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上门
再次离开茶馆已经是午夜子时,君泽一袭紫衣站在空空如也的街上,眼中有着一丝倦意。
朝着顾府的方向看了眼,他似是想到了什么,原本想朝着顾府迈去的步子僵在了半空,又收了回来,转身朝着长信府的方向走了去。
足足走了将近半个时辰,君泽这才回了长信府。许是因为这几日身子太过虚弱,不过这些路君泽便已经气喘吁吁。
方进府内,无忧便迎了上去,低声开口:“殿下,人已经带过来了。”
“嗯。”轻声应了句,君泽神色依旧没有什么起伏,只是眼中多了一丝寒意。
见他应下,无忧没有再说其他的,带着他去了一旁,而后伸手推开了木门。
在这寂静的夜里,木门发出的“吱呀”声格外明显,屋内点着蜡烛,那烛火也因为屋外吹进来的风不停摇晃。
地上,一女子静静的躺着,脖间有被人敲打过的痕迹,而那人正是刘忻如。
倒也不急,君泽不慌不慢的坐到了一旁,手指一下一下的轻叩着红木桌面,无忧则是静静的站在一旁,看着刘忻如的目光毫无感情。
木门并未关,一阵凉风吹来,地上的刘忻如打了个哆嗦,微微蹙了蹙眉,这才缓缓睁了开了眼。
还未察觉到自己已不在房内,刘忻如撑着身子坐了起来,看到面前的二人时,她怔了一瞬,有些惶恐的环顾了一眼周围。
“九……九殿下?”小心翼翼的开口,刘忻如眼里的神色有些不解,她不是应该在自己房中睡着吗,怎的会在这里?君泽又怎的会在她面前?
并未搭理她,君泽面上浮现了丝笑意,只是那笑意看在刘忻如眼里却甚是古怪。吞了口口水,刘忻如还想说什么,便见君泽朝着她走了过来。
“你似乎……对顾长歌有很大的意见?”依旧是那个温润如玉的公子,语气更是温柔,只是那温柔背后却满是冷冽。
刘忻如猛地打了个寒颤,看着他的神色惊恐,向后退了两步。她听得出来,君泽对她有很大敌意。
还未开口,一把匕首便架到了她的脖间:“我警告你,日后别在打顾长歌的主意,否则……别怪我手下不留情!”话锋一转,君泽语气猛地凶狠,看向刘忻如的目光更是锐利。
看着自己脖下那把匕首散发出的光,刘忻如猛地双眼一翻,竟生生的晕了过去。
君泽冷笑了一声,而后朝着无忧使了个眼色,无忧会意,上前将刘忻如一把扛起,转身出了府内。
一夜好眠,直到次日巳时,顾长歌这才下了床。
倒是不饿,顾长歌干脆没叫膳房备早饭,只坐在一旁发呆。旁人都是春日里犯困,她这两日也不知是怎的了,总想着睡觉,这才醒了没多久,现下竟又有了睡意。
拍了拍脸,顾长歌伸了个懒腰,原是想去府里的花园逛逛,只是瞧着窗外阴云遍布,顿时也没了心情。
四下里看了看,并没有瞧见阿瑶的身影,顾长歌不免有些不习惯。平日里阿瑶这丫头日日缠着她,倒也不觉着无聊,今儿个怎的不见了人影?
出了屋,顾长歌原是想去寻阿瑶,远远便见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进了拂玉楼的院门,阿瑶则在一旁随着。见到来的人是谁,顾长歌顿时收起了笑意。
“怎么回事?”开口问了句一旁的阿瑶,顾长歌面上的表情有些难看,而后又转眼看了看刘忻如同她身旁的那中年男子,瞧着他的穿着不像是下人官家,顾长歌自然猜出他是那位刘巡抚了。
阿瑶没有回答,只是有些担忧的看了她一眼,而后便又匆匆低下了头,可顾长歌看的很清楚,阿瑶面上有一道红红的掌印。
面上的表情顿时僵了住,顾长歌看着另外几人的目光有了几丝寒意。
“顾将军,您一定要为小女做主啊!”将前因道了一遍,刘巡抚痛心疾首的道了句,冷冷扫了一眼一旁的顾长歌。
顾长歌方才也将他的话听进了耳里,现下也明白了刘巡抚今日为何会来。不是为了旁的,自是为了那刘忻如。
今日醒来,刘忻如便似是得了失心疯一样,见着谁都尖叫喊打,问了许多都问不出个所以然来,而这刘忻如自始至终只提到过一个人的名字——顾长歌。
满京城的人都知道,顾长歌同刘忻如间有不小的矛盾,众人自然也没怀疑,全都以为是这顾长歌干的。刘巡抚更是怒意不小,直接带着人来了顾府,要同顾长歌当面对峙。
愤愤的看向了顾长歌,顾将军并没有开口,只是那意思很明显了,无非便是要顾长歌承认认错道歉。
似是没看懂他眼中的意味,顾长歌勾唇笑了笑,转身坐到了一旁的石桌旁:“巡抚大人,既是刘姑娘得了失心疯,不去找郎中瞧,来我这里做什么?”
“你——!”刘巡抚指着顾长歌的手不停颤抖,显然是被气的不轻:“你还想狡辩,如儿一直在提你的名字,你难道还想说与你没有干系不成?”
“巡抚大人英明,长歌正是如此想的。”依旧说的风轻云淡,顾长歌轻轻吹了吹手里捧着的热茶,啜了一口。
此言一出,刘巡抚面色愈发难看,顿时由白转为了黑,被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险些晕倒。他便是想不通了,顾长歌一个女子家,怎的脸皮这般厚!
顾将军面上的表情也是绷不住了,眼中阴沉。他真真是后悔那日将顾长歌留在了府内,整日惹祸!如今竟招惹了这刘巡抚。
虽说顾家地位在刘府之上,可这刘府也不是好惹的,刘巡抚更是深的皇上器重,要他如何草草了事?更何况这刘忻如是刘府唯一一位千金,刘巡抚又怎么肯草草了事?
见他们都未开口,顾长歌将手中的茶盏重重搁到了一旁,眯着眼打量了打量一旁的众人:“刘巡抚,你既是一口咬定这事儿是我做的,除却刘姑娘念过我的名字,可有其他证据?”
她的这话,再次堵住了众人之口。刘巡抚张了张嘴,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走的匆忙,并未想过这个,如今顾长歌问了,他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见势,顾长歌没有给他思考的机会,继续开口:“看来刘巡抚并未想过,既然如此,还请刘巡抚请回吧。若是没有证据,刘巡抚偏偏一口咬定是我做的污蔑我清白,如歌也不会客气,定是会告上衙门!”
她这一番话说的颇有气势,就连一旁的顾将军都愣了一瞬,看着她的神色有些怪异。不单单是第一次了,他早早便发觉顾长歌变了许多,只是不愿承认罢了。
闻言,刘巡抚面色微微有些窘迫,却仍是没有要走的意思。不再看顾长歌,刘巡抚转头看向了顾将军:“顾将军,今日刘某来并非是存心闹事,只是想要个说法,刘某只有如儿一个女儿,若是她出了什么事儿,刘某……”
后面的话他没有再说下去,声音里多了丝哽咽,刘忻如更是恰到好处的尖叫,恐惧万分的看着顾长歌。
见此,刘巡抚更是确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目光凌厉的看向了顾长歌,恨不得上千将她千刀万剐。
忽视了他的目光,顾长歌颇有趣味的看着刘忻如。适才她从刘忻如眼中看到的,可不单单是恐惧,还有一丝怨毒。若刘忻如真真是个疯子,怎的会露出那种神色?
而且……刘忻如未免太过自作聪明了些,她若是不来这么一出,恐怕顾长歌还不会看出她的异样,可偏偏刘忻如不懂得这个理儿,非要这个时候出声。
院里的局势正僵着,院门便被人悄悄推开了,依旧是着着一身儿紫色衣裳,君泽带人翩翩走了进来。
刘巡抚微微变了变面色,有些警惕的看着君泽,他同顾长歌的关系刘巡抚心中自然是清楚的,这个时候来莫非是要插手此事?
不仅仅是他,原本还在尖叫的刘忻如也变了脸色,眼中的恐惧愈发明显,她没想到君泽竟然会来。
“今日倒是巧,怎的刘巡抚也在?”他温声开口,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君泽的目光淡淡的在刘忻如身上扫了一眼,而这一幕正巧被顾长歌看了去。
挑了挑眉,顾长歌仍是没有出声,只是心中却百转千回的想着,莫非这事儿与君泽有关系?
“见过九殿下。”轻轻颔头,刘巡抚这才起身随意应了句:“确实有些私事前来寻顾将军。”
他这话中的意思很是明显,言下之意便是要君泽莫要多管闲事,偏偏君泽似是没听懂他话中意思一般,故意开口问了句:“哦?不知是何事?”
顿了顿,刘巡抚有些不悦,却还是将来意同他讲了一遍。闻言,君泽转头看了一眼一旁的刘忻如。
他来顾府前便知道了此事,也正是因为此事来的,原本他还当刘忻如会安分下来,却不想反而愈发变本加厉。
“既是得了失心疯,去看郎中便罢,前来顾府作甚?”君泽开口,说的竟是与方才顾长歌一样的话,众人听了不免有些汗颜,这夫妻二人莫非是商议好的?
刘巡抚脸上的表情更是难看,却也知道他这是有心护着顾长歌,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吞,连连应是。毕竟君泽是皇室中人,他虽得皇上赏识,却也不能打皇室的脸。
带人便要走,顾长歌却冷不伶仃的开口了:“慢着,刘巡抚,你我二人还有一事未解。”
听她这么说,众人纷纷投去了好奇的目光,就连君泽眼中也多了一丝好奇。
脚下的步子猛地顿了住,刘巡抚好容易才挤出一副笑脸:“不知顾姑娘还有何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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