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冷战
她捏紧了袖口的碎片,看着那男人恼羞成怒的手掌要落下来,却被一声慵懒的男声叫了停,“老二,别动不动就打人,习惯不好。这是谁家的姑娘,这么刁?”
最远处的豪华沙发上,有身材雄壮脸上带着刀疤的男人站起来,长相粗犷,眯眸看着不远处躺在地上却一脸倔强的女孩,觉得很有意思。
“六爷。”原本抓着她头发的男人恭敬的站起来,站到一旁去。
那个被称作六爷的男人踱步到她的面前,光着膀子,露出身上青色的文身,那兽相看起来有点狰狞。
“这么不乖?看来你是想用点特别东西么?”温六爷抬起手指,阴戾的目光从她娇俏的脸蛋上划过,唇角划出丝丝阴狠的弧度,“其实我并不想欺负女人的。看在你姿色不错且对我口味的份上,爷亲自伺候你,怎么样?”
“人渣!”
云浅刚要伸出手却被那男人一只手钳住,温六爷手掌一晃将手中的东西塞到她的嘴巴里,捂住她的嘴,看着她喉咙一动将那东西吞下去才收了手。
云浅脸色立刻白了一层,整个人脊背都浮出一层冷汗,“你给我吃了什么?”
“当然是可以让你快乐的好东西。”
云浅晃了下脑袋,听到耳边此起彼伏的男人因为舒畅而发出的哼声,以及女人滴滴娇喘的声音,再看向她们的时候,没有了一开始的抗拒和闪避,反而大胆的主动靠近身边的男人。
不——她不能变成那样。
那药效来得很快,云浅的体内升腾上一股热流,有什么酥酥麻麻的东西从指尖游移到心口,接着到大脑,她快要疯了。
温六爷低眸看着她依旧死死咬着牙咬着唇隐忍的模样,觉得这小丫头还真是挺能撑的,不过看着她眉目含水的模样他都撑不住了,身下有了反应,也不再坚持,直接抱起来扔到一旁的沙发上。
云浅抬手去推覆在身上的男人,她身上氤氲开的热气要把她烧化了,“滚开啊……”
“我是白霆深的妻子,你他么敢碰我白霆深是一定不会放过你!”
这个身份其实一点恐吓力度都没有,白霆深都不在意她,她的死活又有谁管呢!
温六爷的手已经伸到她的领口准备直接把衣服扯下来,轻笑着看着身下的女孩儿,“白霆深的妻子?你他么吓唬谁呢?”
那只陌生的大掌触碰到她的肌肤的时候,云浅整个人都暴躁了,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手脚并用像个疯子一样将身上的男人踹下去。
温六爷不可置信的看着那还在反抗的女孩,明明那药效已经发作了,她竟然还能忍住把他踹下来?
“你敢踹我?”
温六爷直接压了上去,大掌将她肩头的衣服往下一拉,‘刺啦’一声她的衣服被撕裂,肩膀处的姣好肌肤瞬间暴露在空气中,而上面青紫痕迹也跟着映入男人的眼帘。
“艹,妈的都被男人上过了,你在老子面前装什么雏儿?”温六爷暴戾的抬起手掌,想要扇上去。
云浅的意识已经濒临边缘,将袖口的碎片捏在手心,迅速出手朝男人伸过去。
温六爷落在她脸上的手顿住,见她攻击性的动作递过来,便立刻抬手捏住她的手腕,紧接着用力。
云浅感觉腕间一痛,那碎片被她攥进手心,血从指缝溢出来,她的大脑清醒几分。
可因为腕间太痛,她掌心松开,那碎片带着血掉在地板上。
“臭婊_子,你敢暗算老子?”
“六爷!”有人见了血,以为他受伤了。
糜_烂而偌大的房间静了一瞬,接着,‘嘭’的一声巨响,房间的门被人从外面生生一脚踹开,一群穿着警察制服手中举着枪的男人瞬间将房间内的所有人包围,“都抱头蹲下,不准动!”
房间内所有的人都愣住了,就连依旧压在云浅身上的温六爷也是一样。
“砰——”的一声枪响,一枚子弹准确无误的打在温六爷捏着云浅的手腕上,脸上带着刀疤的男人‘嗷’叫一声,立刻将云浅的手腕甩开。
温六爷猛的撤回身子半跪在沙发上,视线朝子弹朝他射过来的方向看过去。
心里仿佛被什么撞击着瑟缩了一下,那一瞬身上所有的戾气都消失了,那张带着刀疤的脸瞬间失了血色。
房间的门口站着一个穿着一袭黑衣的男人,浓如泼墨的眸内仿若带着刀,凛冽而夹杂着致命的冷意,身上强势的气场狂肆的席卷到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原本气势十足的温六爷被那一眼看得瞬间蔫了,喉结微动咽了口口水。
男人以极快的速度走至温六爷的身前,视线只淡淡的撇过躺在沙发上衣衫不整的女孩儿,怒意在眸中狂风暴雨般云涌,抬手,迅速掐住温六爷的脖颈,硬生生将他从沙发上拽了下来,掌心收紧,似是要掐死他架势。
白一眸色一紧,上前握住男人的手腕,“三少,夫人比较重要……”
白霆深指尖又跟着收紧几分,接着一脚踹在男人的胸膛上将他踹出去几米远,举枪,指着男人的下半身,动作利落的开了一枪。
“嗷——”声嘶力竭的叫声,温六爷的下一身涌出浓重的鲜血,整个人都蜷缩到一起,面部狰狞而扭曲。
再想动枪的时候,身后的女孩儿痛苦的闷哼一声,“唔……”
接着,白霆深将手中的枪支迅速收到腰间,将身上的风衣脱下来,俯身将风衣裹在云浅的身上。
女孩的双眸迷离着,发丝沾了湿湿的汗水,黏腻的沾在颊侧,流着血的手还在努力推着他,“滚开……”
她既狼狈,却又是娇美迷人的。
男人的眉尖拧到一起,动作颇为小心的将她抱到怀里,手都有点抖,“对不起,我来晚了……”
云浅还强撑着最后一丝意识,她知道眼前的男人是谁,把手从那风衣里伸出来,染血的手擦在他白色的内衬上,“你走……你走……”
“是我。”他以为她把他当成了刚才要强_暴她的男人。
她眸光迷离却又坚定,似是咬牙说出来的,“我知道。”
白霆深怔了一秒。
其他人已经把房间内的所有人铐上手铐带出去,白一走过来看着沉着一张俊容一时无言的男人,“三少,那些人……”
“全部废了。”
白一张了张唇,视线瞥了一眼被男人抱在怀里的女孩儿,看情况好像是,“夫人好像是被……”
白霆深低眸看了一眼怀里一直推拒着他却已经渐渐陷入晴欲动作缓下来的她,将她从沙发上抱起来,转身阔步出去,“你在外面等我。”
白一跟在身后,看着男人毫不犹豫的踹开一扇房间的门,抱着女孩儿进去又将那扇门踢上,一张嘴巴长得大大的有点反应不过来。
这他么的是在逗他吗?这这这……这意思是?三少要亲自来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有点劲爆,他有些缓不过来。
不过,他们是夫妻,想来做这种事也没什么吧。
……
房间内。
云浅被白霆深放在床上。
云浅掐紧了手心,十指连心,掌心在痛,手指在痛,心也在痛,此时她的脸蛋上已经一片惨白。
白霆深随便撕了床单当做布条掺在她的手上帮她暂时止血,抓着她的手她却怎么也不肯松开。
“云浅,松开!”男人看了一眼攥紧手心的她,她不配合,他只能硬生生将她的手掰开。
里面血迹泥泞,已经血肉模糊,看在男人的眼睛里眸色更加深沉,呼吸都跟着沉重起来。
刚把她手上的伤简单处理了,她已经伸出双臂朝他攀上来,半跪在床上,圈住他,如火的唇印在他的脖颈上。
白霆深将低眸,微凉的唇印在她的颊侧。
冰凉的手带着薄茧的掌轻抚在她的背脊,那凉透了的感觉让女孩儿舒爽的颤了颤身子,却在一瞬间有点清醒。
云浅眯着眸,看清楚身前的男人,她想要更多,却在一瞬将他猛地推开。
她差点滚下床,还好男人眼疾手快的托住她。
“放开我,白霆深你放开我!”她气息不匀,怕自己下一秒又不清醒的缠上去,她已经快要朝他伸出手,“白霆深我不要你,我不要你不要你!”
她摇着头,小手不停推着他,最后呼吸都成了困难。
“可是你需要我。”男人将她摁在身前,薄唇轻轻在她的颊边扫过,声音暗哑的不成调子,“之前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不生气,嗯?”
他知道她是生气的,从见到她的第一眼就知道,她肯定恨极了他。
她已经忍不住的勾住男人的脖颈吻上他的唇。
男人早就有了反应,然而在准备的时候却听到她近乎痛苦的低喃,“白霆深求你别碰我……”
男人的动作僵住了,像是被兜头浇了盆冷水一样,没有什么比现在这种感觉更加折磨。
她就算是欲_火_焚_身,也不想要他。
男人将她的衣服整理好,低头亲亲她柔软的脸蛋,耐下心哄她,“别哭,我不碰你。”
白霆深自诩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她出了这种事他还能坐怀不乱,本打着就算是她清醒后会更加恨他他也在所不惜的念头。
虽然他们是夫妻,但在这一瞬,他做不下去。
白霆深用风衣将云浅裹紧了从房间里抱出来的时候,站在外面等候的白一有点傻眼。
这么,这么快?不……不会吧?
上了车,白一透过后视镜才发觉云浅仍旧不对劲儿,听到男人沉沉的吩咐,“开快点,去医院。给霍言泽打个电话。”
不是吧……两个人进去的时间虽然不算长,但也不短,什么都没做?
市中心医院。
霍言泽从病房里出来,看到站在走廊上抽着烟的男人,双手兜在白色制服的衣兜内,朝着他走过去。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白霆深将手中的烟掐灭在一旁,黑眸沉沉的看向他,“怎么样了?”
霍言泽一脸凝重,轻咳了两声,脸色极其不好看,“她这是被人强了?可是她体内的药又是怎么一回事?”
霍言泽压根就没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结果还没等问清楚,那边脸色阴沉的男人就已经有夹着冷意的眼神扫过来。
“你看到什么了?”
霍言泽抬手抚了抚额头,俊逸的眉目是少有的严肃,“我只是看到了锁骨和手臂,被虐待的不轻,但是她身上的药怎么还有那么大的劲儿啊?你把她送过来的时候也是淡定,刚才有个男护士看到的时候都直接硬了好吗。”
“谁?”
霍言泽看着男人一脸‘你告诉我那个男护士是谁我立马去废了他’的表情,立刻清着嗓子转开话题,“她现在在输液,已经没什么大碍了,睡一觉就好。手上的割伤也处理过了。”
男人的脸色这才好了许多,只是眸色依旧凝重的仿若泼墨。
“不过到底事那个杀千刀的干的?卧槽简直是个大禽_兽,三哥,刚才我仅仅是看了她身上一部分痕迹,我都看不下去了,简直跟受虐一样。”霍言泽摇了摇头,表示痛惜,“你说那个男的怎么下得去手啊,我刚刚让我们科室的一个女医生检查了一下她的身体,也说是……”
察觉到男人阴森森的视线,霍言泽不解的住了嘴,“三哥,你这个眼神看得好像是我一样,在床上我对待女人还是特别温柔……的……”
“是我。”
白霆深的视线从霍言泽的身上移开,转向病房的位置,眉间皱的紧紧的,反思他之前是不是的确太重了。
霍言泽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也跟着白霆深看了病房一眼才转眸重新看向他,仿佛见了怪兽一般的表情,“三哥,你没搞错吧?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看着他一脸认真的表情霍言泽懵逼了,上前捏住他的手臂,指着病房的方向,“那个病房里,病床上躺着的,是云浅!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但那平静似乎就是来掩饰眸底的翻滚云涌的。
“你真是疯了……”霍言泽叉着腰,抬手划了划发丝,在那边小小的徘徊了几步,“你还疯的不轻。”
男人却是轻轻的笑,深邃的眼眸暗藏异常的情绪,“我倒是希望我的确是疯了。”
可惜,他很清醒,特别清醒。
心里有些答案已经很清楚了,而他只是从来都不敢面对。
……
云浅很累,感觉自己睡了很久。
睁开眼睛,入目便是洁白的天花板,闻到熟悉的味道就知道,她在医院。
“醒了。”耳边,传来声线干净而低沉的男声,也是她无比熟悉的。
“哪里不舒服吗?手上的伤,还痛不痛?”
云浅甚至不想转眸去看,而是闭上眼睛,安然的躺在床上,唇都懒得动一下,不想跟他说一句话。
不知道该说什么。
昨晚经历的她仍旧历历在目,她从未经历过那样刺激而可怕的场面,孤独一个人,真的怕极了。
而她,也当然还清清楚楚的记得,这个男人在电话里对她说过的话。
时时刻刻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一下一下,割着她的心。
白霆深眸色暗沉几分,差不多能猜到她醒来的反应。
可是,他宁愿她像昨晚歇斯底里的打他或者骂他,也不要像现在这样安静淡然的像是并没发生过一样。
“恨我?”男人轻轻的开口,俯下身,一手撑在她的身侧,一手伸过去摸了摸她的额头。
云浅像是极其厌恶他的触碰,侧过头,睁开眼睛,余光里却还是这个男人。
白霆深看着她冷淡的表情,云浅极少对他摆出这样的表情,让他心里微微不适,却在下意识的忽视掉那抹感觉。
解释的话就到了唇边,然而真正说出来却是,“他们要的东西,太重要。如果弄丢了,那就不是一条人命的事情了。”
似乎像是在说,我别无选择。
其实并不是这样啊,从头至尾只能用一个办法,那群人虽然不是什么穷凶极恶之徒,但如果真的把他们逼急了逼上绝路,他们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那时她会更危险。
“对于他们而言,他们知道什么最重要。所以,我既然那样说了,他们不会动你。”
云浅弯唇笑了,还略有点苍白的唇勾起,瞧瞧,白少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其实那意思就是在告诉她呀,云浅,你不重要,一点也不重要,不如文件重要,所以可以随便舍弃。
她撑着身子要从病床上坐起来,白霆深立刻伸手去扶她,云浅想要抬手将他推开不要他扶,身子却有点虚的晃了晃。
“慢点。”男人将她身后的枕头竖起来,放置在她的身后,让她倚靠在上面。
云浅揪紧了身上的被褥,呼吸间是床头百合花的香气,绕在心尖却只有苦涩,“如果,今天的人,换成是余清香呢?”
“没有这样的如果。”
云浅几乎能猜到他的答案,那是他妹妹的妹妹,是很重要的人,当然待遇不一样,就算不会去交换,也绝对不会眼睁睁的放弃她。
“没有?是你在逃避我的问题!”云浅紧紧的盯着他,觉得眼睛里的男人渐渐变得模糊,“我在你的心里到底是多么不重要!!所以你才会在,那么短的思考时间里轻而易举的……轻而易举的……放弃我?”
他没有放弃她,并不是放弃她。
“白霆深,”她的眼眶很酸,想要将眼中的眼泪逼下去却忍不住,“我为什么要喜欢你?我明明知道,我在你心里永远不可能被摆上很重要的位置,我为什么要喜欢你!!”
悸动来的毫无预兆,甚至……是在很早以前。
男人看着她眼角滴下的泪,心尖一疼,却又想起霍言泽说过的话。
——你完了,三哥,除非你能保证你永远都不会让她知道那个真相,否则,你早晚会栽在她手上!
男人抬手,指尖轻擦在她的眼角,将她的眼泪揩掉,“我从没有强求你喜欢我,甚至早就提醒过你不要对我动任何心思,嗯?”
男人的尾音好像很温柔,可是那话又明明很残忍。
是,这个男人是真的很早就提醒过。
“所以是我犯贱,怪不得别人。”她轻咬着下唇,本以为只是当时比较难过而已,可是为什么,现在心脏的位置还在疼。
可能是因为喜欢这个男人,所以想从他的那里得到一点点的怜惜和喜欢,一点就好。
白霆深轻轻捏着她的下巴将她的小脸转过来,看着她,“那要我做些什么你才肯原谅我?离婚,放你走?”
或许那个婚姻一开始就是错误的,所以还是早早结束比较好。
他觉得她不应该恨他,也不希望她带着恨离开。
女孩干净的眼眸里有水波潋滟,那瞳孔上只印着他的身影,白霆深发现,他竟然很喜欢她眼里只有他一个人的感觉。
很奇妙。
“不,”云浅抬手抓住他捏着她下巴的手臂,却又觉得自己好像太紧张,压下内心翻滚的情绪,“我提什么要求,你都会答应吗?”
男人极有耐心的将她脸蛋上的泪水揩去,“说。”
她忽然想起,之前还关在拘留所要被顾俊希告上法庭的安静
“能不能帮我,把安静救出来?”
白霆深抿了抿唇,眸色有点暗淡,长指还在她的脸蛋上晃着,“你怎么,那么想把安静救出来?别跟我说你们是朋友,你没有朋友是我不知晓的。”
云浅紧紧揪着被褥的手冒着层层细汗,这次学聪明了一样轻松转开话题,“想救一个人哪有那么多弯弯绕绕,除非是你不想帮。”
“让你帮忙,找余小姐麻烦的人,有点为难吗,”云浅也不想强求,视线微垂,唇角轻勾出点弧度,“那就算了,我自己想办法。”
“我帮,”男人薄削的唇角带着清淡的笑意,长指勾起她颊侧的一缕发丝,拢到她的身后,“但是之前发生的所有事,你全部都忘掉,不准再想了,嗯?”
忘记?
如果真有那么简单的话云浅真的不想记在脑海里,可那些受过的痛和害怕真的不算什么,那些画面不算什么,被下_药差点被强也不算什么,真正痛苦的,是他在手机里对她说的那句话。
她大概无论如何都忘不掉,怎么办呢?
最终,她只淡淡的,“嗯。”了一声。
她的心里有个坎,白霆深看得出来,也不会去强求她现在就忘记,需要时间的话,慢慢来,他有的是。
……
其实想把安静从拘留所里捞出来并不容易,让顾俊希撤诉更不容易。
顾俊希不肯撤诉,直接把安静告上法庭,而白霆深也是花了大价钱请了律师,顾俊希要求判处故意伤人罪,却以证据不足被法官驳回诉讼。
前前后后浪费了有大概五六天的时间。
周末,云浅站在法院门口等被无罪释放的安静出来,她依旧是那一身朋克风的衣服,看起来格外的扎眼。
但是,今天的她是素颜。
清净的脸蛋没有她想象中那般娇艳,带着一股子干净的美,云浅一开始还没认出来是她,但是能穿着这身衣服的,也就只有她了。
可她明明很漂亮,干嘛把自己化成那副鬼样子?
少女双手抄兜朝她走过来,走路的姿势颇有点儿嚣张的滋味儿,可能她是真的觉得被拘留是家常便饭,所以并不放在心上。
安静站在叶暖的面前,轻扬了扬下巴,“把我弄出来的事儿,谢了。”
该有的基本素质她还是有的,虽然跟眼前这个女孩素不相识,她也不想欠任何人。
安静眯了眯眸,扬着秀气的眉梢,“喂,没看出来,你倒是有点本事,之前,我小看你了。”
她知道顾俊希现在发展到什么程度,但是那个男人想让她坐牢是不太可能,他以为她没点背景敢随随便便出来惹事吗?
不过那个顾俊希真是给她刷新了三观了,男人贱到这种程度,以前到底是怎么追到沈家大小姐的?
“我答应了你要把你救出来,当然要尽力做到。”云浅笑笑,“你现在有时间吗?能不能陪我喝一杯。”
安静的眉目间染了一丝轻佻,觉得她很有意思,眼前这位云小姐似乎并不像是……经常混迹酒吧的人。
“你请客的话,我当然乐意奉陪。”安静多多少少知道她的意图,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好心还是假意,心里留了个心眼,“不过,你别想着把我灌醉了套些你想知道的话,我酒量很好,十个你也未必喝趴的下我。”
少女口气不小,云浅有点兴味的弯了弯唇角,“单纯的想和你聊聊而已。”
她的防备心很重,云浅看得出来,若想和她交心不容易,但是想要知道自己想知道的,还必须要和她交心。
云浅带安静来的地方,是情海。
刚进门安静就打量了一下周围,吹了个口哨,还是那副轻佻的模样,“不错啊,很会挑地方。”
云浅拉着她挑了个稍微安静点的吧台角落,先点了两杯鸡尾酒,问她,“你看起来不像是京城人,到这儿来,就是为了找余清香麻烦的吗?”
安静坐在吧椅上,晃着手中的鸡尾酒,“她还不够格。不过我的确是京城人,近些年都在国外而已。”
“那你回来,想做什么?如果你不熟悉不方便做事的话,可以找我。”
少女的眼神有微微的暗淡,却又勾起像是无所谓的笑,“不关你的事,你还是少跟我扯上关系的好。”
安静喝了不少,一杯又一杯,完全是把这些鸡尾酒当白水喝的架势。
云浅还是不解,“为什么?”
她觉得她还是挺有诚意的,怎么就那么不招她待见呢?
少女的唇角挂着甜美的笑,眯着一双漂亮的眼睛凑近她,带着淡淡酒香味儿,“因为,我不喜欢交朋友,尤其不喜欢跟对我别有用心的人交朋友。”
别有用心。
云浅承认,她一开始的目的的确不单纯,所以也不怪眼前的少女处处防备。
云浅摊了摊手,不再问下去,跟酒保点了几杯度数高点的酒,坐在那里喝了一杯再一杯,想喝醉似乎很容易,但有些事儿,越喝醉了在脑海里记得却清晰。
她晃悠悠的伸出一根手指,已经有了醉意,“让我猜猜你回来是因为什么呢……看你刚才的表情啊,我就能想起之前的我,如果我没猜错,是因为……男人?”
安静托着下巴,手中捏着酒杯轻轻晃着,轻轻笑,不答反问,“那你拉着我来这儿喝酒,是不是也是因为男人?”
她摇晃着脑袋,然后点了点头,一双干净的瞳眸带着迷离醉意,“虽然觉得这样回答很没出息,但好像的确是这样的。”
安静因为她的这句话笑了出来,侧着脑袋,一只手撑在脑侧,很认真的看着坐在吧椅上模样乖乖的女孩,其实她也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心机深重。
“男人啊,没一个好东西,全都是些不折不扣的混蛋!”安静咬着牙,一想到那个男人就恨不得咬他两口,“所以我特讨厌道貌岸然的男人,这里面顾俊希最甚。”
安静伸出手推了推身边趴在吧台上玩着玻璃杯喝的醉醺醺的女孩,“喂,你说,你是不是喜欢顾俊希?你那么想知道让我来找余清香麻烦的人是谁,是不是他派来的卧底?明的不行就跟我来暗的。”
原来她是这么想的。
“我真的不喜欢他。”云浅看着透明玻璃杯上面映出来的自己,傻傻的笑了笑,“我喜欢的男人,不喜欢我,他喜欢别人。”
“那你还喜欢他干嘛?这种男人不赶紧离远点,难道还留着过年吗?”安静不客气的抬手,用手指戳了戳她的太阳穴,“想不开!为这种男人买醉,你喝死了他也不知道!更不会心疼你!你喝了又不爽,你喝个屁。”
云浅抬手抚了抚脑袋,觉得她说的有道理,但是她现在情况特殊,偏偏还要赖着他,偏偏不能离开他。
“我会离开他的,总有一天。”
她轻轻的低喃,从吧椅上坐好,突然起身的动作让她有点儿头晕。
口袋里的手机在不停的震动,云浅摁了摁太阳穴拿出手机来看了一眼,的确是喝的有点多,连备注都看不清了。
按了接听键放在耳边,那边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怎么还没回来?”
“你是谁啊……”
那边动作顿了顿,继而声线不悦的开口,“在哪儿?又喝醉了?”
云浅也郁闷她怎么现在越来越容易喝醉,不知道是心情不好一不小心喝多了,还是下意识的想要陷入醉意朦胧的世界不想出来。
“嗯……”她闷声应了一声。
“告诉我地址,我过去接你。”男人现在很不悦,眉间夹得紧紧的,偏偏那边的女孩儿好像连他说什么都不清楚了,嗯嗯啊啊不知道说的什么。
最后说的是,“不知道在哪儿……”
“……”
安静牵了牵唇角,伸手将云浅手中的手机拿过来,她今晚虽然喝了点但也有防备,为了以免自己喝醉,所以留了个心眼,把喝下去的酒趁她不注意吐在纸巾里。
可是没有想到这姑娘会这么实诚,实打实的高度数特调酒,就这么被她喝了个差不多。
喝不醉才怪呢。
看来大概是真的心情不好,要不然也就不会拉着她出来喝闷酒,因为……男人吗?
“喂,她现在在情海吧台这边,你要是过来接她就快点。”
安静没再听那边的男人说什么,正准备挂断电话的时候,看到一个手脚不老实的猥琐男走过来将手搭在了云浅的肩上,“小妹妹,一个人喝闷酒多不爽啊,跟哥哥去旁边坐坐?”
安静眉心拧紧,低咒一声,“shi_t!你给我把你的爪子拿开!”
云浅肩上一重,抬起迷离的眸朝着那人看过去,想要抬手把男人的手推开,却被安静直接扯开。
少女是一点儿客气话都没有,“你也不看看你长的那什么熊样,喝你妹的闷酒,跟你妹的去旁边坐坐,滚蛋!”
那男人一下子就火了,一张本就颇为一般的脸怒气冲冲的拽住安静的手,“都在情海玩的你以为你有多清高?替人出头是吧?来,老子跟你喝,走!走!”
这种混乱的场景在情海发生过不少起,但鲜少有人出来插手,一则不知道两个人什么身份,二则没什么好处谁也不愿意惹祸上身,免不了的要打一架。
安静再凶悍到底也是个女人,少女的眼底闪过一丝慌乱,秀气的眉紧皱着,用了很大力气但是还是摆脱不掉这个男人。
“放开我!你他妈敢碰我老娘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信不信?!”
那个男人强硬的拽着安静要把她拽出去,想着把她拽出去就可以为所欲为,根本没有注意到后面靠近的女孩。
云浅因为刚才男人的触碰和安静的叫声,思绪仿佛被拉回,看到安静被人拖拽的时候大脑有几秒钟的清醒,上一世的率性直接爆发,捞起放置在一旁当做艺术摆设的酒瓶,朝那男人冲过去。
云浅想也没想的直接朝着那男人的脑袋砸了上去,“啪——”的一声,是酒瓶碎裂的声音。
男人的身形晃了晃,震在当场,抬手摸了摸后脑勺,满手鲜血。看了一眼身后的云浅,摔在地上。
“啊——”旁边是有人吓坏了的尖叫声。
安静也震在那边有点儿反应不过来,云浅还举着那个酒瓶瓶颈站在那儿,接着手中的瓶颈掉在地上,她头晕的晃了晃脑袋。
那时候安静觉得,她们可能真的适合做一辈子的朋友。
于是,两个人理所应当被送进唯安区的派出所。
云浅的身体还有点不舒服,晕晕的靠在安静的身上,警察叔叔颇为头痛的看着坐在审讯室内的安静,这小丫头怎么又进来了?他们都要认识她了!
审讯室的门被再次打开,面容冷沉而俊朗的男人阔步迈入。
一身低调而神秘的黑色风衣裹在身上,带了室外氤氲着的寒气,气质清贵,带着隐隐让人胆寒的气场。
坐在安静对面正在做笔录的警察恭恭敬敬的站了起来,朝着来人颔首,微笑,“白总怎么有时间过来?”
白霆深一向低调,若不是因为前段时间关于安静找余清香麻烦的事儿,他也不可能有幸见到平常生活在金字塔顶端的男人。
但是这个时间亲自到这儿来,他怎么觉得没什么好事儿呢?
安静好奇的回头看过去,这是看见领导级的大人物了吗?但看这反应貌似是比领导还要高级的人物。
白霆深淡淡颔首,视线落在靠在安静身上还晕乎乎的女孩身上,“来接人,她惹麻烦了吗?”
能让男人亲自来接的必然不是简单的人物,警察叔叔小张了张嘴巴,视线落在眼前的两个少女身上,不知道他是来接谁的……
警察不知道该怎么说,看了看刚刚审讯的笔录,“也不算是吧,应该是正当防卫。”
安静从白霆深的俊容上收回视线,又看了一眼靠着她肩膀的女孩儿,大概能够猜得出,这应该就是云浅说的她喜欢对方却不喜欢她的男人,看起来的确是有让人心动的资本。
白霆深点了点头,朝云浅走过来,看着她眯着双眸好像很舒服似的靠在别人身上的表情,拧眉,握着她的一条手臂将她拉起来,揽在怀里。
云浅忽的被人扯了起来感觉眼前一阵天旋地转,下意识的抬手抓住身边的男人,双腿虚软的靠在他的身上,“唔……”
白霆深看着她醉醺醺的表情,脸色不太好看,抬手捏了捏她的耳朵,“你这是喝了多少?”
“头晕……”她不高兴的撅着嘴巴,稍稍看清楚眼前的男人。
“你就是不长记性。”
男人的声线虽冷,却总是莫名的能让人听出些宠溺的味道,恰到好处,仿若幻觉。
白霆深弯身将她打横抱起来,视线在安静的身上扫过,落在警察叔叔的身上,示意他,“李sir,人我带走了,剩下的事让我的秘书跟你交涉。”
“好的,白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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