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搬砖砸脚

第67章 搬砖砸脚

于非凡就这样每天从早上凌晨三点开始工作，直到夜幕降临收工，晚上写着一天的工作总结。基础工艺的前四道工序只用了半个月便学得很精通，接着他又跟孙师傅提出到制坯间学习制坯工艺。

得到许可后，于非凡便开启了制作砖坯的学习之路。想不到春秋建国时期老祖宗传下来的技艺，自己能学习，他有点小小的激动。

他学着制坯工人的样子，先在砖模里铺上一层湿布，然后从踩好的泥堆上用泥弓割下一块约七八十斤重的泥团，经过反复摔揉加工变得柔韧富有弹性，再用泥弓切了一块长方体的泥放在水泥薄板铺成的操作台上，然后抓起泥块对准模子，“叭！”的一下使劲摔了下去，不想用力偏了，模架有一角是空的。他有点懊恼:这么简单的动作也会失误？

一旁的工友窃笑着，纠正说，摔泥的时候人一定要站直，你人站弯了，扔下去的泥自然失准了。再来，哐！”，泥块满满覆盖模架，于非凡用小泥弓将多余的泥割开，做的第一块砖坯诞生了！他把带泥的砖模搬到合适的地方倒出来，就算是完成一块砖坯。

于非凡直起身子，感觉四肢崩裂，浑身的力气已用去大半，自语着：制坯比入窑出窑累多了。

身旁的工友接过话茬：“我干砖厂这几年，我总结出制砖坯是所有工序中最耗体力的一道工序。”他的话得到制坯间众人的认可。

于非凡暗想每一道工序都不易呀，那就埋头干吧。他继续做着机械的动作，第二块砖坯刚做好，叼着烟卷的李子和两个工人推着慢慢一大车泥走进制坯间。他看到于非凡做的砖坯嗤之以鼻：“啧啧啧！这是人做的是砖坯吗？怎么跟老太太的脸一样皱巴巴。”

于非凡闻言俯视着自己的砖坯，挺光滑呀，难道不合格？

李子见他质疑，高声对众人说：“大家告诉于非凡的制坯标准？”

“棱角分明，光滑平正为合格。”

每个砖厂都设有砖坯检验员，世昌三雕工作室也不例外，但是由有经验的制坯工人兼职担任。身穿军绿色工作服的检验员，裤腿卷得高高的,从膝盖到黄球鞋上全沾满了泥水,好像刚从泥地里爬出来似的。他张着两手走到跟前仔细端量于非凡的两块砖坯后，说：“毁掉重新做，要达到这样的标准。”说着拿过来自己制作的砖坯放在眼前。

“哈哈！于非凡我看你还是回到泥汤泡着吧。”伴随着李子讥讽的笑声,长在他嘴边的那颗黑痣不停的颤抖着,仿佛一个恶心的蜘蛛爬在他的脸上。

众人被他的话逗乐跟着大笑起来。

“我就在这，你管不着。”

李子挺了挺脊背，咬着后牙槽，“我是管不着，还有五个半月掌握不了烧窑工艺，你就得滚咧。”说完大摇大摆往外走去。

于非凡暗想在这个期间我一定会掌握所有工艺，并且烧窑成功。他低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砖坯揉进泥团里，重新做好一块砖坯。询问检验员时，看到他身手敏捷，眨眼功夫就做好了五块砖坯已经摆放在小车上。照这个速度一天下来，能做一千多块。

砖坯工按照计件算工资，如果手慢了就没钱赚。

检验员见他愣神，敲着桌子说：“干活麻利点。初学者一天最少也得做出400块，省得让那些烧窑工瞧不起咱们。”

为何到哪都有工种歧视？职业不分高低贵贱，出力能挣钱就好，这是于非凡的思想。

他收回思绪，问道：“检验员同志，这块砖坯合格吗？”

“这块很不错，你要把速度搞上去。”检验员激情昂扬的说着。于非凡顿时受到他的感染，加速制作着砖坯。

“叭！哐哐！”屋内的人似乎心有灵犀，摔砖坯撞击出的声音犹如打击乐在演奏，颇具韵律，伴着屋外的鸟叫，虫鸣竟成了另类乐章。

待屋内所有泥堆全部制成砖坯后，于非凡等人在检验员的带领下推着做好的砖坯来到空荡的晒场。于非凡被检验员安排到晒场负责晒砖坯，他在青砖场时见过晒坯工如何晒坯，为确保万无一失，还是询问了检验员，记录好注意事项，将砖坯一块块摆放好。

午后的秋阳落在身上暖意融融，于非凡在晒场内巡视着，两双眼睛密切观察坯子干得快慢。秋风起坯子干得快，为防止荒坯，于非凡跑回宿舍拿了两个窝头、一壶热水在晒场解决午餐。饭后，他立即逐块翻转砖坯，用平滑的宽大的板子依砖坯先后次序将几千块砖坯的上面和两头面逐块端平光。

此时于非凡恨不能长出八只手来，他手脚并用，快速翻转着砖坯。

筛土的李子远远地看着忙碌的于非凡，我不能揍你，但我可以搞破坏，反正砖厂内也没有监控。他哼唱着流行歌曲《笨小孩》，踱着步子走到一旁的沙堆，用衣服兜着一些沙子，加快脚步走到晒场将沙子扬起，形成一道沙雾朝砖坯飘去。就在李子认为自己的计谋得逞时，于非凡冲过来用身体挡下，沙子不偏不倚落在他的身上。

于非凡怒视着李子：“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算什么本事？”

“我就要搞破坏，你能把我怎么着？”于非凡看穿了李子的目的就是故意惹怒自己，揍他一顿，他好到孙师傅那里告状去。

在学艺的节骨眼上他得忍，但也不能助长李子这种人的风气。

李子身上和鞋底沾染的沙子就是证据，灵机一动，于非凡扣住李子的手腕，拉着往前走去，“咱们找孙师傅评理。”

李子力气没有于非凡大，挣扎半天手依旧被于非凡紧紧攥着，突然软了下来：“于非凡反正没人看见，去就去我还怕你不成。”当他低头看到自己的衣服上挂着不少沙粒，便恼羞成怒，抬脚踹向于非凡。

高个和圆脸趁着入窑休息的空当，过来看看于非凡，恰好看到这一幕。二人扑上来二话不说就给了李子一顿拳脚。“你敢欺负于非凡，看我们怎么收拾你。”

李子高声求饶道：“圆脸误会，我和非凡闹着玩呢。”

于非凡对于突如其来的一幕，微愣片刻，拉开二人，“高个，圆脸，误会了。”

最近二人已经听说李子经常找于非凡麻烦，于是想着教训他一顿。

高个见目的达到，笑了笑：“李子对不起，我以为你要揍非凡呢。非凡是我哥们，谁敢欺负他，我和圆脸就揍得他满地找牙。”

李子下意识摸着嘴巴，俯身揉着大腿，“哎哟······他下手这么狠，以后问清缘由再动手。”他斜视于非凡一眼，一瘸一拐往泥池方向走去。

偷鸡不成蚀把米，活该！

高个和圆脸二人伸手击掌道：“非凡，对于李子这种人就得教训一下，灭了他嚣张的气焰。”

“万一把他打坏了，咱们得不偿失。”心有余悸的于非凡长吁一口气，感激的说道，“你们回去忙吧，我没事。”

在圆脸和高个走后，于非凡忙碌到夕阳落下，砖坯终于翻完。连喘气歇息的功夫也没有，他便又开始平整存放砖坯架场，运坯上架，直到上架完毕，这—天的工作才算完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