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举债度日

第210章 举债度日

光耀踉跄着趴到奶奶的病床头，撕心裂肺地呼喊着“奶奶”。曦梦也觉得自己心底被撕裂，泪水就像外面的大雨涕泗滂沱。

彭辉看了心里很难受，眼眸湿润，在旁提醒着：“你们赶紧给老人擦洗，换一下衣服吧。”

光耀的理性回归，忽地想起奶奶没带什么衣服，他立马打了一通电话。不大一会儿，关艾拎着衣服冒雨赶来。这期间，非凡和光耀打来水，曦梦一边流泪一边帮奶奶擦洗。

关艾打开大包小包，四人齐上阵给奶奶换好崭新的衣服。

等这一切忙完，曹春华的身体已经凉透，四肢也逐渐僵硬。彭辉帮忙给殡仪馆打了一通电话。他又向非凡讲解着殡葬的相关事宜。

等到殡仪馆的人推着那辆“饱经风霜”的平车来到跟前，彭辉拿起一块白布盖上曹春华的脸上。

在盖布的那一刻，非凡突然彻底崩溃，他紧紧地抓住奶奶的手，瘫坐到地上，嚎哭着缩成一团。彭辉把他扶起，轻轻地拍了拍他宽厚的脊背，勉强地挤了句“节哀顺变”。

曦梦握着非凡的手，小声说道：“我们准备奶奶的后事，让奶奶安静的离开好不好？”

于非凡摇摇头，又点点头，他心中的痛没人能体会，是他让奶奶丢掉了生命，是他呀！他挣脱曦梦的手，挂着满脸的泪痕，和殡仪馆的人合力把奶奶放在平车上，亲自推着车子摇摇晃晃往外走去。

曦梦对彭辉说了声，“哥，我们先走。”说完与光耀追了出去。

非凡推着车子走出医院大楼，看到黑色的灵车，系着醒目的白色大花。只觉得喉头一热，血腥弥漫在嘴里，他抹了下嘴边的血渍，曦梦焦急地喊道：“非凡你怎么了？”

非凡推开她，弯腰抱起平车上的奶奶，咬牙，猛地叫劲，将奶奶搬上了灵车。他跌跌撞撞爬上灵车，有气无力地冲着曦梦、光耀和关艾说，“一起去吧。”

关艾踟蹰着，按照风俗奶奶没承认这个孙媳妇不能去的。非凡不耐烦地吼道：“关艾你就是我们老于家的一员，你大哥我和你嫂子承认了，其他人也不敢说半个不字。”

光耀递来一只手将关艾拉上车，车子瞬间启动，行驶在大雨中。

随后，于非凡捧着奶奶的骨灰盒与曦梦等人一起回村下葬。

村民得知这个噩耗唏嘘不已，那些嚼舌根的人被李澎铖训诫一番，也不敢再四处胡说了。

出丧那天，于非凡与光耀等人披麻戴孝，他捧着曹春华的骨灰盒刚走出家门，就见大片大片的黑云从不远处的天边浩浩荡荡的压下来，遮住了原本的晴空。大地一时变得昏暗起来。紧接着，天空打响了第一声炸雷！

眼看天要下雨，出丧仪式就在隆隆的雷声中开始了。

送葬队伍刚出了村，豆大雨珠就瓢泼似的倾倒下来，看出丧的村民们都纷纷跑回家了。参加送葬的人一个个水淋淋地在泥水地上艰难地向村南头山脚下的于家祖坟那里行进。雷声、雨声、水流声和人们的哭声混合在一起。不时有明晃晃的闪电在头顶划过。从山上奔流而下的山水呜咽着从大大小小的沟道里奔腾下来，给这个葬礼加添了极其浓重的悲痛气氛……

曹春华的骨灰盒入葬后，于非凡趴在地上久久不肯起来，老潘和老街坊强制把他拖起来，朝村中走去。光耀由关艾和曦梦一左一右扶着紧随其后。

回到家中，于非凡瘫坐在堂屋的椅子上，两眼呆呆地望着南山的方向一言不发。李澎铖和老街坊看着痛不欲生的非凡和光耀，安慰道：“你奶奶不希望看到你们这样。光耀继续读完大学找一份好工作，完成你奶奶的心愿。非凡搞好你们的公司，需要帮忙喊一声就行。”

光耀认为村长的说得在理，抹着滚烫的泪水，“哥，我们要化悲痛为力量。”

于非凡两眼空洞地望着祠堂方向，奶奶因为我的事被气死了，爷爷肯定不会原谅我，自己没脸待在家里。

他抬起头，平淡地说道：“谢谢村长和各位叔叔大爷——”他想说等我有能力一定不会忘记大家，他嘴角飘起自我嘲讽的笑容，最亲的人没了，公司面临倒闭，还有何颜面说出这恬不知耻的话来。

李澎铖拍着于非凡的肩膀，语重心长说道：“非凡，你们的匠心办好了，咱村的GDP全靠你了。”

于非凡的脸宛如火烧一般，好在这段日子没洗脸，人也黑瘦，根本看不出来。他心虚地低垂下头，勉强地点点头。

接着，于非凡和曦梦等人马不停蹄地返回Z市。

非凡和曦梦撑着一把黑色大伞走进空无一人的办公室，他忽然自己办公桌上放着几封信，拆开细细查看，除了水电费的单据，还有这个月的贷款催款单。于非凡坐在办公桌前，望着窗外的雨愣神。现在自己身无分文，可是光耀的学业以及工人们（留守儿童父母）的生计都得依靠他。他收回思绪望着近似虚脱的杨曦梦，让她回宿舍好好睡几天。他在曦梦离开后，开电脑在贴吧发帖求助解决的办法。最终他瞒着曦梦和姬鸿志自作主张用公司抵押贷款20万，过起了举债度日的生活。

虽然这个法子不长久，但暂时能维持公司的原状。

这天解宏达和几个朋友吃饭，提起宏达和匠心的角逐。一人说，“我有个朋友在小微企业信贷公司上班，看到匠心的老板去办理贷款，这是准备给你死磕到底呀。”

“没用！”解宏达竖起大拇指指着自己，“本人现在财大气粗，于非凡那小子的小胳膊如何扭过我的大腿，他是找死。”

众人拍手附和，“那是，一个空壳公司死挺着没啥意义。”

解宏达一高兴多喝了几杯，他与众人在酒店门口分别后，踉踉跄跄地爬上一辆面的，大手一挥，“去匠心！”

由于雨势大，司机开得小心翼翼，车速也就慢了下来。解宏达身体依靠在后座上，眯着眼望向车窗外，今年的雨真是多，从入秋下了好几场。

他望着雨帘烦躁地掏出烟卷点燃，一边抽着烟卷一边催促着司机快点开。

在不停地催促声中，车子终于抵达匠心公司门口。解宏达付了车费，忽然想起没带伞，他只好举起公文包遮在头上，快步奔走进公司大院。

“吱呀”办公室的门被拉开，凉风夹杂着雨丝飘进屋内。于非凡蓦然抬头切了一眼不请自来的解宏达，低头继续画着砖雕图案。解宏达走到跟前拿起一块青砖“啪啪”敲了两下办公桌，“于大厂长，你就是这样对待顾客的？”

“你又不是顾客，别忘了我们可是死对头。”于非凡冷漠地说道。

不料，解宏达大笑起来，兀自拉过来一把椅子坐在非凡对面，清了清嗓子，说：“我和你谈生意，那我就是你的客户是不是？”

“客户？”于非凡冷冷地打量着满身酒气的解宏达，脸上带着邪恶的笑容，根本就是没安好心。

正如非凡所料，解宏达缓缓开口说着自己此行的目的，“于大厂长，你现在是债务缠身，要是还不起就得进警察局待着。哎——谁让我富有爱心、同情心呢。”他顿了顿说，“我出30万收购你们匠心。如此一来，你于大厂长不仅没了债务，还一身轻松。你看我时刻为你考虑，这样的对手到哪找去！”

于非凡仰头长啸道：“解宏达你真是会算计，这次怎么比上次还便宜了五十万。难道我们公司就值这点钱？”

“此一时彼一时，现在的匠心被你拿去抵押贷款，对于我来说就剩下个空壳子，我若不是看在咱们是同乡的份上，20万收购价我都嫌高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