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该走就得走

2024-03-16 作者: 青蓝
第27章 该走就得走

第27章 该走就得走

几年以后,方大正想起这天的场景,都会感叹一番。如果不是申晴的一句话,他不能认定申晴心里有他。在他眼里,那时的申晴高傲地像只白天鹅,优雅地在池塘边散步,而自己,就像那只癞蛤蟆,鼓着眼睛,呶着腮帮子,用不受人欢迎的声音,在那里叫嚣。很庆幸,方大正事后知道自己选择对了,他留了下来。

申晴很痛苦,她知道自己已经不可救药了。从歌厅回来后两天,乡里就放假了,再也没有理由来乡里看他,他也不可能留在乡里,他有家,有老婆孩子。申晴陷入深深的自责之中,她怪自己不该这么轻易地爱上他,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对自己来说,是一个多么可怕的事实。

没有人知道申晴的苦与痛,包括方大正在内。在方大正的眼里,申晴是个好姑娘,是个好女人。他并不知道,此时的申晴,正陷入感情的旋涡里不能自拔。时不时的,申晴会到下青坪街上转悠,她想看到方大正,希望方大正有一天到乡里值班,从下青坪街上走过,哪怕是背影,看一眼也好啊。

母亲看到申晴整天魂不守舍的,以为她生病了,让她吃这药那药,弄得申晴好不烦恼。她知道自己错了,可感情这东西,是最不应该犯下错的,如果不出现什么后果,感情不会自然终止。

方大正在家里,这个年不像去年那样凄凄惶惶,不过,徐方洁只是年三十在家呆了一天,大初一的就又跑出去打麻将了。方大正并不认识那帮和徐方洁在一起打牌的人,他也不想认识。

轩轩老老实实地呆在家里,陪着爸爸,爷俩一起看电视,一起玩游戏,没有徐方洁在旁边唠叨,生活像是轻松了很多。照例,过年还要回老家去看看,徐方洁倒好,到婆婆家去了半天,吃罢中午饭就跑了回来,惹得老方头非常不高兴,又是方大正替她圆谎。方老爷子不相信了,一次两次行,这么多次了,儿子的日子看来过得并不轻松。

“儿孙自有儿孙福”,日子都是自己过的,不用说他这个做父亲的没有这个能力,就是有这个能力,他又能怎么样呢。孩子们都有自己的生活,自己不让孩子们操心,就是自己最大的贡献了。

孩子们都很忙,都有更各自的生活,各自的事儿,如果一天围着他来转,他早早就憋屈死了,也不至于活到现在。现在虽然老伴的身体不太好,但有个老伴就行了,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回忆回忆年轻时的事儿,聊聊几个孩子的情况。特别是跟村里的老哥们儿老姐们儿坐到一起,更甭提有多自在了。至于儿女们,随他去吧。

假期总是太短,上班总是太长。几天的假期马上又要过完了,这不,又到初八了。对上班族来说,初八是个挺可怕的日子,这一天要上班,要结束所有的休息,要盯着时钟,一天一天数完那些没完没了的日子。

方大正想上班,他想看到申晴,看到申晴那双美丽的眼睛,看到那头飘逸的长发。他时常会想起申晴,方大正不是个好色的人,漂亮女人他不是没见过,让他心动的只有一个申晴而已。

那天从歌厅出来后,许一诺缠了他好几天,一个电话接着一个电话地打给他,让他把自己的情况向申晴介绍一下,看看能不能成为男女朋友。方大正没答应他,他知道,不是自己不想帮,而是不能帮,他的心里装着申晴,男人的占有欲告诉他,不能把申晴拱手送与他人。

“哥,你不会真的喜欢申晴吧,为什么不给我介绍给她呢,我第一眼就看上了,你帮个忙吧。”许一诺央求着。

“不行,我说了,人家不想找呢,我能怎么办,又不是没说。好了,一诺,天涯何处无芳草,还非得找这一棵歪脖树上吊啊?”方大正调侃他。

“哥,你可真伤了我的小心肝儿了,别这么考验我行不行啊?你不帮我这个忙,那我可就自己帮自己了,我自己去找申晴,到时你可得批申晴的假啊?”许一诺并不是一个轻易就放弃的人,他想干的事儿,还很少有办不成的。追申晴?这个富有挑战必,我喜欢。

许一诺真的说到做到,初八上班的第一天,许一诺准时来乡里报到,而且直接找到了申晴,说有事儿跟她单独说。把申晴约了出来,许一诺又没有什么话说,把一支手机递给了申晴,说是好联系。申晴直接给拒绝了,送手机?这是什么意思,手机这东西,又没什么大的用处,而且乡里只有少一半的人有手机,都是领导,自己弄这么个东西干什么,等人说闲话?

手机没送出去,许一诺很郁闷,跑到方大正的办公室发牢骚,说追女孩如何如何困难,说申晴如何如何不给面儿。方大正高兴,就请他喝酒。自从那次胃出了血以后,方大正不敢再喝大酒,现在虽然也喝,也是点到为止,不敢喝得那么多。

申晴看到两个人在一起喝酒后回来,许一诺的劲头更足了,缠得自己实在没办法,王姐还老是拿自己打趣儿,便心生怀疑:“这个方大正,到底跟他说什么了?怎么就这么着急让我嫁出去?方大正,你可知道,我的心里已经被你占满了,不可能再让别人走进来?为什么,我的心你不知道?为什么,你还要找另一个男人来添补你?我知道,你有妻子孩子,可我只想这么默默地看着,守着你,望着你,我什么也不奢求,只想看到你,就满足了。许一诺是个好孩子,他比我小,他不属于我,他应该有更好的生活,更好的女人去疼他爱他。”

“如果你真的不希望我打扰你的生活,如果你认为我已经打扰了你,请你暗示给我,我会离开,好吗?方大正,第一次,我对一个男人心心念念;第一次,我特别想对一男人把爱字说出口。以前,我像一具行尸走肉,而现在,我的生活里有了你。既然认定了你,我不会终止这种认定,我不会让你远离我的生活,我就这样看着你,看着你乐,看着你苦,看着我们俩一起慢慢老去。”

申晴心里很难过,方大正看得出来,十几天的时间,申晴似乎清瘦了很多,本来就不丰满的身材显得更加纤细。方大正也看得出来,申晴的心情似乎不是太好,总是那么忧郁,总是那么心事重重、心神不定。他想跟她说话,可她却故意远离他,无视他,虽然她的心里一样渴望着与他的接近,可理智却把他们推向两个相反的方向。

“方哥,我想调到其他的所站,您看行不行?”李安平来找方大正了,他想调动一下所站。

“为什么,有好理由才能跟马书记去说啊。”方大正知道他是什么理由,但这个理由不能跟马书记去说。

“我想到业务所站去锻炼锻炼,咱们这组织办工作是挺锻炼人的,但是我想学习点具体业务更好一些吧。”方大正并不想换掉任何一个人,因为乡里看上去人不少,但真正干活儿的人并不多,特别是像李安平这样的人,到哪里都是一块儿香饽饽,可他既提出来了,肯定有自己的想法,原因当然是他与申晴的关系,现在一定很僵,不可能再修复回到从前。

实际上,李安平知道,申晴对自己并不感兴趣,原来做同事、做朋友还可以,可自从自己做了那件蠢事以后,连同事做着都有些费劲了。看到申晴,申晴马上会变成一张扑克脸,再也不像原来那样有说有笑,两个人之间别扭得狠。

该放手的时候就放手,方大正挺佩服这一点的。他知道,懂得放弃是一种品格,虽然有人把执着作为一种好精神,要人们来传承,执着虽然好,但该放手时死抱着不放,一点意义也没有。据说古时有一个叫什么尾生的,跟一个姑娘约在桥下的柱子下见面,姑娘没来,洪水却下来,这尾生抱着那柱子,就死在那儿了。这可不是执着,而是“二”,你到桥上等也一样,为什么非要抱着柱子死在那儿呢。

转头一看,处处是芳草,所以不必盯着脚下那一片,看看前后左右,多的是。李安平聪明地退了,方大正却在这件事上犯了糊涂,明知是一个死局,却偏要去试试,不过,这种事,任何人也阻止不了,除非当事人自己想停止。两个就像投火的飞蛾,明知是死路一条,也勇敢地向灯光扑过去。

李安平调到了项目办公室。组织办只剩下了王姐和申晴,两位女将,工作起来总有不太方便的时候,而且王姐上有老下有小,家里的事情本来就多,婆婆又瘫痪在床,时不时地跑回家去照看老人。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

办公室里的杂事自然而然地落到了申晴的头上,她和方大正接触的机会也越来越多。但两人谁也不先挑破,在这样一种糊里糊涂的气氛中,两个人都不知道,他们的情感何去何从。感情这东西,就像鸦片,明知会上瘾,可一旦尝到了其中的滋味,却又不得不去吸。

方大正觉得,现在的自己挺好的。徐方洁不再整天吵吵闹闹,沉浸在赌博带来的愉悦中,不管是输是赢,方大正都不去管她,他知道,自己管也管不住。每天都能看到申晴,虽然两个人之间并无实质性的进展,只要每天能见面,已经足够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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