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施粥

第109章 施粥

“逆子，还不跪下！”未等顾长歌起身，顾将军便怒声呵斥了句。

一旁的王氏面上顿时有些花容失色，眼中却满是幸灾乐祸的笑意，朝着顾长歌身上瞥了眼。

阿瑶二人还未反应过来，而后这才有些担忧的朝着顾长歌看了眼。

虽然顾将军并不喜欢顾长歌，可终归是好面子，在下人面前始终是一副慈父形象，也甚少明着同顾长歌作对，今日竟然当着外人的面对顾长歌动这么大的气。

顾长歌眼中闪过一丝寒意，嘴角轻轻勾了勾了，不但未跪，身子反而愈发挺拔了些：“父亲，女儿可是哪里做错了？若是女儿无错，为何要跪？”

没想到顾长歌当着外人的面竟也同自己犟嘴，顾将军一时只觉着面上无光，一张脸气得通红：“还敢犟嘴，你自己做了什么事儿你自己心中清楚。”

轻轻笑了笑，顾长歌眼中仍是没有一丝温度：“正是女儿不清楚才要开口询问，父亲既然说女儿错了，要女儿跪下，总该给女儿个理由。”

闻言，顾将军更是被气得说不出话来，浑身不停地发抖，连带着脖子都被气红了。

见势，王氏连忙又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上前拍了拍顾将军胸脯，而后这才转身拉了拉顾长歌的袖子：“长歌，快些听你父亲的话，莫要再叫你父亲动气了。”

只冷冷瞥了她一眼，顾长歌心中作呕，仍是静静的站在一旁，丝毫没有要跪下的迹象。

见顾长歌这般狂妄，郑礼面上的表情也绷不住了，看着顾长歌的神色不善。

他并不是傻子，先前原本他还怀疑是顾将军指使顾长歌做的，却不想现下瞧着父女二人的关系并不客观，如此一来，便是这顾长歌自己干的了？

心中冷冷一笑，若只是顾长歌自作主张，对付起来便方便多了，索性顾长歌现下还并未嫁到九殿下房中，他想对付顾长歌便像是捏死一只蚂蚁那般简单。

若是她识相，肯乖乖向京城中人道歉，揽下这个罪名便罢，作势她没有这个眼力见，便不要怪他了！

“顾姑娘当真是女中豪杰，只是不知顾姑娘，我家钱儿可是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你要那般污蔑他，将他关入牢中。”郑礼说着，一副心痛惋惜的模样。

阿瑶同小怜闻言同时蹙了蹙眉，暗想当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难怪那郑钱先前在衙门时说起谎来那般脸不红心不跳，原来是像了他这个父亲。

顾长歌面上仍是没有什么表情，伸手抚了抚自己耳上戴着耳坠，勾唇道：“沈老爷这话便说错了，不是我将贵公子押入大牢，下这命令的可是张县令。”

“你！一派胡言！我儿行事磊落，怎么会做出那种谋人性命之事，定是有人诬陷栽赃我儿！”郑礼一脸正色地说这，若是顾长歌不知晓真相，恐怕还真会被他所骗。

只“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顾长歌好似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笑的弯了腰，而后再抬头看向郑礼的神色便多了丝嘲讽。

郑钱做事磊落？当真是当京城中众人都是傻子不成？

“郑老爷还是慎言的好，若是被安亲王知晓了此事，恐怕安亲王会定郑府的罪也不一定。”顾长歌开口，捂嘴打了个哈欠。

郑礼却是僵了一瞬，怎的又牵扯到了安亲王？

瞧着他似是不明白，顾长歌还是“好心”开口：“想来郑老爷不知道，今日一事儿安格格也在其中。”

“你！好，好啊，顾将军，你竟同安亲王府一起联合起来算计我！”郑礼开口，面上满是怒意，愤然开口，他从未算到安亲王府竟也参与了此事，语气有些气急败坏的意味。

前些日子朝廷中便有安亲王府投靠君泽传闻，原本他还当只是流言蜚语，现下瞧来倒是有几分可信，否则安亲王同顾府并未有过交道，为何要帮顾长歌。

顾将军则是眉头紧紧皱着，一时也不知晓该如何开口，只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他虽忌惮着郑府的实力，可若是真能同安亲王府攀上关系便是同郑府结仇也值，可偏偏顾将军拿捏不准安亲王府那边儿的意思，自然也不好同郑府直接撕破脸皮办事。

“今日一事没那么容易了结！”狠狠留下一句话，郑礼便拂袖带人出了书房。

顾长歌伸了个懒腰，面上满是疲倦之意，正想转身出屋，便又闻顾将军开口叫住了她:“慢着，安亲王府是怎么回事？又如何会插进此事中？”

心中冷笑，面上却仍是看不出异常，随意寻了个由头搪塞过去，顾长歌便转身出了书房，直接无视了顾将军气急败坏的神色。

王氏见势，将一旁的莲子茶端起递向了顾将军，柔声开口:“老爷莫要生气，长歌定也不是有意的。”话才刚落，手中的茶杯便被顾将军打翻在地，发出一道清脆的声响。

未曾想到他竟然会动这么大的气，王氏先是怔了一瞬，待反应过来，这才连忙跪了下去，语气哽咽道:“都是奴家不好，惹的老爷生气。”

顾将军方才本是在气头上，瞧着王氏这般低声下气不免有些心疼，连忙扶着她坐在了自己身旁，见她泪眼朦胧又有些愧疚，宽声安慰道:“你莫要多想，只是日后也不要再惯着长歌了，现下她这是愈发无法无天了，竟然连我都不放在眼里。”

说着，顾将军又有些疼惜的看了一眼王氏，想必平日里王氏在顾长歌那里也受了不少委屈。

王氏却只是摇了摇头，叹气道:“长歌这孩子自小失了母亲，又无兄长姐妹，瞧着甚是可怜，奴家也是心疼她。”

“怎的无兄长姐妹？老大不在府里便罢，婉夏平日里却在房中，她难道连这个妹妹也不认了？”顾将军说着，语气不免有些强硬。

并未回答他的话，王氏只垂了垂头，可其中的意思却很是明了，看的顾将军心中更是恼火。

将书房里茶盏摔碎的声音听了去，顾长歌毫不在意的伸了个懒腰，叫阿瑶去府里寻了几块冰块儿安置到了房中，这才悠闲的躺到了一旁。

如今天气炎热，又已经许久未下雨，百姓所种的庄稼早已有了枯萎的迹象，今年的秋季收成比往年少了许多，更是连朝廷所收的粮税都交不起。百姓日子苦，朝廷皇上也头疼。

正是因为如此，京中的粮食价格一连翻了许多倍，各府倒是不缺这点儿银两，可百姓却是没有旁的钱财收入，只靠着这点儿收成吃饭，哪里有多余的银子去买粮食。

一连半个月下来，京城中已经有不少人饿死在街道，整个京城都笼罩在一片饥饿恐惧之下，虽是日日阳光明媚，可人心中却是一片阴霾。

更有不少不甘饿死的百姓已经开始聚群抢劫，更有过分的直接食人肉，百姓人人自危，京中各府也心中惶恐，生怕有暴民闯入府中。

顾长歌只坐在窗前发呆，手指一下一下的叩着窗沿儿，不知脑中在想着何事。

须臾，她这才又起身朝着拂玉楼的书房走了去，在桌下最后一个柜子里取出了一本小册子。

那册子是她这些日子来记录从京中赚取银两数目的一册，如今仔细算算竟已经有了将近五百两。虽然京城各府也不是没有五百两白银，可到底不算是什么小数目，即便是现下的顾府要一次性拿出五百两白银也有些心疼。

如今京城内粮食价格暴涨，原是有想过搭建粥台的臣子细细算过价格也都纷纷放弃，更有甚者怕皇上提起此事干脆直接装病，连每日的早便都旷了去。

皇上虽然心中愤怒，却也不好开口强人所难，只暗里叫人扣了那人府中的年奉。而眼下对顾长歌同君泽而言，无疑不是个好机会。

“阿瑶，你去叫人备几辆马车，今日便去洛阳买些粮食回来，越多越好，若是银子不够便从院里库房拿。”将手中的册子重新放回了桌里，顾长歌出屋向着膳房正里忙活着的阿瑶吩咐了句，存了这么久的银子，总算是派上用场了。

因为京城城门外围了不少百姓，顾长歌派去的人不好直接从城门走，只得绕着京城边缘出城，马车往返原本只需要五六日的时间竟足足被拖到了十日之久。

虽然十日并不长，可在现下的京城却是如隔三秋一般，原本的饥荒愈发眼中，已经有人开始强闯各府抢夺粮食。虽然衙门朝廷派了不少官兵侍卫镇压，可京城中的难民实在是数不胜数，根本压不下去，皇上更是因为此事愁的大病了一场。

连夜叫人在京中搭了粥台，次日清晨，顾长歌所派之人便已经开始施粥，因为怕百姓争抢，顾长歌特意寻了些瞧着凶神恶煞的壮汉，原本蠢蠢欲动的人见势也纷纷安分了下来。

“我家殿下心系百姓，特意前来施粥，也请诸位莫争莫抢，人人都有。”阿瑶一边而为人盛着白粥，一边儿对着街上的百姓吆喝。

众人闻言，纷纷有些感动，更有人开口询问:“不知是哪位殿下这般菩萨心肠？”

闻言，阿瑶转了转眼珠，想到顾长歌交代的话，笑着回应了那人一声:“还能有谁，我家殿下便是当今九殿下，睿王殿下。”

“睿王殿下真是好人啊！”

“是啊，睿王殿下当真是菩萨心肠！”

众人你言我一语谈论着，语气有些哽咽，若不是今日有人施粥，恐怕再过些时候他们都得饿死在这京城。

这一消息也很快也传到了皇上耳里，这些日子皇上正为了此事忧心，听城中巡逻侍卫将此事上报后顿时面露喜色，次日便在早朝上当着众人的面对君泽夸赞有加。如此一来，太子自然是被皇上重重的批了一顿。

众人看得出来，早些日子皇上对君泽便很是赏识，如今又有了施粥一事，在他们眼里看来，太子的地位现下便是有些岌岌可危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