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人生初见

第7章 人生初见

小巷边角，杜楹骂跑那些欺负自己的大男孩，双眼冷漠地瞅着突然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柴玉，对自己身上的伤没半点感觉。

他来拉杜楹的手，杜楹甩了几下，用了大力挣脱，但他握得异常稳固，居然没半点用。

杜楹就这样被他拉着手跟着走，去了他家。

“妈妈，她是我朋友，不小心……嗯，跌倒了。你帮她巴扎包扎。”柴玉手捂着嘴唇，好半响才说完话。

之后，就见一个可亲的阿姨过来扶自己坐下，然后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他已经从房里拿出了一个箱子，阿姨伸手去探杜楹手臂上衣服破开流血的伤口，杜楹把手缩了缩。

“你出去吧，玉儿，这里交给妈妈就行了。”见柴玉出去了，才笑着对杜楹说，“你叫我方阿姨就行了。”

杜楹还是愣愣的，张了张嘴，没说话。但是顺从的让她把自己的衣服退了下来，忍着痛没吭一声。

“你和玉儿是怎么认识的？我家玉儿从不撒谎。想必你也看出来了，他撒谎都不自然。”柴玉妈妈边给杜楹擦洗伤口，上药，边和她聊天，全然没以为杜楹这个四岁的孩子听不懂。

“对不起。”杜楹张口，却说了这么一句话。

看起来不相干的话，柴玉妈妈却听懂了。柴玉妈妈给杜楹擦伤口的手顿了一下，目光顿时非常的温和“不要紧，以后要注意，不要再伤成这样了，小姑娘家的，留满身的疤，以后不好看，不能穿裙子，不能穿短袖，不能穿好多漂亮的衣服。现在的有些小孩，也是父母没有教好，有的甚至就没有父母教，”听到这里，杜楹微微的动了一下。

“怎么了？很疼吗？很快就好了。”柴玉的妈妈动作微微停了停，又开始动，“对你一个小姑娘的，下这么重的手。唉！”

柴玉妈妈动作非常的娴熟，不一会儿就上好了药。

完了默默的穿上衣服，低着头一句话不说。

出了卧室的门远远看见柴玉坐在沙发上有一茬没一茬的换着电视，顿了顿过去坐在离柴玉最远的沙发上，柴玉丝毫没有受影响，乐颠乐颠的就跑了过来，挨着杜楹坐，杜楹往另一侧挪一点，柴玉就跟着挪过去，直到，杜楹已经坐在沙发的边沿，再没有可挪动的空间。

“来，吃点绿豆糕和南瓜饼，我自己做的，也不知道好吃不好吃，你先尝尝合不合胃口。”柴玉妈妈拿过来一盘子的糕点，又切了一盘子的水果。

杜楹摇摇头。已经无缘无故欠了人情，他们对自己有恩，杜楹不想再欠些什么。

“很好吃的，我妈妈的手艺，很多人都赞不绝口，保证吃过的之后，你再也不想吃别的东西。”柴玉直接拿了一个南瓜饼递到杜楹嘴边。

鬼使神差的，杜楹竟然咬了一口，再咬第二口的时候，发现柴玉妈妈炙热的眼神对着自己，于是默默的接过来自己慢慢的吃。吃完第一块，杜楹这下倒不客气了，反正吃一块和吃很多块欠的人情差不离。正巧也饿了，于是就拿着吃，感觉真是人间美味。于是杜楹一个接着一个的吃，全然没顾旁边两个人的疼惜和错愕的眼光。

等杜楹感觉吃饱了，才满意地抬头，再回头看看盘子里仅剩的两块点心，这才有了点小女儿的羞态，脸上红晕红晕的。

“吃饱了没啊？”柴玉妈妈轻轻的推了推原本就放在杜楹面前的果盘。

杜楹摇摇头，不肯再吃。

“再吃点水果吧！”柴玉这次没再喂杜楹，只是把盘子朝杜楹的面前推了又推。

“已经饱了！”杜楹把盘子往回轻轻推了推。

“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欺负你？你可以告诉老师，老师会处罚他们，下次他们就不敢欺负你了。”柴玉一本正经的说，不好意思的偷偷瞧瞧母亲的脸，还好母亲虽然瞪了两眼，但是没有说什么。

“不知道。”

“太没王法了。怎么能这样呢？你应该告诉你爸爸妈妈，爸爸妈妈会保护你的。”

“我妈妈不在。”

“那她什么时候回来？”柴玉问。

“玉儿。”柴玉妈妈出声打断了柴玉，“那你跟着谁呢？”她理解的是：杜楹的妈妈死了。

“我。”杜楹见柴玉妈妈及柴玉一脸的茫然和满脸的热切，又生硬的加了五个字“一个人在家。”

“那你以后来我们家吃饭吧，我妈妈不仅是护士，还是厨艺超级好的护士。你就来吧？”

杜楹对着柴玉一脸的热切，什么也没有说，因为柴玉妈妈什么也没有说。

柴玉的手刚攀上柴玉妈妈，柴玉妈妈就说话了：“玉儿，你要明白，她……”

杜楹立马接口“杜楹”

柴玉妈妈接着说：“杜楹也有自己已经习惯的生活方式，她虽然说一个人生活，但是你也见过一个人生活的孩子，她这么小，怎么能一个人生活？所以，多半与家人闹别扭了，等和好了自然就不可能天天来咱们家了，她家大人会着急的。”说要拍了拍柴玉的手背。

柴玉知道多半就是不行了。

杜楹用手指指门外，再点点头。

“玉儿，送他回去吧”，方莹把杜楹送到门外。

“谢谢阿姨！”杜楹鞠了个躬，然后转身下楼，转过身对跟在身后的柴玉说，“我认得路。”然后自己一瘸一拐的走了。

柴玉顿了一秒，看了一眼母亲，跟上去了。

到自家门口那条巷子，顿住，轻轻的说，“我叫杜楹。你为什么？”见柴玉还木木愣愣的，又说：“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柴玉“哦”了一声，接着说“他们都欺负你，我看你好可怜。老师不是教我们要团结友爱、乐于助人吗？”

杜楹不晓得应该说什么，慢慢朝家走去，对跟在身后的柴玉说：“阿姨不是说你以前见过我这样的小孩么？”

“电视上，不一样。”

杜楹没再说什么，消失在拐角处。

……

柴玉倚在门框，看着她站着拿着照片，指腹摩挲着画面，原本只是想唤起她的某些回忆，让那些美好的岁月重现。可见她脸上的伤，觉得怕是弄巧成拙了，于是走进去，杜楹抬起头，那双美丽的眼睛让柴玉心中一恸，往事滚滚上来……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