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我愿意听

第55章 我愿意听

“除非你们想放弃这次竞标。”安亦辰的声音不大，语调冷淡，回荡在宽阔的办公室，却有种绕梁三日的效果。

原本想要抗议的一众部长纷纷噤声。

只剩市场部部长，仍是不满地小声嘟喃：“明明就是她的错，凭什么要让我们所有人替她承担？”

“公司是一个整体，难道一个人犯错所有人都不用工作了？”安亦辰看着她，毫不留情地斥责道：“你进公司第一天人事难道没有告诉过你，凡事要以公司的集体利益为先？你还是个中层领导，如果不想做趁早辞职，安氏不需要只会抱怨的员工！”

“我当然明白！”女部长委屈地低下头，很快又不甘心地说：“但是乔秘书犯了错，难道安总不打算惩罚她吗？”

她这一提，其他人才想起来，安亦辰似乎从始到终都没有提过要惩罚乔乔的事情。

仍有不少人记得，前任总裁秘书走的时候有多狼狈，没有一点准备，就被扫地出门。

他们都听说乔乔是走后门进公司的，难道她的背景已经深厚到，连出卖公司这么严重的事情都可以豁免？

安亦辰这才看向低着头沉默不语的乔乔，表情颇有些捉摸不透：“这件事情我会做进一步调查，安氏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员工，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谁都没有资格妄自作出决定。”

乔乔似乎压根没有听到他的话，表情死寂，像个等待最后宣判的死刑犯。

众人嘀嘀咕咕地离开了，只剩下她仍然一动不动站在原地。

安亦辰靠在桌边看了她一会，最终还是按捺不住走过去，“你已经不想再解释了？”

“我还能解释什么？”乔乔的声音断断续续，有点哽咽，“反正我说什么你都不相信，我都快觉得真的是我自己做的了。”

安亦辰按住她的肩膀，低下头，只能看见她毛茸茸的头顶，有一根头发很调皮地翘了起来。

“你没错你干嘛不解释？”安亦辰轻声问，一只手忍不住压了压那根不听话的呆毛，嘴里仍是一本正经地说：“这世界上本来就没有什么一锤定音的事情，解释或许不能改变一些既成事实的事情，但我愿意听，你想说吗？”

乔乔的肩膀抖了抖，抬起头问他：“你真的想听吗？”

安亦辰这才发现她眼泪糊了整张脸，泪眼朦胧的样子看起来既可怜又可爱。

他忍不住笑出声：“你哭什么？”

“我委屈你还不让我哭？”乔乔被他问得更加难受，眼泪掉得更凶，“我从小到大，还没有被人这么冤枉过，根本就不是我做的！你为什么非要把我推出来？！”

“好好说，别耍性子。”安亦辰从桌子上抽了纸巾替她擦掉眼泪，“你不是小孩子了，你要明白这个世界上除了你的父母，没有谁会无条件信任你。不公平的事情很多，你必须去适应，职场更是如此，没有什么理所当然的事情，必要的时候你甚至要学会忍受这种不公和污蔑，除非你有足够的资本站在最高的地方，让所有人都相信你。”

乔乔听愣了，连眼泪都忘了流，呆呆地看着他，好半天才问：“比如像你现在这样吗？”

“我吗？”安亦辰笑了笑，摇摇头：“我还不够。”

“连你都不行？”乔乔有点惊讶，迄今为止，安亦辰是她见过最有魄力，最有决断力的人，她的生活中再没有比他站得更高的人。

安亦辰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一向胜券在握从不动摇的他，也突然有些迟疑，“我并不如你想象的那么无所不能，我甚至没有你自由，至少你想哭的时候可以哭，哪怕任何场合，但我不行。”

乔乔被他的话搞得有点云里雾里：“但高处不胜寒，这也是你说的，站得越高看得越远，自然顾及得也就越多，怎么也没办法达到你所说的那种自由的境界。”

“是啊，你说得对。”安亦辰再次摸了摸她的头，没有继续说下去。

乔乔的思维还停留在之前被污蔑的事情，想起市场部长趾高气昂的指责她的模样，心里就大为火光。

“你刚刚说我解释的话你愿意听，是真的吗？”她期待地看着安亦辰。

“嗯。”安亦辰收回手，走到沙发边坐下，“你说吧，我听着。”

乔乔点点头，现在至少还有人愿意听她解释，那么一切都不算太糟。

“抽屉的钥匙确实只有你跟我有，我的一直都在这里，所以我也不明白为什么抽屉会被别人打开。”乔乔有心想解释，可是这话连她自己都说服不了。

安亦辰的钥匙肯定是他随身带着的，而自己的钥匙也一直放在身边，那么哪里多出来的第三把钥匙可以打开抽屉呢？

安亦辰若有所思点点头，看着她问：“你确定你的钥匙你一直放在身边吗？”

“我……”乔乔苦思冥想了一会儿，原本很肯定的事情，被他这么一问，突然又有些不确定起来。

安亦辰见状，又说：“关于钥匙的事情先放一边，昨天除了你之外，还有谁来过办公室？”

乔乔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钟小姐来过。”

“她什么时候来过，呆了多久？”安亦辰似乎并不惊讶，“你把记得的都说出来，每一个细节，无论多小都可以。”

“好。”乔乔指了指沙发，问：“我能坐下来说吗？有点累了。”

“当然。”安亦辰对她这么礼貌地询问，反倒还有点讶异。

乔乔觉得他总是在不合时宜的时候惊讶，该惊讶的时候却总是显得特别冷静，这大概也是一种特质。

“那我开始说了。昨天中午我吃过午饭回来，钟小姐恰好来找你，我跟她说你不在，但她非要进来等，我就让她进了你的办公室。”

乔乔把记忆拉扯回昨天，努力回想，突然间发现原本很多没有关注到的细节突然都变得清晰起来。

比如当时钟梦彤为什么会显得特别焦虑，会执着于进安亦辰的办公室等她，会在乔乔表示合理怀疑的时候表现得那么紧张和愤怒。

现在想来，这其实是一种心虚的表现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