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传言

第128章 传言

其实原本京中千金能与皇室结姻的也甚少，除却先前与景王成亲的顾清月，再有便只剩顾长歌了。

李琳湘一直对顾长歌恨之入骨，自是不愿意输给她什么，如今得知她与君泽的亲事被退，心中自然大快淋漓，却也有些不甘心。

就算现下她与君泽的亲事被退，可到底也是同皇室定下过亲事之人，可她却因为出身低平日里连见上皇室的人一面儿都难，更甭提是同皇室订下亲事了。

一想到先前顾长歌因为睿王妃的称号打了自己，李琳湘现下便恨不得立马将这一事传到京城内，如今顾长歌在府内不得宠，又没了睿王妃的位置，日后再要对他下手便简单了许多。

想着，李琳湘冷冷一笑，对着一旁的丫鬟开口:“柳青，待会儿回府你便寻几个人将顾长歌因为不检点被退婚一事传去城内，切记，不要叫旁人知晓消息是从李府传出去的。”

心中一惊，柳青有些意外的抬头看了眼她。她虽知晓自家小姐对顾长歌的恨意，可自家小姐对顾家夫人的话向来是言听计从的。

那顾夫人先前已经同小姐说过，此事断然不能传到京城内，小姐若是这般走而挺险的去做，到时候被顾夫人知晓了又该如何。

更何况在这京城内将女子的清白看的极其重要，她一直伺候着李琳湘，对李琳湘所做的事都心知肚明，反观那顾长歌倒是并未有要害自家小姐的意思。

若是这一事被京城内众人知道，只怕顾长歌的下场会很惨，名声尽毁被送去尼姑庵便罢了，更严重的恐怕是会被浸水。

见她的神色有些犹豫，李琳湘原本脸上的笑意顿时僵了住:“怎么？我现下是使唤不动你了？若是不想继续在我身边儿伺候，大可去向府里的嬷嬷说，只是柳青，下场如何你是知晓的。”

猛的抬头，柳青正对上李琳湘如毒蛇一般的眼神，顿时打了个冷颤儿，只觉着后背有些发凉。

下场如何，她当然知道。

这些年李琳湘做过什么事她都知晓，被赶出府里便不说，李琳湘恐怕不会轻易放过她，寻她灭口也不一定。

更何况她已经失了父母，在京城燕国内更是没有落脚之地，若是被赶出府里，往后只怕是连生计都难。

有些牵强的笑了笑，柳青这才连忙开口:“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小姐方才所说奴婢都清楚，定是会按照小姐吩咐的去做。”

见势，李琳湘这才满意地笑了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笑道:“你放心，差事办好了我自然不会亏待你。”

一夜无风无雨，瞧着甚是平静。

次日清早，小怜便匆匆起身进了膳房，见昨日自己熬好的粥并未有被动过的痕迹不由的有些失落，正犹豫着要不要去寻顾长歌，便听到顾长歌房门传来“吱呀”一声。

今日并未出太阳，天气瞧着也有些阴沉，顾长歌蹙了蹙眉，刚想开口，便见小怜除了膳房。

“小姐，奴婢伺候您洗漱更衣，这么久未用膳，可是饿了？”连连开口询问了一番，小怜这才发觉顾长歌眼皮微肿，眼眶也是通红，整个人气色瞧着也不是很好，想来定是哭了一夜。

见小怜面上满是关心担忧的神色，顾长歌心中不免觉着有些暖意，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安慰，张了张嘴最后却只是摇了摇头。

昨儿个她们几人在屋外的动静顾长歌都听的到，她自己也清楚，区区一个君泽还不至于将她打垮，亦或者说，从三年前君泽失了联系再到现在，顾长歌早已经心灰意冷了。

瞧这小怜眼眶有些发红，顾长歌顿时有些不知所措，只能开口道:“我无事。”哭了许久，又未喝水，顾长歌声音不免有些沙哑，开口时嗓间也有些发痛。

仔细瞧了瞧顾长歌，见她神色平静，除却面容有些憔悴外倒是没有什么逞强的意味，小怜这才放下心来，连忙转身扶着她进了屋内，而后又为她倒了杯茶水。

阿瑶二人也早已听到了这边儿的动静，见小怜随着顾长歌进了屋内，也没有再跟着进去，同白竹二人转身进膳房，瞧着倒与平时没什么两样。

与拂玉楼的平静不同，京城内早已是一片惊涛骇浪。

从昨日夜里起，京城最为热闹的几个酒楼内便早已口口相传起顾长歌同叶家公子有染，被皇上退婚一事，到早上时更是传遍了整个京城。

虽是这件事儿顾府叶府同君泽那边儿都未有人开口证实，可这事传得凶猛，况且京城中也有不少人曾见过叶然辰同顾长歌再一起，加上一些有心人的刻意安排，这事儿更是传得快了些。

“哎，从前可是没看出来这顾家大小姐竟这般不检点，与人定着亲还同旁的男子整日混在一起。”

“可不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如今只是被抖出与叶家公子有染，从前还不一定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呢。”

“旁的不说，那顾长歌倒的确是生了一副好面貌，若是能有幸与这般的妙人儿谈情，便是被京中众人千夫所指也值。”一男子接了那二人的话，面上满是不怀好意的笑。

一旁的众人闻言，纷纷哄笑了起来，口中所说出的话也是愈发的过分。

沈府。

沈淑方才起身便听到府里下人小声论着什么，待得知京中所传之事后，更是气的跳脚，险些将桌上的茶杯摔碎。

“这群长舌妇登徒子，顾姐姐怎么会是那种人！”她愤愤开口，重重的拍了拍桌子。

但且不说旁的，她虽未见过那叶家公子，也不知晓那叶家公子为人如何，可顾长歌的为人她却是心知肚明的。

这三年四载里顾长歌时常向她打听漠北的情况，对君泽的安危更是上心，怎么会同旁的男子同流合污在一起？

这般想着，沈淑更是愈发的怒，只重重的呵斥了那两个下人一顿，将那二人赶出了自己房中。

那二人也是有些惶恐，平日里沈淑虽然做事大条，可却不是一个轻易动气之人，现下怎的会因为一个顾长歌这般动怒，想来京中所传的事儿十有八九是真的了。

坐立不安的待了片刻，沈淑这才匆匆忙忙的出了房内，却是正巧瞧见了沈昭的背影，见他脚步有些匆忙，即刻便要出府，沈淑连忙开口叫住了他:“二哥！”

听到有人唤自己，沈昭脚下步子微顿，见来的人是沈淑，并未能顾得上与她说旁的，便拉着她上了马车。

君泽这两日需要好好歇歇，他自然不想去打扰，原是打算去寻顾长歌，可他到底是个男子，男女有别，他这般去寻顾长歌只怕又会入了那些人的眼，沈淑随着倒底确实省了不少事。

“二哥，你这么急是要去何处？京中传闻你可有听说？”见他脸上表情匆匆急急，沈淑不免也有些焦躁，朝着窗外看了眼，开口问了句。

沈昭呼了口气，而后轻轻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早已听说京中之事，开口道:“去顾府，寻顾长歌。”

听后，沈淑不免又有些不解，他同君泽平日里关系那般好，怎的今日这事儿九殿下竟是并未事先告知过他？

原是想开口去问，只见沈昭情绪有些焦躁，现下恐怕是不想听她废话，索性待会儿去了顾府便能知晓，沈淑瘪了瘪嘴，只静静地坐在一旁。

再说拂玉楼内，小怜早已为顾长歌更了衣，阿瑶二人备着的早膳也已端上了桌，冒着汤汤的热气，香气四溢。

顾长歌早已有些饥饿，未说旁的便坐下用起了膳，还未吃两口，便见府里的下人带着沈淑同沈昭二人进了拂玉楼。

见她正用着膳，沈昭眉间紧皱，有些郁闷的开口:“京城里因为你都快闹翻天了，你竟还有心思用早膳。”

沈淑闻言，只觉着他的话有些重，毕竟顾长歌在此事中也是受害者，伸手拉了拉他的袖角，示意他语气放柔些。

小怜几人因为君泽一事对沈昭也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敌意，见来的人除了沈淑还有他，面上的表情有些不善。

在漠北时，沈昭同君泽一直在一起，偏偏沈昭却从未托人往顾府送过信，说上一说漠北的情况，如此自然是未将顾长歌当做朋友，摆明了是与君泽一派。

如今君泽与顾长歌亲事已退，二人自然是没了旁的关系，是以与沈昭也没了什么联系。

小怜哼了一声，冷冷道:“沈公子怎的来了，我家小姐到底还未出阁，沈公子这班一声不吭的就过来，只怕是对我家小姐不好。”

她开口，将“未出阁”三字咬的极重，语气里满是替顾长歌打抱不平的怨气，顾长歌闻言，眼中神色只黯了黯，面上却没有什么变化，仍旧波澜不惊的喝着粥，只心思却也不在粥上。

闻言，沈昭顿了顿，这也才反应过来，试探的开口：“你们还不知道？”

“何事？”顾长歌也差觉着有些古怪，手上的动作微微顿了顿，抬头问了句。

沈昭见势，只叹了口气，这才坐在一旁将京中一事同几人讲了一遍。

阿瑶闻言却是冷冷笑了笑：“沈公子，这事儿你不应该同九殿下说麽？退亲的事儿是他提的，怎的您反倒过来质问我们了？”

张了张嘴，沈昭还想反驳，只想到君泽的情况还是忍了下去，只吐出几个字：“他失忆了。”

此言一出，众人皆有些惊讶，尤是顾长歌最为意外，猛地抬头看向了沈昭的方向，声音有些颤抖：“当真？”

“我骗你作何？长安中了西陵敌军的奸计，险些被害死，好在无事，只却因为那毒丧失了些许记忆。”他开口，朝着顾长歌的方向看了眼，又没好气的开口：“你同那姓叶的又是怎么回事？”

见他语气不好，沈淑有些歉意的朝着阿瑶几人笑了笑，这才拉了拉沈昭，示意他莫要开口，而后将京中所传一事讲了一通，却见顾长歌面上并未有什么变化。

此事儿从昨日赵公公前来宣旨时她便已经料到了，王氏同顾婉夏何时想过她好？只她并未想到，王氏二人的动作竟然这么快。

王氏向来能沉得住气，为避免打草惊蛇便也不会这么快就叫人将消息散播出去，如此想来，只怕是另有其人了。

只片刻，顾长歌脑中便闪过一个名字——李琳湘，想来也只有她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