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小不忍则乱大谋

第110章 小不忍则乱大谋

几天后，天气阴沉，满天是厚厚的、低低的、灰黄色的浊云。北风呜呜地吼叫，肆虐地在窑厂内奔跑，它仿佛握着锐利的刀剑，能刺穿厚实的皮袄，更别说那暴露在外面的脸皮，被它划了一刀又一刀，疼痛难熬。

于非凡和圆脸等人脱下厚重的棉衣，穿着单薄的衣服，正热火朝天的出窑。

一辆黑色越野车停在院内，由于天寒地冻临近年关，其余窑工都窝在宿舍内，他们听到动静无不探出头来相望，俞世昌和秦瑞昌来了。

每个宿舍门口都挤着几个脑袋，十几双眼睛注视着二人，似乎在等待俞世昌宣布什么消息。

果不然，俞世昌下了车对秦瑞昌说：“把车上的东西发给工人们，告诉他们明天放假，初八开工。”

“师叔，我这就去办。”秦瑞昌背着手往宿舍这边走来，扯着脖子喊道：“大家快出来，咱们老板给大家发过年发福利啦！”

窑工们闻听迫不及待地推开门，于非凡推着地排车看着一群人蜂拥而来，围着秦瑞昌七嘴八舌的询问着什么？

这是什么情况？于非凡遇见迎面推着满车青砖走来的高个，“他们这是干嘛呢？”

“咱们老板来了，说是发过年福利，咱们也过去领吧。”高个放下车子，拉着于非凡往越野车方向走去。

秦瑞昌打开后备箱，李子抢先排到第一位，冲着众人喊道：“大家排队，人人有份！”他厚着脸皮嬉笑着：“秦师傅，我说的对不对。”

秦瑞昌略点头，指着后备箱里的油和肉，“每人一份。咱们老板念着大家一年的辛苦，于是给大家报销回家的往返路费。”

“感谢老板！祝愿咱们工作室新的一年红红火火！”李子撸起袖子，在他带头振臂高呼下，其余人也跟着附和着。

高个拉了一下非凡的手，“你咋不说话，做事要随大溜，不然就成了大家眼中的另类。”

“多干活少说话就是报答咱老板。这是我的做事准则。”非凡说着排在高个的后面，等待领福利。

不大一会儿，圆脸和小赵气喘吁吁地跑来。小赵攸地站在非凡的前面。

他们出窑穿的都少，谁不想早点领完，少挨冻呢。

非凡拽着他的手臂指了指后面，“排队去。”

“切，排队就排队！”小赵抱着手臂，在原地跳着，往队伍后面跳去。他给李子递去眼神，李子嘴角勾起坏笑，挤眉弄眼，惩治于非凡交给他了。

由于李子的帮忙，发福利的速度很快，几分钟就发到了非凡这里。秦瑞昌瞥着非凡，眼底充满无尽地讽刺。小李狐假虎威趁机奚落非凡，“咱们工作室最能干的人还需要这福利？”

非凡没有理他，自顾自拿起十斤一包猪肉和一桶花生油转身打算离去。

小李张开手拦住他的去路，“主人给狗一块骨头，那狗也会摇尾叫两声呢。你拿了东西一句道谢的话也不没有，缺爹少娘一点礼数不懂！”

非凡眼睛里闪着火星，他最忌讳别人提起自己的父母，这是他一生的痛。此刻他怒视着李子，真想上前给他两耳光。可是李子对此视而不见，一只手插裤兜一只手摆弄着一只精致小巧的打火机。火苗“哧”地窜上来，缩回去，又“哧”地窜上来。

这是无声地挑衅，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轿车附近的气氛越来越沉闷，越来越压抑，就在非凡被这份压抑逼得喘不过气的时候，离开的众人又聚拢过来。

非凡不想惹事，于是努力平息着怒火，准备息事宁人。

“谢谢老板对我的照顾······谢谢秦师傅！”非凡的语气有些硬，像是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才逼着说出谦卑的话来，“谢谢李子‘好意’的提醒。秦师傅我可以走了吗？”

“你们都听着明天放年假，出窑的人今天把活干利索，别傻站着赶快去干活。大冷天耽误时间，下一个！”

非凡听完秦瑞昌的训话，拎着东西离去。圆脸快步上前领了东西追上非凡，“这个李子就是借机报复你，我真佩服你连这也能忍了。”

“无伤大雅的小事该忍则忍。一句话的事，心里阳光一些就好。”李子的目的就是引起俞世昌的注意，让我出丑，我又怎会上当。再说秦瑞昌态度也说明了一切。我着了他们的道，岂不是傻子一个。

圆脸崇拜的看着非凡，“我得向你学习。”

非凡没有接话茬，独自朝小屋走去，圆脸拎着东西识趣地朝宿舍而去。

凛冽的寒风吹透非凡的衣服，他脚下像踩了两个风火轮，一溜烟跑进小屋。

小赵最后一个领了东西，李子识趣地拿起自己的那份走开。秦瑞昌环视四周确定没人后，问道：“我怎么听说于非凡的烧窑工艺日渐炉火纯青呢？你小子盯紧了没有？”

“我盯紧了，我对天发誓，他跟谁见了面，说了啥我都搞得一清二楚。他说炉火纯青，若真是那样不早找老板要求独立烧窑了？”小赵举着右手发誓，说着违心的话。

然而秦瑞昌听了却认为是这么个理，因此没有训斥埋怨小赵，将自己的那桶花生油给了他，伸手重重地按在他肩上，“付出越多回报越多，你想要的我都能给你。”

“是，是！”小赵知道自己想成为烧窑师傅全得仰仗秦瑞昌，他不敢含糊连应下。

在工地打扫卫生的杨曦梦，抬头望见玻璃窗上结满了厚厚的冰花，刚泼在地上的水，一眨眼功夫就冻得像石块那么坚硬。屋外，房上、树上、地上，都被白雪覆盖着，刺骨的北风不停地刮着，发出尖厉的呼叫声。啊，今天真冷。

姬鸿志裹着黑色的羽绒服，夹着公文包走进屋内，黑亮的眼睛扫视着安装工地，落在曦梦身上，走到近前小声说道：“小杨，一会儿你和我给小于送年货去。”

“也好，我买了一些年货，还没去送，那咱们一起吧。”曦梦放下笤帚，摘下手套，搓着冻得通红的手，“今天工地和厂子都开始放假吗？”

姬鸿志笑了笑，“差不多吧。咱们现在就动身，别去晚了小于走了。”

不会吧？曦梦将信将疑的给非凡打了一通电话，得知他还在出窑心里踏实下来。我就说小豆包要回家不会一声不吭的离开。

杨曦梦将自己车里的东西放到姬鸿志的车后备箱里，姬鸿志一边摆放东西，一边调侃她，“买这么多，准备让小于把超市背回家？”

谁知曦梦的脸色比谁都变得快，傲娇的哼了一声，把头扭过去了，拉开车门径直坐在副驾驶座位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