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毒妇

第111章 毒妇

至于那二公子郑瑞，虽然京城中众大臣百姓对他评价甚好，可明眼人一眼便能看得出来，此人心思深沉，城府更是重，且心思不正野心太大，日后若是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只怕会连累到顾府。

怕王氏因此伤心，顾将军犹豫片刻还是如实将心中所想告知了她。

王氏平日里甚少出府，对郑家了解也不甚多，自然不知晓其中还有这种事儿，顿时也心中一凉，将顾婉夏嫁给郑府的心思打消了去。

她虽希望自己女儿嫁给一个好人家，可却也要为了自己女儿的幸福着想，郑家几个公子看来显然是不行的。

不过么……既然不能叫顾婉夏嫁去，这个大好的机会不如便让给顾长歌。

想着，王氏轻勾丹唇，道：“老爷，如此不如叫长歌嫁去，太后对长歌同睿王殿下的亲事不赞成想必老爷也知道，若是来日太后叫人将此亲事推了歌儿这一辈子便算完了。”她说着，语气有些担忧。

毕竟京城中凡是达官贵人家都是在意颜面的，一个被退亲的女子日后想再嫁也难，除非随意指给一介草民亦或者是哪家小府。可顾将军却是极其好颜面的，顾府堂堂京城第一大将军府的嫡女怎的能嫁给平凡之辈？

看着顾将军面上的神色，王氏心中窃喜，又连忙接着道：“不如老爷前去郑府下帖，叫长歌日后嫁去郑府，也算是为长歌谋了个后路。”她一副为了顾长歌好的语气说着，眼中带着丝心疼。

顾将军自是赞同她的话的，只是仍有些犹豫开口：“这门亲事总归是皇上同意的，现在改亲，皇室颜面何存？”

“老爷不必担心这个，皇上一直对太后孝顺有加，若是此事儿由太后开口，兴许皇上会答应。”王氏说着，面上仍挂着浅浅笑意。

太后不同意这门亲事早已传遍了整个京城，不过众人心中也都清楚，太后这是为了卿罗才处处针对顾长歌同君泽二人。

不过太后倒也懂得适可而止，没有次次都去向皇上闹，而皇上自然是看好顾长歌同君泽二人这门亲事的，示意才一直对太后不满此门亲事的传闻充耳不闻。

依皇上之见，顾长歌同君泽二人甚是有默契，无论是在京城，还是前些日子在漠北，二人都做得很好。

闻言，顾将军思考片刻，这才同她相视一笑，当即便叫人写了信送去太后宫中。

天刚蒙蒙亮，京城内的街上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行人走过，粥台的大锅方才掀起盖子，白粥的热气便腾腾的冒起。

刻着“顾”字的马车在粥台边儿悄然停下，从马车上款款走下一穿着素色长裙的女子，正是顾长歌。

小怜将今日的铜钱分给了那几个在粥台前忙活的男子，阿瑶则是撸起袖子打算为今日前来的百姓分粥。

眼下时辰还早，倒也没几个人前来，阿瑶转头便见顾长歌眼眶微微有些发红，连忙开口:“小姐，您不必在这儿侯着，若是困便再回府歇息一会儿。”昨日夜里她们二人同顾长歌说话到了两更才睡，想来顾长歌现下定也犯困。

顾长歌轻轻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无碍，这两日她一直在府中待着，粥台这边儿的差事都是阿瑶同小怜二人操办着，二人实在辛苦，她若是能帮上些什么也好。

知道自己劝不动她，阿瑶索性没有再开口，只叫一旁的那男子寻了个板凳让她坐下，这才转身给一旁前来领粥的几人盛粥。

街上的人本就不多，那几人自然更是格外显眼，顾长歌有些在意的朝着那几人看了眼，而后眼中的神色不由得有些狐疑。

那几人的打扮虽是普通百姓的模样，可无论是身上衣着的布料还是浑身散发出的淡淡寒意都不像是普通百姓，更为古怪的是他们面上有些僵硬冰冷的表情，叫人看了心中发寒。

阿瑶倒是没注意到这些异常，神色认真的为那几人盛粥，一向心思细腻的小怜便是放下了手中的差事，转身到了顾长歌身旁。

“小姐，你可有发觉那几人有什么不对？”小怜压低了声音开口，眼神始终在那几人身上。

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顾长歌这才小声吩咐了句：“切莫声张，看看他们是要作何。”

“是。”轻声应了下，小怜这才又规规矩矩回了阿瑶身旁。

只仅仅三五个人，阿瑶手上的动作倒也利索，片刻功夫便为那几人盛好了粥。

伸手擦了把头上的汗，阿瑶转身却见顾长歌神色古怪的盯着方才那几人的方向看，不免心中一惊，也下意识的朝着那几人看了去，只是许久都未看出什么所以然来。

不明所以的挠了挠头，阿瑶还是开口问了句：“小姐，您在瞧什么？可是那几人有什么古怪？”

对她的疑问不置可否，顾长歌只静静的坐在一旁，手上一下一下的叩着凳沿。小怜则是无奈的摇了摇头，上前轻轻敲了敲阿瑶的脑袋：“当真是个猪脑袋。”

闻言，阿瑶更是有些无辜的瘪了瘪嘴，却也没有向平日里同小怜计较，只有些落寞的转身坐到了一旁。

二人又闹了好一会儿，天色也早已大亮，原本还有些孤零零的街上顿时热闹了起来，前来领粥的百姓也愈来愈多。

阿瑶同小怜收起了玩心，聚精会神的打算为今日前来的百姓盛粥，只还未将那碗接到手里，便听到一旁传来了几声惨叫。

循着那声音瞧了去，发出惨叫的那几人正是那会子领过粥的那几位，只见他们个个面色发白，神情更是痛苦不堪的捂着肚子，额上也早已冒满了虚汗，方才手中的碗也早已掉落在地上摔成了碎片，碗里还未喝完的白粥洒了一地。

见势，小怜连忙有些担忧焦急的朝着顾长歌看了眼，却见顾长歌只是神色平静的坐在一旁，丝毫没有为此事慌张的迹象。

早在方才顾长歌便发觉到了那些人的奇怪之处，寻常百姓领了粥点定是没有什么闲心思继续呆在粥台旁，可那几人却是悠悠闲闲的坐在了粥台边儿，也并未着急去喝手上已经快凉的白粥，一直警惕的看着四下里的动静。

众百姓闻言，纷纷顾不得手中的碗，朝着那几人围了过去，却见已经有人口吐白沫晕了过去，一旁的那几人则是仍捂着肚子嚎叫。

“这，这是怎么回事？”众百姓有些惊慌的看着倒地的几人，眼中满是惊慌。

这些日子京城因为粮食灾荒一事一直笼罩在一层黑暗之下，众百姓更是早已承受太多苦难，见此情形只怕又是怪病，更有胆小之人已经开始了低声抽泣。

顾长歌蹙了蹙眉，这才起身到了那几人身旁，虽是那几人面上神情痛苦，可气色却是极好的，就连先前那一口吐白沫之人面上也泛着红润，怎么像是有病之人？

须臾，一旁倒下的那男子这才指向了顾长歌，眼中满是恨意开口：“你这个毒妇，竟敢在粥里下毒！”他说的字字有力，顾长歌心中却只冷冷笑了声。

若说她先前还有些疑惑，现下便也明白了，恐怕这几人今日这出都是早已计划好的，至于原因，恐怕只有他们自己知晓。

周围百姓闻言，纷纷朝着顾长歌看了去，打量了许久这才有人认出她来。顾长歌同君泽二人定亲的事情京城中许多百姓都知晓，这粥台是君泽叫人搭建的，所以他们对顾长歌出现在这里倒也不意外。

只是方才那男子说的顾长歌在这粥中下毒又是怎么一回事？

暂且不说顾长歌从前为京城百姓同朝廷立下的功劳，她为何又要在这粥中下毒，毕竟在这粥中下毒对她对君泽都不是什么有利的事儿。百姓虽是心中有些猜忌，可到底还是有不少人相信顾长歌的。

阿瑶最是看不得顾长歌受委屈，当即便上前朝着那几人“呸”了声，撑着腰道：“你们几个没良心的，我家小姐今日特意亲自前来粥台监督，竟被你们这般诬陷。”

“是了，你说是这粥的问题，可有证据？”小怜闻言，顺着阿瑶的话开口。

先前那人闻言转了转眼珠，而后这才又一副被气得不轻的模样开口：“我们几个从昨日到今日仅喝过这粥，不是还想狡辩！可怜我那兄弟，竟被你这毒妇的粥毒死了去！”他说着，又哭着扑到在了一旁口吐白沫的男子身边。

现下京城內粮食短缺，百姓们单单只能指望着这白粥填填肚子，要说再吃旁的什么的确是不大可能，莫非那男子所言是真？

听着周围的议论声，顾长歌只面无表情的看着那几人，而后这才朝着一旁愤愤不平的阿瑶开口：“阿瑶，去，替我盛碗粥来。”

阿瑶闻言，先是愣了片刻，而后这才明白顾长歌的意思，却仍是有些犹豫不决。虽然她面上并未表现出来，可听了那几人的话心中仍是有些动摇的。顾长歌自然不可能在那粥里下毒，可不代表别人不会。

若是有旁人在那粥里下了毒再反过来嫁祸给顾长歌，岂不是这粥中真真的有问题？要是顾长歌喝了这粥，身子不适又该如何？

小怜自然明白阿瑶所想，不过她也知晓是地上那几人一直在自导自演，心中也有了底气，小声开口催促了句：“愣着干嘛，还不快去。”

说着，小怜手下又轻轻推了她一把，朝着她使了个神色。

见势，阿瑶咬了咬牙，这才应了下来，片刻功夫便端来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白粥递给了顾长歌。

原是瞧着阿瑶犹豫不决的模样，众百姓心中也纷纷有了各自的猜测，地上那几人眼中也闪过一丝窃喜，现下瞧着顾长歌接过了粥，那几人不免也有些心虚。

轻轻吹了吹手中的粥，顾长歌便慢慢喝了起来，片刻碗里的粥便见了底。

阿瑶早已怕的出了一身冷汗，垂在身下的双手不停扯着手绢，生怕顾长歌出了什么差错，反观顾长歌到很是悠闲，缓缓坐到了一旁的板凳上。

“没事，顾姑娘没事！”约莫过了半柱香的时辰，人群中这才有人惊喜的开口。顾长歌没事，便代表着这粥没事，如此他们今日也不必再挨饿了，可以放心去喝那粥。

一旁的几人见势，面上顿时有些惊慌，却仍是硬着头皮开口：“一定是你这毒妇做了什么手脚，定是这粥里有问题！”

阿瑶见此情势顿时也放下了心来，见那几人仍想继续诬陷顾长歌，顾不得平日里的形象，撑着腰便破口大骂：“我看是你良心被狗吃了才是！”

小怜抿了抿唇，心中却是一阵无奈，阿瑶这泼辣脾气当真是无论何时都不懂得收敛。只她虽泼辣，却也不是全然没有什么好处，只叫那些欺软怕硬的不敢动她们便是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