要去哪里呀?外面就快要天黑啦!”
宋清栀不理睬外面的天色如何,只说道:“你在家里等我,我去去就回,不必担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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