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6章

圆月高挂上空，掩去星空的星星点点。寒冬的冷风持续狂啸，吹的顾倾城的内心不甚烦躁。

夜色沉沉之时，她抬头看了天上的圆月。一抹异样的情感稍纵即逝。

“绿萍，陪本宫去佛堂上柱香。”顾倾城唤道。

“娘娘，这天气这么冷，娘娘要不要明天去上香，王马上就会过来了。”绿萍道。

“本宫一定要去上香，本宫心绪不宁，去去就来，文琴和采月留着，王来的时候，叫他稍候片刻。要是王问起的话，就跟她说本宫去佛堂上香保佑北齐出征顺利。”拿来狐裘披风，顾倾城匆匆而出，绿萍紧随其后。

月色挥洒，静静的流淌在宫道中缓缓行走的两人。

“娘娘，佛堂已经到了。娘娘这是要往哪里去？”绿萍问道。灵动的双眸在月光的映衬下，显得狡黠。

“跟着，本宫留你，就是因为你可信。”顾倾城道。

绿萍一阵错愕，果然，王后娘娘七窍玲珑之心，怎么会看不穿。

行至一座宫殿之前，浩大的鎏金大字‘昭华殿’赫然出现再眼前。宫门口竟没有一人守殿，整个昭华殿宛若一座死殿，空荡荡，寂寥无声，偶尔寒风吹过，带着索索的冷意。

顾倾城进到殿内，月浓惨白的脸庞带着痛苦的扭曲，紧紧的抓着胸口，多少个日夜了，他一直这样痛着。

“守着。”顾倾城冷言。

绿萍恭敬的应是。

关上门，顾倾城自门口疾步而来。早已是冷汗涔涔的月浓在见到那一张脸之后，疼痛似乎都减轻了，竟然笑了出来。

“你来了，我以为你不会来。”他痛苦扭曲的脸庞，折射出来的情感，怕是顾倾城倾尽此生所有的记忆也不能忘却的深情。

“当真无解？可以宣太医看看，至少能够缓解一些疼痛。”顾倾城看着焦急，即使告诉自己现在这个时候是在是不应该冲动行事，但她还是来了。

“连师父都解不了的毒，这世间无人能解。”他像是放弃了最后的挣扎一般，可是又拼命的想要活着。

顾倾城只是任由月浓抓着她的手，想要说些什么安慰的话，终究还是说不出来。就这样子，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门外的绿萍传来声音。

“娘娘，我们该回去了。”

殿内的月浓听到只是浅浅的一笑。那一笑无尽苍白：“你能来，真好，但是我知道，你放不下的那些仇恨，走吧。”

顾倾城不知道，那一笑究竟他是用了什么样的心情在传述，但是清醒的她知道，应该回去，此刻宁宇怕是已经在芙蓉殿。

“如果可以，放开便是最好的方式，我都可以，你一样也可以。”月浓劝慰的声音。

“你不是我，怎会知道我的痛，那段时间，他将我拉回来，宁宇和沐玄明夺走了我一切的温暖，我冰冷的活在这个世上，仇恨便是唯一的生存勇气。也许你曾经从生死边缘走过，你可以宽大胸怀忘却一切，但是灵魂黑暗的挣扎始终没有从我的脑中退去，你挽救不了我，也不必高尚的想要将我拉回来，你不是他。”顾倾城清冷的眸子不带一丝的温度，那说出来的话语，与这严寒的冬日竟是那般的相得益彰，字字敲击在他的心底，冰冷了所有热忱的心。有道是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一句‘你不是他。’便足以摧毁一切。他终究还是活在那张相似的脸庞之下。如此可笑，刚刚的自己竟然还在庆幸她会在来看他，故而遣退了所有的宫人。

她起身不带一丝的迟疑，迅速消失在殿中，直到那虚掩的房门传来冬日寒风的冰凉，以及掌中残留的温度，证明她来过。

漆黑的天迹承载了多少人的希望，又埋葬了多少人的等待。纵使是那星月银辉，也有它照耀不到的黑暗之处。

顾倾城自昭华殿出来，双手不住的颤抖，她告诉自己，只是冬日的严寒她抵挡不住，不是因为那些伤人的话，她向来怕冷不是吗？

清冷的宫道上，斜斜的两个身影。夜色撩人，冬日寒风丝丝侵入脑中，叫人保持着清醒。

芙蓉殿内，月色澄明，烛光摇曳，宁宇一身淡紫华服，看着从门外进来的顾倾城，他嘴角弯起的弧度带着笑意，在看到顾倾城的装束之后，面色一紧。目光淡淡的流离在顾倾城的脸颊，如墨的双眸竟如鹰般锐利森然，转而笑容慢慢扩大，明明是笑意，却让顾倾城有一张不寒而栗的感觉。

“我去佛堂上了柱香，保佑我北齐此行出征顺利。”顾倾城解释道，此刻她身披狐裘斗篷，明显是外出，看来文琴还没有跟他说她是去佛堂上香。

“本王又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何必着急的解释，难不成背着本王做了什么坏事不成？”宁宇大手拂过她的腰肢解下她的披风交个文琴。顺道命人退下。

宁宇是什么人，顾倾城不是不知道，她不能说是能够完全让他释疑，但是只要滴水不漏，宁宇也查不出什么。

看来最好是出点什么事请，好让宁宇真正释怀。

隔天清晨，宁宇起的甚早，吵醒了顾倾城的睡眠，睁开眼，便看见，隔着红纱之外，一群宫女太监小心翼翼的伺候着。

冬日的暖阳，投射一屋的光辉，在宁宇的朝服之上，金丝绣成的金龙，竟有些炫目。

顾倾城回过头来，闭上眼睛，假寐着。

宁宇看了一眼床上熟睡的人，掀开红纱，在顾倾城的额头流下浅浅的吻，那身黑底金龙的朝服带着主人的生气，缓缓流动离开。

正午，袁青舞等人请安离开，顾倾城看着听蓉渐行渐远的背影，有一瞬间的想法。

“绿萍，去查查听蓉，我不希望这件事有第三人知道。”她看着绿萍，郑重的吩咐道。

眼底将她的信息一览无余。绿萍你背后的主子是谁？

那日从南朝回来，在回芙蓉殿的时候，她看到绿萍看她的时候意味深长的眼神，她将她留了下来。

而她则说：“王后娘娘可以相信奴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