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尸体顺着护城河漂来，已经呈巨人观状，皮肤发白膨胀，辨认不出五官。

徐思远只看一眼便吐了。温柔神情平静，盯着尸体良久，“我认不出来。你们不是能查DNA吗，查出来请通知我。”

孙家父子姗姗来迟。孙律师刚闻着味便吐得天昏地暗。孙明坚强地走到解剖台旁，眼泪不住往下落，“欣欣……”

他想握尸体的手。

“别碰！”法医先一步拦下他，“你确定这是童欣？”

“不会错的！”孙明擦去泪，“她的项链，还有耳环，都是定制的。只有小姐才有。”

她项链和耳环上的图案和手机壳上的一样。峪青池对刘苏说，“先查清楚她是谁。”

法医叫刘苏，是峪青池的警校同学。她有些为难，“我们没有童欣的DNA样本。”

孙明立即说：“给我电脑，我存了小姐的身份信息。几年前，老爷跟小姐做亲子鉴定。”说到这，他狠狠瞪了温柔一眼，“所以我把小姐那份存下了，省的再有人说三道四。”

温柔扫他一眼，问刘苏：“这个鉴定需要多久。”

“五个小时左右。”

“我在这里等结果了。”

王侯昏昏沉沉的，等回过神，人已经在解剖室里。他盯着解剖台，脑子里只剩一个声音，我又害死人了。

峪青池最先发现他的异样，把他拖进冷藏室，“王侯我警告，你别想再逃跑！”

王侯神情茫然，眼里全无焦距。峪青池狠狠给他一拳，“清醒没有！”

很疼，也冷。王侯终于灵魂归位。

峪青池恶狠狠道：“现在不是让你有罪恶感的时候！你知道我多忙吗，我要安慰家属，要应付媒体，还要继续查案，等一会我就要去局长办公室挨批，我没时间浪费在你身上！有功夫难过，不如想想哪里出了问题！我告诉你，这条命算在我们两个身上，你别想逃跑。”

“池小鱼，你知道最恐怖的是什么吗。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哪一环出了错。”他身体佝偻着，“我以为，我以为……我是废物！我的能力都是假的，我不能再害人了！”

峪青池又给他一拳，“你聋了！老子说了没时间给你伤感！你给我听着，就算你不相信自己，不相信我，也要相信赵老！就算你连赵老都不相信，也要相信你破过的案子。”峪青池捧着他的脸，“你忘了你侦破了多少案子！505是什么意思你记得比我清楚。”

不知是冷还是别的原因，王侯浑身哆嗦着，“如果不是我瞎说，你们不会——”

冷藏室的门被人砸的‘哐哐’响，老赵喊：“队长别冲动！峪青池、峪青池你快开门！”

峪青池没好气道：“喊什么！”

“你把王侯打死啦！”老赵惊呼着冲过来，见王侯抖得像筛糠才安下心。“有事出去说嘛。咱们人手本来就不够，你俩要冻病了——”

峪青池瞪两人一眼，扭头走了。

冷藏间门口，老赵问，“小侯爷，记得这里吗？”

这里是特案组的冷藏库，里面都无人认领的受害人，他们的案子还是悬案。

“这些年，原来的人少了一些，也有新过来的。队长没事喜欢在这里溜达，搞得我们全队都爱上这来。

我第一次见你也是在这里，那时你多嚣张啊，小屁孩一个，跟队长叫嚣要查完所有陈年旧案。我当时觉得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后来我明白，其实我是嫉妒你。

你有天赋有技术，所以你敢说这话，但我不行。你说了所有刑警的心声，你能做到，可是我们不行。你就是让我嫉妒都嫉妒不起来的人。

每次案子走进死胡同，我都想，小侯爷会怎么做。可我想来想去也想不出答案。因为我不是你。

每个人都会犯错的，这些错误让我们长成大人。

这些年我们查了不少旧案。我想，如果你在，我们能解决得更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