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寿辰

第33章 寿辰

阿瑶也是震惊的，嘴张的能塞下两个鸡蛋，眼中波光粼粼的闪着。

面前的宫殿仅仅只有朱金二色，红墙金瓦的交错着，墙上刻画龙凤图案，瞧着属实大气华丽里，只是顾长歌看着也只觉得惊艳，并没有宫外美景那般让人回味无穷的感觉。

今日天气本就阴沉沉的，更是为原本就没有几分生气的皇宫添了丝压抑的感觉，叫人心中闷得慌。

她似乎明白君泽为何无心争夺皇位只眷恋着宫外的风景了。

“睿王妃，请吧。”不知何时，身旁已经来了一个少年模样的小太监，他带着略显稚嫩的腔调，轻声对着顾长歌开口。

顾长歌被他的声音拉回了思绪，回以一颔首，随着他进了殿内。

现下已经快过巳时了，她来的并不算早，殿内已经到了些许人，好在都只是各自谈笑风生，并未注意到顾长歌。

君泽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坐在一旁，见顾长歌进来眼里神情温润，朝着她招了招手，示意她在自己一旁的空位坐下。

今日顾长歌是以睿王妃的身份来皇上的寿辰，自是应当坐在君泽一旁，顾长歌倒也没说其他的，挨着他坐了下来，大眼四处打量着。

室内的香炉里燃着香，闻着让人很是安宁，先前在殿外的那丝紧张现下已经全然消散。

时不时的侧目瞥一眼君泽，见他眼含笑意，不由得又想起了那日在拂玉楼时他吻自己的场面，面上一热，连忙正色坐直了背看向前方。

从方才她侧头时君泽便已经察觉到了她的异常，只是却并未开口戳破，在看到她微微发红的耳朵时嘴角的笑意愈发明显，而后整个人微微僵了一瞬。

不过也只是一瞬，下一刻君泽便恢复了先前眉目温润含笑的模样，只是那面上的笑显然不如方才，更为牵强了些。

那日是如何吻上顾长歌的，君泽自己也不清楚，几乎是发自内心的渴望，没有一丝理智可言。

他深知自己身份特殊，若真同她有什么情爱瓜葛，恐怕来日会害了顾长歌。也正是因为深知这点，君泽这才将自己心中那唯一一丝心动压制了下去。

好在……好在顾长歌并未对他用心，日后即便是真出了什么事儿，想来以顾长歌的性子不会受到他的牵连。

而他要做的，便是在二人搭档合作期保护好顾长歌的安全，不管是谁，都不能伤她一毫！

想着，君泽的眸光锐利了些，一旁守着的无忧察觉到了他的变化不动声色的看了他一眼，而后又神情复杂的看向了顾长歌。

他早知道了，知道主子对顾长歌心思不同于对旁的女子，只是却又有一丝不确定那份心思究竟是出于何情。他自小跟着君泽，对君泽的心思最是了解的，如今竟也有些看不透他。

屋外天色全然泛成灰白二色，连带着整个殿内都不亮堂，各宫的娘娘小主公主皇子已经纷纷到了，掌管此次宴席的老公公吩咐着人点了几盏灯过来，屋里顿时明亮了些许。

烛光映照的整个殿内的墙壁摆设更金碧辉煌了些，看在顾长歌眼里却只觉着枯燥无味了些，眉间浮现出了一个浅浅的“川”字，顾长歌微微垂了垂头，眼皮耷拉着。

见她有困意，阿瑶悄悄上前拍了拍她的肩，在她耳旁轻轻开口：“小姐，万万不要睡，小心被旁人瞧了去。”

知道她话里的意思，顾长歌摆了摆手，强忍着困意坐直了身子，再次朝着殿内扫了眼。不知为何，她总觉着后背有丝浅浅的凉意，似是有人在盯着她看一般，只是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却都没有发现什么古怪之人。

不经意的朝着君泽的方向瞟了一眼，却见君泽正神色认真的盯着自己看，顿时愣在了一旁。难怪她总觉着有人盯着自己看，原来是君泽。

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顾长歌这才又坐直了身子，有穿着淡青色宫服的宫女为众人倒茶。顾长歌轻轻抿了一口，一股淡淡的茶香味从嘴里蔓延了开来，整个人也抖擞了许多。

殿外依旧黑压压的一片，分不清现下何时，只约莫着是到了午时，皇上这才带人进了殿内。

众人起身行过礼节，又纷纷坐了下去，气氛顿时有些严肃，顾长歌更是清醒了不少。

在皇上面前做事总归还是小心些的好，否则一不小心便是掉脑袋的差事，这一点顾长歌心知肚明。

扫了一眼众人，皇上面上的表情一如既往的严肃，直到看到了一旁坐着的卿罗，他眉目间的神色这才舒缓了一些。

“敏儿，你此次回京一路可还顺利？有何需要的尽管同朕说，能办到的朕一定为你好好张罗。”笑着开口，皇上就这龙椅坐了下去。

敏儿自是这卿罗的称号“惠敏”别称，普天之下恐怕也只有皇上能这么唤她了。卿罗的父亲从前为朝廷立了大功，更是为皇上坐稳皇位帮了不少忙。

正是因为如此，在卿罗父亲去世后皇上便处处护着她，封她为公主认作义女除却卿罗确实讨人欢喜聪明伶俐以外，便是这个原因了。

卿罗也不惶恐，依旧是从前大方得体的模样，可见对皇上的这一通关心并不生疏：“回皇上，一路回来并未有何不妥，原先是想着前去向皇上报个平安，自是每每前去之时皇上都未得空，怕惊扰到皇上便一直拖到了现在，还请皇上赎罪。”

闻言，轻声笑了笑，皇上只摆了摆手示意她坐下不必多礼，又开口:“不必向朕赎罪，是朕疏忽了，若真论起罪来，朕诸事繁忙不得空见你朕也有罪了。”

卿罗连忙再次起身道了句“不敢”，而后又得了皇上的令再次坐了下去，在皇上问到此次回京可觉着有什么不妥时，卿罗朝着君泽的方向看了眼，那意思很是明了。

皇上自然也得知卿罗对君泽的心思，只是奈何如今顾长歌已经同君泽定下的亲事，若卿罗再嫁也只不过是个妾位。

如此皇上自是不肯的，只是这顾家为朝廷也立了不少功，若是贸然开口要顾长歌做妾，恐怕顾家的面子上又过不去，只得将此事搪塞了过去，没有再开口。

卿罗自然也看出皇上不愿提起此事，识趣的没有再开口，只是眼中仍是有些失望之意。自然，那只是叫皇上看的。

她性子本就带些傲气，即便心中真有什么想法，也不会在众人面前表现出来，不同于蒙国公主，虽是盛气凌人，倒也直率。

而这卿罗虽笑面迎人，可背地里在算计着你什么你浑然不知，反倒是蒙国公主更好打交道一些。

顾长歌心中暗想着，也没心思继续将她们的话听下去，寻思着无人搭理她，只独自自顾自的喝着茶，时不时微蹙下眉，不知在想什么。

殿内丝竹声悦耳动听，顾长歌手指也随着那乐声一下一下的叩着镶金桌面，发出轻微“咚咚”的声响。

君泽一直低着头，看不清他面上的神情，也不知将方才卿罗几人的话听进耳里了没有。

“今儿个朕的寿辰，敏儿可有为朕带了什么稀奇玩意儿？往年就数你送的贺礼最为别致。”皇上说着，语气里满是笑意。

听到贺礼二字，顾长歌有些心虚的朝着一旁摆放着众多礼盒的桌上看了眼，想来那么多贺礼，皇上应当是不会一一去看的。

似是发现了她的心虚，卿罗嘴边儿的笑意愈发浓烈了些:“卿罗哪里有什么别致的东西相送，不过是一些俗语罢了。”说到这里，她顿了顿，扭头看向了顾长歌的方向，继而开口:“倒是顾姑娘心思别致，那日卿罗见顾姑娘是从城南的画坊走出的，可是在为皇上挑选贺礼？”

听她这么问，顾长歌的身子猛地僵了僵，脸上的表情也有些难看，真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不过既然她问了，顾长歌自然得是答的，见皇上向着她看了过来，顾长歌稳了稳心虚，将手中的茶杯轻轻放在了一旁，款款站了起来。

还未出声，顾长歌便听到一旁有人轻声笑了起来。

是了，今日能来寿辰宴席上的哪位不是这京城里的达官贵族，为皇上挑的贺礼自是更用心，听闻她从京城里的画坊为皇上挑贺礼自是觉着好笑。

顾长歌倒也不慌，轻轻朝着皇上点了点头，这才开口：“回皇上，正是。”

此言一出，众人面上的讽刺之意愈发明显，就连皇上也变了变面色，不过却并不是因为怒意，而是因为好奇。

年年他的寿辰中人总是想着如何讨好他，送来的尽是些珠宝钱财，挑选用心点的便只有卿罗了，所以他对顾长歌这一举动自是好奇的。

见他没有怒意，顾长歌不免微微松了口气，继续开口道：“臣女想，皇上平日里定是看惯了一些金银，自然也是不缺的，反倒是对民间的字画甚是少见，所以这才精心挑选了一副，希望能入皇上龙眼。”

听她这么说，皇上面上浮现出了一丝笑意，看着她的神色夜不免有些欣赏，他自然不会认为第一将军府嫡女会缺银子。

敢送他这种贺礼的人不多，敢直言出来的人更是少之又少，顾长歌这份真挚倒是少见。

想到那日在擂台时顾长歌同君泽二人击败那蒙国兄妹，皇上对顾长歌愈发满意，连连示意她坐下。

众人见皇上龙颜大悦不免也有些意外，看向顾长歌的神色也不似先前那般嘲弄，反而有些赞赏。

未想到自己反而是为顾长歌出了风头，卿罗的面色微微有些发白，不过随即还是绽开了一丝笑，开口夸赞了顾长歌几句。

刚刚坐下，顾长歌便听到身边儿传来了一阵轻笑，转过头，便见君泽脖子红了一大截，可不是憋笑憋的？

瞪了他一眼，顾长歌面色微沉，带着丝威胁的开口道：“不许笑。”

君泽咳了两声，而后这才正色点了点头，只是眼中仍是止不尽的笑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