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克制

第29章 克制

乔乔跟着安亦辰，屁颠屁颠地来到新餐厅，看着里面客流稀少，门可雀罗的萧条模样，不禁诧异：“这里环境不错啊，人怎么这么少，是不是菜很难吃？”

安亦辰不以为意道：“难不难吃，试试不就知道了？”

“也是。”乔乔挑了个位置坐下来，服务员递上菜单，她只看了一眼，就忍不住咋舌：“现在换个地方吃还来得及吗？”

服务员听完，眼神复杂地看了她一眼，问：“女士对我们的服务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

“不敢不敢。”乔乔连忙摆手，“这么贵的服务我哪敢不满意。”

似乎是很少见到她这么直白的人，服务员也忍不住笑起来。

安亦辰嘴边噙着一抹不经意的浅笑，熟练地点了几个菜，又把决定去丢给乔乔，随口问：“你想吃什么？”

“哇，安总真是财大气粗。”乔乔故作惊叹，“我刚刚还担心你要把账单丢给我呢！”

“也行。”安亦辰从善如流，“那就从你工资里扣。”

“不！我拒绝！”乔乔一把合上菜单，“我就那点工资，付了这一餐，岂不是要给你打一整个月的白工？！”

“开玩笑的。”安亦辰没什么诚意地说。

“这种关乎生存的大事怎么能开玩笑？”乔乔半信半疑，气哼哼地又把菜单打开，毫不客气地连点了几个菜，她就不信安亦辰真敢让她付账。

安亦辰被她的反应逗乐了，惬意地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点好菜，乔乔端起桌上的柠檬水喝了一大口，满足地叹气：“在这种环境吃饭，连水的质量都感觉提升了一个档次。”

而此时，欧阳皓也已经找到这家餐厅，刚一进门，就看见坐在不远的乔乔。

他下意识就要冲过去，却被服务员拦了一下，错过了最好的时机。

下一秒，他看见乔乔突然笑了起来，脸上甚至带着一点小女孩的娇嗔和羞涩。

欧阳皓记得乔乔曾经说过最讨厌那种吃饭都要黏黏腻腻的情侣，每次在外面吃饭遇到这类情侣，都会摆出FFF团的姿态，势要烧死这世界上所有的异性恋。

而她跟程子然在一起的时候，也多是程子然主动，乔乔一直是可有可无的状态。

欧阳皓一直以为乔乔并没有那么喜欢程子然，他们也迟早有一天会分开。

所以在程子然爆出出轨的时候，他心里甚至有那么一点出了口恶气的感觉，他早就跟乔乔说过程子然不是个可以托付的男人，乔乔却一直一意孤行，从来不听他的劝。

他在心疼的间隙，偶尔也会有一点点的不甘心。

而现在，乔乔跟他对面那个男人又才认识多久，竟然会对他露出这样的笑容。

欧阳皓选了个离他们很近，却是视线盲点的位置坐下来，余光里能够清楚看到乔乔笑起来时，眼底跳跃闪烁的小星星。

耳边也能很清楚地听见他们说的话。

“我觉得这个不错，你要不要尝一点？”乔乔舀了一勺甜品，甜而不腻，柔软绵滑，入口即化，简直要甜进她心里。

“菜都没上，你吃这么多甜品一会怎么吃饭？”安亦辰又是一副语重心长的口气。

乔乔眯着眼说：“管它呢，吃个饭不就是为了享受快感，你这么讲究俨然已经丧失了享受美食的乐趣。”

安亦辰说：“克制往往能够让你在最大程度上享受到乐趣。”

“我不听我不听！”乔乔耍赖，又往嘴里送了一大口，然后问：“说真的，巨好吃，你要不要试试？”

“不要。”安亦辰嫌弃道。

“你嫌弃什么！”乔乔怒道，“用你的叉子不就好了！”

“不。”安亦辰义正言辞地拒绝。

他越是反抗乔乔就越是来劲，直接从他的盘子里夺过叉子，叉了一大口蛋糕，然后送到安亦辰嘴边：“我命令你，快吃！”

“……”

欧阳皓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连服务员过来询问他点菜都不知道，脸上只有一片空白的恍惚。

满心只有一个念头。

乔乔从来没有对他这么笑过。

服务员连喊了他几声：“先生，先生，你还好吧？”

欧阳皓抬起头，脸上悲戚的神情让服务员不知如何是好：“先生，有什么能够帮助你的吗？”

“没有。”欧阳皓喃喃地说，一只手拿着菜单，却止不住颤抖，菜单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服务员露出惊恐的眼神，看样子已经迫不及待想去打120。

欧阳皓噌的从位置上站起来，“抱歉，我突然想起还有点急事。”

说完顾不上旁人惊诧的注视，连撞了几个人，慌不择路跑出了餐厅。

乔乔也听见这边的响动，一抬头却只来得及看见一个慌张的背影。

她听见有服务员在议论：“那个客人好奇怪，别是遇上什么精神病人了吧？”

“嘘，别乱说话，没准人家有什么伤心事，你没看刚刚都快哭出来了。”

“……”

乔乔只觉得那个背影颇为眼熟，但她却没有联想到欧阳皓身上，只是随口跟安亦辰提了一句：“他们说那个人好像很伤心，连饭都没来得及吃就走了。”

安亦辰淡淡回应：“也许遇见了什么事吧？”

“什么事？”乔乔说。

“他爱的人不爱他。”安亦辰说。

“……”乔乔一脸怀疑地看着他，“你好像很懂的样子。”

“让男人伤心的事无非就这几件。”安亦辰看了她一眼，“安心吃饭。”

乔乔应了一声，却又忍不住看向门口，那个人早已经消失不见，可那个仓皇的背影，却始终映在她脑海中。

好奇怪，明明不认识，却仿佛能够感同身受。

欧阳皓离开餐厅，沿着路边慢慢走，看着外面逐渐暗下来的天色，竟彷徨无措，不知道该去哪里。

他站在路边，像个离家出走，无助的小孩。

此时，街道另一头一个人朝他的方向跑过来，看见他安好无恙，才总算松了口气。

欧阳皓看了她一眼，嘴边扬起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筱竹，我输了，彻彻底底地输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