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第331章

“姐姐！”宋清瑜瞪大了眼睛，像是看到了炽热的希望。这个话题她等待了太久了。她多想提起，却又满是害怕。

宋清瑜眼中流动着耀目的光芒，试图打开“姐姐”这个话匣子。

“嗯，”费南的眼中的嘲讽一闪而过，口气淡淡似是不愿多聊，“吃饭吧。”

“能和我说说你姐姐吗？”焦急的兴奋让宋清瑜错过了费南的怪异，满是担忧夹杂着欢喜。

“呵，”费南毫不掩饰口气的厌恶，带着前所未有的冰冷语气，“我的姐姐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

这一句让宋清瑜整个人如浇冷水一般，愣了愣。

怔懵许久之后，宋清瑜僵硬的笑了笑，“你说笑呢？你姐姐怎么会呢？”有一瞬间，她觉得费南口中的姐姐就是自己。

“怎么不会？”宋清瑜将费南眼底的认真尽数收入，那一刻，就像有万千利箭穿透而过，嘴边泛起腥臭的铁锈味。

“一定有什么误会……”不知怎的，面对费南，宋清瑜总是无意识的把自己代入，虽觉自己的解释苍白无力，却还是忍不住插嘴辩驳。

费南故作轻松，把手交叠在后脑，晃了晃大腿，说道：“你是不是把自己带入到我姐姐的角色里了？”

“我……”仅一句，宋清瑜整个人入坠冰窖一般，费南的口气虽是玩笑，却是一下戳中她的软肋。

“开玩笑的啦，”费南哈哈大笑，余光散发着几分狡黠，“你今天是怎么了？那么容易就当真。这搞得，我可不敢再和你开玩笑了。”

不等宋清瑜回答，费南长叹一声，“我就说说笑，我姐姐怎么能和你相比。她要是有你一半的好就好喽。”

“唉，”他自顾自长叹，“我的姐姐为了自己的幸福可是把我推向了万丈深渊。”

“万丈深渊？”这样的用词过于沉重，宋清瑜没有想过有一天会从费南的口里听见。

对上宋清瑜澄澈的眼眸，费南继续说道：“要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不为人知的过往，所以我不能和你说。只是，你知道我有一个坏姐姐就是了。”

费南的话语让宋清瑜很不是滋味，这让她想起了自己的弟弟。不禁有些同情起费南，他明明那么难受，自己还非要在他伤口上撒盐。

为什么要挑起那个话题呢？宋请瑜满是懊恼，无奈的摇了摇头，看向费南的眼神满是心疼。

“没事，”宋清瑜拍拍自己的胸脯，斩钉截铁，“以后你就把当成你的姐姐，我早就把你当成自家弟弟了。”

又指了指自己与费南极其相似的脸，“你随便揪个人问问，肯定把我们两当成姐弟。”

费南淡然一笑，两人安静的享用晚餐。

许是为了缓和气氛，又或是本能的驱使，宋清瑜不自觉的说道，“其实我也有个弟弟。”

“我弟弟长得和我很像，就像你一样，”宋清瑜的语气难掩自豪赞赏，“他特别好，从小到大都很优秀，从来不需要我们操心。”

“小时候，我们经常一起……”宋清瑜语调欢快，开心的回忆起过往。

费南脸色一沉，拿着餐具的手停在了半空。

“你怎么了？”宋清瑜关切询问。

费南却是匆促的回避了她的视线，“我去个洗手间。”话音未落，他就腾地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难道是自己太激进了？宋清瑜不免自责，也对，她太得意忘形了，丝毫没有站在费南的角度考虑问题，没有充分体会他的感受，他与他姐姐的矛盾那么深，自己还说那些话不是专让他难受吗？

宋清瑜跟着起身，悄然走到男士卫生间门口，她想说些什么来挽回。却又觉得唐突了，这件事情不好直接摊在明面上和费南说道的。纠结万分，宋清瑜还是回到了座位上。

费南径自冲入卫生间后，用尽全身力气拧开了水龙头，激射的水花四溅，他的手却还握紧了开关。

费南的眼眸中生出丝丝猩红，似是滚烫着刻骨的仇恨，恍惚看着镜中人的人。他颓然松手，双手捧起水一把把往自己的脸上浇。

那些错乱零星的记忆碎片，随着宋清瑜的那些话语被一一拾回。

无休止的噩梦再度起舞。费南抬手挥拳，重重打在了镜子上。

大块玻璃应声落下，费南扫了一眼手上的玻璃渣，哼都不哼一声，一一拔净，伸到了水龙头下冲洗。

一遍又一遍，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很久。直到他慢慢平复下自己的情绪，让自己还能做一个洒脱无关的费南之后，才缓缓走出洗手间。

“你回来了？”宋清瑜低垂着脑袋，无精打采。好好的晚餐就这样被她搞砸了。

“嗯，”费南笑了笑，“赶紧吃啊，菜冷了，就不好吃了。”

他自然洒脱得不像话，仿佛刚刚走进洗手间的不是他。

他叉起大块肉送入口中，眼中的阴霾已尽数剔了干净，语调上扬欢畅，“对了，再和我说说你和你弟弟的事情呗。”

宋清瑜一个激灵，面露难色，僵直了身体不敢再轻易接话。

“别多想，我就是想知道别的姐弟是怎么相处的？肯定不会像我姐姐一样，把我当成牺牲品。”费南说得真挚。心中倒是如滚滚江涛翻涌，我倒要看看，从你角度，是怎么把你所造的罪恶美化的。

费南握着餐具的手悄然收紧，脸上却是一如既往。

“好，”宋清瑜松了一口气，确认费南不再纠结之后，再次讲诉起她和弟弟在一起的时候发生的事情。

只是多了几分小心翼翼，不再充斥着刚才的欢欣喜悦。

过去，在现在看来是那么美好，即便那是满是荆棘泥泞，但都是可以怀抱希望的，昂首高歌前行。

宋清瑜的一句句就像是散开的魔咒一般，唤起了费南拼命想要掩盖的回忆。所有的疮疤在此刻揭露。

而费南保持着一如既往的温润微笑，眼角淡淡的晦涩，也像是清晨鲜花无意沾染的露水。那般自然妥帖，仿佛本该如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