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剑从黑衣人的手中抽出，月浓轻喝一声。身体上的病痛，加上剑伤，他软软的倒在地上，缩成一团。所有人趁机攻进，顾倾城跌到月浓的身上。他颤抖的厉害，此刻她的心里是无尽的慌张。

“住手。”金殿上，沐玄明出声。“原来是个病秧子，看来命不久矣，朕也好送上一程。”慢慢的走进月浓跟顾倾城。他明黄色的龙靴，出现在她的眼前，沐玄明俯首看着地上的二人。嘴角阴寒的笑着。

那样蚀骨的疼痛，只有月浓自己知道，令他根本无反手之力，只能任人宰割，沐玄明挥手，其中一个似领头的人，挥剑便刺向月浓。

顾倾城倾身挡在月浓面前，她在赌，因为沐玄明不敢杀她，刚刚黑甲军只是拿她分散月浓的注意，根本无意伤她。因为她的那个身份，芙蓉王后，即使祸国殃民，宁宇那般的宠爱，谁敢直指她的任何不是。

“慢着。”沐玄明，你终究不能拿我作何。她赢了，脸上扬起胜利的微笑，美丽中带着嘲笑。扶着月浓出了太和殿。

厚厚的雪白狐裘，已经被月浓的鲜血浸染，他依旧捂着胸口，颤抖。殿外顾韫城的马车已经在等候，他必须在外面，才能防止宫中的禁卫军冲进太和殿。顾倾城跟她说，皇上不敢拿她做什么，因为宁宇手上握着的是足以让沐玄明为之颤抖的命脉。她必定全身而退，让他在外接应。上了马车，直出皇宫。

尚书府后门。马车停在后门，这个时候从前门进来，势必让住在西厢的文琴楚云等人发现，而她现在还不能让北齐的任何人知道，她还必须回到北齐。从后门进来，直到顾倾城的房间，顾韫城将月浓放在床上，看着月浓那般难受的样子，顾韫城难以想象，是什么样的疼痛，能让那个云淡风轻，从从容容的男子，那般的蚀骨。

那夜，顾倾城照顾着他，从未合过眼。

他说：“我疼。”

他说：“不要走。”

他说：“我不要一个人。”

他说：“如果眼泪是为这张脸而流，那么再也不会了。”

他说：“他离你而去，我会守着你。”

他说：“…………”

他说了太多，她没有记清楚，却也从未模糊。

月浓沉沉的昏睡过去。

顾韫城坐在桌前，他看着顾倾城。“你还是要回北齐？今夜之事，迟早传到宁宇的耳中，他不会再信你。”顾韫城如是道。她何尝不知道，只是她非回去不可。

“明日，我便会离开帝都，哥哥和父亲尽快收拾细软，离开帝都，皇上只是今夜放过了我，我有宁宇护着，而你们，必定为之鱼肉。离开之后，不必派人通知我你们的下落，只要不听到爹娘跟哥哥你们的坏消息，倾儿都会把它当做是好消息。哥哥能够做到？”顾倾城做着最后的打算。

顾韫城了然，今夜之事，皇上动手是迟早的事，离开是最好的打算，能避多久是多久。只是她的妹妹，深宫高墙大院，异国他乡，顾韫城想要说出口的话，终于还是咽了下去。他起身，出了房门。

房间内，月浓昏睡，睡梦中，他的脸因为疼痛，依旧扭曲着。那张相似的脸庞，不一样的两个人，却同样的深情对她，于他，她无以为报，终其一生，她给不了他所要的，甚至不能给予一个眼神，若有再生缘，或许这份相思意，不负。今生，她势必活在阴暗里。而他那般心地善良，阳光般明朗的男子，她连靠近都是奢侈。

顾倾城苦笑。那面暗黄的铜镜照出她的明艳动人，眉间的朱砂，异同样光华耀眼。她不是顾倾城，她是宁宇的王后，芙蓉王后，此生，她的念想只能是复仇。那张相似的面容，那样的深情款款，她再也不会承受，再也不会靠近。

晨昏破晓，明媚的阳光投射进来，顾倾城换下了昨日的那身雪白的狐裘，换上了素雅的纯色棉衣，外披大红色的锦缎棉袄，边角还有些许绒毛，看起来格外的精神，细看之下里面那件纯色的棉衣袖口还绣着芙蓉，月浓看着顾倾城，芙蓉花，真好，那个人永远活在心中，活在他最爱的人心中。而自己，一年后，不知是何种光景。他看着顾倾城眉间的朱砂，原来，他们那般的相似，是前世里怕忘记彼此，所以留下了相同的印记，而自己再像，终究不是那个人。

顾倾城看到他昨天发病，知道那其中的痛苦，她担心着望着他，想要说什么，却是月浓先开了口。

“我没事，已经这么多年了，怕是也成了一种习惯。”他自嘲道。眼底有忧伤的情感划过。

她沉默，不知道如何作答。

月浓道：“我知道你今日有事情处理，我会呆在房中，不会有人看到我，我也没事。”他一口气说出她心中所想，的确，她现下只是考虑家人，或许皇帝在昨夜妥协，但是不代表他放过了她，追兵随时会来，她会安然无恙，但是她现下在南朝，根本无法力保她的家人，而且早晚有一日，她会再回来这里，而那个身份，会让她的父母抬不起头，不如现在离开，更加适合。

大厅内，顾尚昆正色的看着顾韫城，他的儿子竟然叫他早上不去上朝，而是赶紧收拾细软，看着情形，就像是犯了大罪似的，准备逃亡，他一脸的不解，颜瑜萍也是一脸的疑惑，平时一向处事平稳的儿子，今天怎么会这么急躁。

“城儿，跟娘说说怎么回事？”颜瑜萍问道。

“娘，这事您还是不知道的好，还是赶快收拾吧！”顾韫城避着颜瑜萍的追问。

“胡闹，为父乃是当朝的尚书，岂能不早朝之理，你啊，还是当朝的大将，怎么这般不识大体。”顾尚昆训斥道。自己身为尚书，虽然不是多大的官权，但是也不敢不上早朝。

“爹，现在要是进了宫，怕是再也出不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