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诬陷

第107章 诬陷

这郑钱在京中早已是臭名远扬，不过因为他性子古怪，对付人的手段又极其残忍，虽不是自己动手，可他手下养的那群人作风行事也甚是残酷，所以京中百姓虽不敢明着谈论什么，暗下里却是时常说起。

这其中虽有同情郑钱身世的，不过却也只是占少数，甚至只有寥寥几个，毕竟京中的百姓受郑钱欺侮的可不在少数。

一路到潘雨歌房外，却是无一人守着，那两人相视一眼，纷纷有些不解，这才推门带着顾长歌进了院内。

寻了一圈儿，却仍是未见人影。

“顾姑娘，我家小姐许是去向老爷请安了，您先随我们到偏房等待片刻也好。”见四下无人，那家丁只得有些歉意的开口。

顾长歌眉间紧紧地皱着，脑中又想起方才郑钱匆匆忙忙的跑出潘府，只连忙开口：“不必了，潘姐姐想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儿，若是潘姐姐回来，还劳二位替我向潘姐姐说上一声儿吗，我已经来过了。”

道尽，顾长歌怔了一瞬，伸手将自己头上的素银簪子取了下来：“今日走得急，未能带些银两，有劳二位今日带路，这簪子你们便拿去换了银子喝茶。”

一人接过发簪，面上的肉因为笑容太深堆积到了一起：“这是自然，这是自然，顾姑娘便放心，我们一定会像小姐通报一声儿的。”

阿瑶看着那家丁面上的笑意，心中只觉着心疼那支发簪，却也不好说什么，只由着顾长歌一同出了院内。

直至上了马车，顾长歌面上的表情都未有过和缓，眉间始终紧紧皱着，似是在想什么事儿，对二人的询问也不可置否。

见她想的入神儿，阿瑶也未再去开口询问，只上前将桌上的蜜饯收了起来，时而朝着马车外看一眼。

小怜自是早已发觉了郑钱的异样，又怕是自己多想，只能忍着心中的疑问，却又好奇那潘雨歌今日是去了何处，总不能只单单是为了引她们白跑一趟寻乐吧？

回了拂玉楼，此事三人谁都没有再提起，原是以为此事儿便被这么翻过，却不想次日一早便有了结果。

潘雨歌死了。

顾长歌原是正在用早膳，一群官兵模样的人却一股脑儿进了房内，将她团团包围了住，直到听那领头之人解释一通她这才明白。

今日一大早，有人前去衙门上告，说是这顾长歌杀了潘雨歌，且还有人证同物证在。

张县令虽是相信顾长歌，可眼下双重证据都在，他也不好推辞，只叫人前来顾府带顾长歌过去对质。

那领头之人先前同顾长歌一起调查过一起案子，与她也算是熟识，虽是奉令前来带人，可到底态度没有丝毫强硬之意，客气地紧，就连前去衙门都是备的马车。

甚是满意的点了点头，顾长歌心中却又不免百般疑惑，会是谁？那两个家丁？若真是如此，他们又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

身子一僵，顾长歌缓缓吐出两个字：“郑钱。”

阿瑶二人一直在她身边儿随着，见她冷不伶仃开口也被吓了一跳，待反应过来她话里说了什么也不由得一惊。

“小姐，您是说郑公子杀了潘家小姐？”阿瑶有些诧异道。

虽说她对京中之事儿不是很了解，也却也多多少少知道一些，这郑钱对潘雨歌一直都是喜欢得紧，怎么会杀她？

点了点头，顾长歌又摇了摇头：“我不确定，恐怕八九不离十便是他了。”

正说着话，马车车轮的咕噜咕噜声戛然而止，稳稳的停在了衙门前，顾长歌掀起帘子看了眼，身子僵了一瞬。

正堂外已经围了不少百姓，见顾长歌到，纷纷朝着她看了过来，见她今日是乘马车前来，眼中纷纷闪过一丝诧异。

犯人待遇这么好的，他们还是头一次见。

从前也不是没有京中贵臣家犯了事儿的，可那个不是被张县令派去的人五花大绑强行带来的，怎的这顾长歌却能坐马车前来，而且瞧着她那从容不迫的模样，哪里像是做了亏心事？

正想跨步进堂，顾长歌却在人群里瞥见一女子身影，她满脸怨恨的瞪着堂内的郑钱，而那人正是湘楚。

湘楚是潘雨歌的贴身侍女，恐怕已经是知道了什么。

“阿瑶，你陪我进去，小怜，你去问问湘楚情况，怎么交代你心里明白。”吩咐完，顾长歌收回了目光，一步一步的进了正堂。

张县令正坐在正中椅上，郑钱则是一脸得意的模样站在一旁，在他身边儿跪着两个家丁模样的人，正是昨日引着顾长歌前去潘雨歌房中的二人。

那二人浑身不停的哆嗦着，似是在恐惧着什么，听到顾长歌的脚步声将头愈发的向下低了些。

大抵已经猜到了些许，顾长歌有意无意的在郑钱身上多看了两眼。

郑钱昨日的衣裳已经换了去，身上的酒臭味儿也早已散除，若不是他面上的得意忘形之色，倒真像是一副谦谦君子。

“顾长歌，郑钱指认是你杀了潘雨歌，你可有话要说？”见人到齐，张县令轻咳了两声，正色质问。

顾长歌见势，只是淡淡开口：“张县令，民女自然有话要说，暂且不说旁的，昨儿个我的确前去过潘姑娘房中。”

众人闻言心中一惊，顾长歌这是承认了？

又听她道：“只是民女从进了潘府再到出来不过短短一炷香的时辰，哪里有工夫将潘姑娘拖进湖中？若是张县令不信，吉祥楼的老板娘便可为我作证，昨儿个我进出潘府她可都是瞧着的。”

话落，顾长歌转身朝着人群中看了眼。

方才她匆匆扫了堂外众人一瞥，正巧瞧见那吉祥楼的老板娘也在，闻言，立马便从人群中走出一女子，正是顾长歌口中那位。

“回张县令，的确如此。”

“你胡说！潘姑娘分明是被人掐死的，哪来的什么跌入湖里溺死？”郑钱见势，连忙开口反驳了句。

“郑公子可看过尸体了？”轻声开口，顾长歌嘴角勾起一丝笑:“若是没看过，郑公子怎的知晓潘姑娘便是被人掐死的？”

此言一出，堂外众人也纷纷反应了过来，郑钱平日里无恶不做，兴许是他杀了潘雨歌再嫁祸给顾长歌也不一定。

众人都不是傻子，怎么会敲不出其中的怪异，纷纷开始兀自猜测，只大多都认为是郑钱杀了潘雨歌。

听着周围众人的声音，郑钱心中愈发慌乱，面上却还是故作镇定，指着顾长歌提高声量道:“人证物证都在，你还想狡辩！”

“你有人证，怎的知道我没有？小怜。”顾长歌朝着门外示意了一眼，须臾，小怜便带着湘楚缓缓进了堂内。

见来的人是湘楚，郑钱微微怔了一瞬，再看向顾长歌的神色时已经有了些许恐惧，双手更是止不住的哆嗦。

“你又是何人？”张县令蹙了蹙眉，将目光移到了湘楚身上。

闻言，湘楚眼中含泪的跪了下去，哽咽道:“回张县令，奴婢是潘雨歌的贴身丫鬟湘楚，我家小姐……是被郑钱活活掐死的啊！”话落，她又含恨瞪了一眼一旁的郑钱，这才将那日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郑钱听着她的话，面上却是愈来愈黑，好在倒是没有失了分寸，又反驳开口:“你胡说！定是收了顾长歌这贱人的钱财过来诬陷我！张县令，你可定要明察秋毫啊。”

“张县令，衙门重地，奴婢不敢撒谎，还请张县令一定要惩治恶人，为我家小姐报仇！”湘楚也不是个吃白饭的草包，丝毫没有慌乱之意，也开口道。

如此倒是叫张县令有些拿捏不准，虽说他是相信顾长歌的，可现下两方都有道理，一个不小心便有可能出了差错，冤枉好人，实在叫人头疼。

“我相信顾姑娘。”犹豫不决之际，堂外却又传来了一道轻柔的女声，众人闻言纷纷转身去瞧说话的那女子是谁，而后眼中都有些不解。

张县令却是有些坐不住了，连忙起身朝着那女子弯了弯腰，恭恭敬敬道:“安格格，您怎的来了？”

安格格？那女子竟是安格格！

安亲王在京城内可是有名的大善人，为人更是刚正不阿，安王妃同安格格虽是甚少露面，可私底下也的确做了不少好事，百姓都记在心里，没想到如今安格格竟然会为顾长歌开口。

轻轻朝着顾长歌点了点头，安格格这才又转身看向了郑钱。适才她正绣着手绢，卡好听身边的丫鬟提起此事，担心顾长歌会被奸人所害，便叫人备了马车连连赶来，幸好是赶上了。

被安格格这么一看，郑钱顿时便有些心虚，连忙低下了头，心中却是忐忑不已，怎的安格格会帮顾长歌？

见势，顾长歌又对着那跪在一旁的两个家丁开口:“我问你们，你们可当真是瞧见我杀了潘姑娘，安格格也在，你们若是撒了谎，后果如何想必你们心中清楚。”

那二人原是想一口咬定顾长歌不松口，可听到后半句心中也没了底儿，郑钱在这京城中再如何呼风唤雨可到底是比不过安亲王府，可如今安亲王府的人却摆明了站在顾长歌一边儿。

他们自然不傻，连忙朝着张县令磕了几个响头:“张县令，我们都是受郑公子指使的啊！若是我们不照着郑公子所说的做，郑公子便要将我们活活打死啊！”

“两个孬种，我打死你！”郑钱说着，又要上前去踹那二人，好在一旁的官兵眼疾手快，在郑钱还未上前时便将他拉到了一旁。

如此一来，结果便很是明了，张县令当即便派人将郑钱押入了大牢内。

“原是潘府的事儿我不该管，只这这两人贪生怕死，污蔑好人，依我看不如每人打二十大板赶出府就是了。”安格格云淡风清的开口，张县令闻言立即称是，叫人将那二人拖了出去。

顾长歌也有些意外，没想到平日里瞧着柔柔弱弱的安格格下手竟也这么果断，不过这倒未尝不是件好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