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守水和偷水

第381章 守水和偷水

夏母喊吃饭了，他们回到家里，夏薇薇看见满桌丰盛的菜，凉菜、卤菜、炒菜、烧菜、炖菜，样样不缺，跟做酒席一样，吃惊地问：“妈，哪来这么多菜？”

夏母回答：“林家聪买的。”

夏薇薇看向林家聪问：“你什么时候买的？”

林家聪说：“我到街上把菜买了，才到你们家来的。”

夏薇薇的脸色沉了下来，她总觉得林家聪这次出现似乎有别的目的，不然他还钱就还钱，还专程买菜来做什么？

林家聪看出了她不高兴，解释说：“我还你的钱只是本金，利息什么的都没有算，我买点菜来，只是表示一下歉意。”

夏母说：“他买都买来了，我们今天中午就吃了吧，这些菜都是林家聪做的，他到底是厨师，做的菜跟我们就是不一样，比镇上饭店里做的还好看，跟电视里差不多，我们今天就当是下馆子了。”

夏薇薇觉得林家聪有献殷勤的嫌疑，心里更是不舒服。

叶风低头看了看桌子上的菜，夸道：“阿姨说得没错，这些菜真的漂亮，只是看起来好像有点辣。”

夏母说：“没有多辣，我知道你不怎么吃辣椒，跟林家聪说过，他炒的有辣椒少的菜。”

“阿姨想得真周到，谢谢阿姨。”

“不客气，快坐下来吃吧。”

几个人都坐下来，夏父和夏母坐在上方，三个年轻人分坐另外三方。

大家正要开吃，林家聪又站起来说：“我来调整一下，叔叔牙齿不好，这个炖菜比较软，您可以多吃一点。

“阿姨和薇薇喜欢吃辣的，这个凉拌折耳根和尖椒炒卤嘴尖可能合你们的胃口。

“这位哥老倌不怎么吃辣椒，可以吃这个烧菜，其他的你喜欢吃啥随便挑。”

夏母诧异地说：“你咋晓得薇薇爸爸牙齿不好？又咋晓得我爱吃辣椒？我没告诉你啊！”

林家聪看着夏薇薇说：“薇薇以前跟我聊天的时候说过。”

“你太有心了，都过了这么多年，你还记得这么清楚。”

林家聪说：“薇薇说过的话，我都还记得。”

夏薇薇沉着脸说：“我以前说过什么，我已经忘光了。”

林家聪有些尴尬。

夏母打圆场：“吃饭吧，吃饭吧，都饿了。林家聪快吃饭，你忙了一上午。叶风也吃，薇薇也赶紧吃。”

大家都拿起筷子开始吃饭，一边吃一边聊天。

先是夏母说：“我这辈子还没有到过外省，最远就只走到了绵阳。”

夏父说：“我比你跑得远。”

夏母心里暗想，父亲难道走过比绵阳更远的地方吗？

夏母没好气地说：“你是去守水！”

叶风问：“守水是哪里？”

夏薇薇笑起来，说：“守水不是一个地名，是以前从外地引水到我们水库里，为了避免被其他地方的人打劫，村上就组织青壮年去守水，从大河里一直到我们这边的水库，沿途凡是有缺口的地方，都要派人守着。”

叶风想起来：“你上一次跟我说过，说叔叔阿姨以前不仅每年要挖水沟、挖水库，后来还要去掏挖沟里的淤泥。”

“对，就是那个水沟，每年栽大秧苗之前，就要从外地把水引过来。”

“南水北调，”叶风说：“你上次说这个水是要花钱买的，如果半路被别人放走了，就是你们的损失。”

“是啊，我们给了钱的水被别人劫走了，我们损失了钱不说，栽秧子的时候水也不够，然后谷子收成就不好。所以每年放水、守水是一项大工程，全村人都很重视。”

“重视得很哦，”夏父说：“那个时候的水比油还金贵，我们去守水的时候，跟人家劫水的打架，那都是几十个人、几百个人，不过好在我们那一次只是吵得厉害，当地乡干部来了，劝住了我们，没有打起来。”

叶风又不解了：“他们也可以花钱买水，为什么要抢你们的？”

“都想多要些水啊，恨不能把所有的堰塘、水库、小鱼塘都装得满满的，因为怕干旱，一旦干旱的话，再多的水都不够用。”

叶风理解地点头：“农民靠天吃饭，真的是比较苦。”

“苦哦！”夏母说：“那时候，不光他们男人家守水跟别的地方的人打架，本地方的从栽秧子后也经常为放水打架，有的人家里劳动力强，就欺负那些孤儿寡母的，直接把人家秧田里的水放到他家秧田里，我们以前没少被那家子欺负。”

叶风不明白：“哪家欺负你们？”

夏薇薇回答：“就是李如花一家人，我们旧房子那边的邻居。”

夏母点头：“嗯，就是他们总是欺负我们，每年都放我们的秧水，薇薇她爸爸守一个通宵才把秧水放够，回来吃顿早饭，出去她就把我们的秧水放到她的田里去了。”

“那你们只能又放。”

夏薇薇摇头：“那个时候我们就没办法放了，因为村上为了避免大家争抢，放秧水的时候统一排序。

“比如今天白天是你家，晚上是我家，明天白天是他家，明天晚上又是另外一家，再后面又是别人了，以此类推。

“如果我们第二天重新放，后面排轮子的都不依，那会全队大乱。

“所以我爸爸守一晚上放的水被她偷走以后，我们要等到这一圈排完了才轮到我们。”

叶风听得生气：“这个人太可恶了，他们自己也会排时间放的，为什么要偷你们的？”

夏薇薇解释：“因为都想早一天把秧苗栽下田，我们农民栽种有很强的季节性，季节到了的时候，抢在前面栽的，收成往往比较好，栽得晚的有点错过季节，收成就不那么好。”

叶风恍然大悟：“我就说为什么你们要晚上放秧水，叔叔守得那么辛苦，原来是为了赶时间把水放进田里。”

“就是啊，”夏母说：“本来按顺序那家子排我们后面，但我们放了水后被她偷了，她偷了不是放在她田里，而且放进她的水沟里。

“第二天该她放秧水的时候，她又继续往田里放。

“我去找她，她说是我们田漏了，把水流到她沟里的。

“我说没得那么怪，每年我田里的水都不够，你田里要不完，沟里一年四季都是满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