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动容

第153章 动容

小怜也是心中一惊，连忙上前去拉了拉她的袖子，示意她莫要再说旁的。虽是沈昭同顾长歌有过交情，可到底也是一个深不可测之人。

她们并不清楚沈昭私下的性格如何，若是阿瑶因此得罪了沈昭，日后他有意报复，只怕日后若是沈昭要报复，那便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了。

只是阿瑶这丫头今儿个是怎么回事，比从前在府里还要冒冒失失的，先是在顾长歌面前失言，现下竟然还同沈昭犟嘴。

“我警告你们，现下莫要进假山内，尤其是你。”话落，沈昭狠狠的瞪了一眼阿瑶，这才甩袖离去。

待他走后，阿瑶这才跺了跺脚，闷闷不乐的在他方才坐着的长椅上坐了下去，心中却想着沈昭话里的意思，难不成她家小姐真的出了什么事？

不同于她这般想的，小怜只是扶了扶下巴，看着沈昭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她不像阿瑶那般无脑，做什么事情只凭自己瞎猜，且又是个会察言观色的，自然能调出沈昭的不同。

依她之见，沈昭方才的那一方举动到不像是要害顾长歌，反而似乎是在帮她，至于是帮了她什么事儿，小怜自然是不得所知了，只是大抵也能猜的出来，恐怕是对顾长歌很重要的事情。

“小怜，你最有主意，你倒是想想，现下我们该不该进去。”阿瑶挠了挠头，也有些后悔方才与沈昭犟嘴，朝着小怜问了句。

只她自己也不知晓，为何方才见到沈昭她心中会有然升起一丝怒意来，而这丝怒意并不是第一次有了，早在四年前沈昭离京时便已经埋在了心中。

这四年内她也会时而想起沈昭，而这丝怒意也已经掩埋了四年，不过在今日却全然爆发的出来。

至于她为什么怒……阿瑶想了许久，都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自然，她也并有想到情之一字之上。

斜睨了她一眼，小怜倒是没急着回答她的这个问题，只有些狐疑的看着她，而后这才开口道:“便先依着沈公子的吩咐做，倒是阿瑶，你今日这是怎么了？”

被她那双眸子看的心惊，阿瑶有些不自在的别过了头，没有再去看她面上的表情，却也有些疑惑的皱了皱眉，是啊，她今日这是怎么了？

小怜看人最是准的，尤其是猜人心中的想法一般都是八九不离十，看着她现在这般模样大抵也知道了阿瑶对沈昭的特殊，不过很明显，阿瑶自己还并未察觉到这份特殊，她自然也不会去挑明。

只吩咐了她一句日后注意，莫要在旁人面前被人抓住什么把柄，而后她便在阿瑶身边儿坐了下来，轻声哼着小曲儿，瞧着心情似乎不错。

自然会不错了，沈昭今日这般帮着顾长歌，想来对顾长歌也是有了几分朋友的情义，只要是对顾长歌有好处的事情，那便是对她有好处，如此她自然不会因此感到不快。

阿瑶却不像她这般想，只当那沈昭心中又在盘算着什么东西，不过方才小怜也说了，要她莫要前去这家山内，她自然也不敢轻举妄动。

平日里阿瑶的性子是个泼辣的，在府里下人中也没有敢欺负她的，可偏偏却是个拿不定主意的，从前因为她自己妄自猜测一些事情，办错了顾长歌交代的事儿，好在顾长歌并未责怪，可阿瑶心中却还是内疚的。

不过虽然顾长歌并未责怪她，可从那之后一些重要的事情都未在经过她手，想来也是怕她再出什么差错，便都叫白竹同小怜去做了。

是以她后来这才会如此听小怜的话，小怜学识本就在她之上，懂的自然也比她多，心思也是个细腻无比的，性子的刚烈之度拿捏得又好，不会太过强势，却也不会软弱到被人平白无故欺负的地步。

这种性子恰到好处，平日里的做事风格也如她这性子一般，总是不慌不慢，却也总是在计划之中的。

假山内，顾长歌仍在发呆，不知是不是因为想到了什么烦心的事，她的眉头始终紧紧的皱着，平白为她添了一分忧郁的美感。

君泽则是早已发觉到了秋千上的人，看着那顾盼流连间皆是风情的女子，君泽心中稍稍有所动容，又想到了那日在赏菊宴上救下面前这女子的画面。

她太过特殊了。

明明那一双眸子如琉璃一样的清透，可却叫人有些琢磨不懂，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有的时候单凭看她眼中的情绪便能猜的出她心中所想，可顾长歌却是个例外。

君泽自认自己向来对人心拿捏的很准，次次也都能猜到对方的心思是如何想的，可偏偏顾长歌是个例外，君泽对这个女子没有一丝把握。

且他从前跟着师父学的便是武功同杀人，自然也能察觉到顾长歌周身散发出的一丝戾气与寒意，这是绝大多数女子都没有的。

瞧着面前紧紧蹙眉的女子，君泽竟有一瞬的失神，心中也有一丝复杂而又怪异的情绪涌了上来，而这种情绪，早在他回京时看到的那背影后便有了。

美人睫毛纤长浓密，却不知是不是因为心中烦忧的缘故，那长睫轻轻的颤抖着。浑身散发着一丝不然尘世间尘垢的仙气，可若说她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她身上散发出的那丝寒意未免太过格格不入了些。

收回了心中所想，顾长歌轻声叹了口气，而后这才起身要回先前阿瑶二人所在的地方，见到面前之人时却不由得呆滞了一瞬，眼中闪过一丝惊慌同惆怅。

上次在赏菊宴时君泽边发掘到了顾长歌对他的不同，心中也大抵猜到了自己从前与她定是相识的，至于为什么会偏偏记不起来她而记得沈昭无忧等人，君泽便是不得而知了。

“我们……曾经可是见过？”犹豫了片刻，君泽还是轻声开口问了句，语气里有一丝他也未察觉到的紧张。

顾长歌闻言，眼中一闪而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不过也只是片刻，随后便又恢复为了先前的一片冰冷。

淡淡勾唇，顾长歌开口:“睿王殿下当真是贵人多忘事，那日在赏菊宴我们见过，睿王殿下可是忘记了？”她这般说着，语气更是冷的可怕。

明明面前的女子面上始终含着笑容，可君泽却总是有一种与她相隔千万里的错觉，且他能察觉的到，顾长歌这是在刻意的避着他。

不过君泽倒是并未多想，他知晓面前女子的身份，正是先前他向皇上开口退婚的那位顾长歌，如此顾长歌对他有些怨气也是应该的。

只轻声笑了笑，君泽倒是并未在意她话里的寒意，朝着顾长歌走了去。只他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顾长歌心上一般，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眼瞧着君泽便要到自己面前，顾长歌心跳的也愈发的激烈，抿了抿唇，顾长歌又向后倒退了几步，将二人的距离拉了开，眼中神色有些明显的不悦。

未曾想到她的反应竟然这般激烈，君泽少见的愣了一瞬，待反应过来后心中却升起了一丝沮丧，不知怎的，看到面前的女子刻意避着自己的动作，君泽心中很不快。

“睿王殿下，你我二人如今已经没有什么关系，日后也应当保持一定的距离，如歌日后自是还要再嫁人的，若是被别人瞧见如歌与你仍在纠缠不清，京中百姓会怎么想？”她开口，眉头又轻轻蹙了蹙。

君泽张了张嘴，原是想同她说什么，只是话到了嘴边却猛地止了住，顾长歌说的没错。

先前退亲的要求是他提的，在他提出那句话时，便应当知道，日后同顾长歌必然是不能再有旁的关系了，他也自知不能毁了旁的女子的清誉，可现下听顾长歌这般开口，他心中到底是有些难受。

这几年在漠北作战杀敌，君泽的性子变了许多，比从前更加坚韧狠心，更是更加的颜怒不形于表，总是能很好的掩饰住心中的情绪，伪装好自己。

可今日在顾长歌面前却是屡次露馅，更是很容易的便被她牵动到了情绪，实在叫他有些匪夷所思，这到底是为什么？

顾长歌叹了口气，上下打量着面前的男子，心中说不出的怪异同难受。

他仍旧是一袭紫衣示人，许是因为在漠北呆久了，一直在战场上杀敌受苦，皮肤相较于从前愈发显得更为偏向古铜色，只仍是遮掩不住的秀美绝伦。

虽是眉目生的秀气，可面上五官的轮廓却是棱角分明，一丝也不叫人觉得像女子那般柔美，更多的则是刚毅。

“你在怨我？”莫名其妙的问了句，君泽话里竟多了一丝委屈的意味，待他将这四个字全都道出后，君泽这才察觉到自己失言。

只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想要收回自然是不可能的了，只能硬着头皮目视着顾长歌，更何况，他也很想知道答案。

若是顾长歌真的在怨他，便是对自己是有真情的，这般想着，君泽心中的那丝心虚一闪而过，更多的则是期盼，期盼顾长歌接下来说的话，期盼顾长歌对他的情义。

只觉着有些奇怪，顾长歌有些疑心的瞥了君泽一眼，只暗想君泽今日是发什么癫，怎得这般奇怪，心中却是微微有所动容，这不是她一直在期待的吗？

虽是如此，顾长歌面上却还是依旧冷清至极的神色，只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这才轻轻一笑：“睿王殿下这是说的哪里话，如歌既是燕国臣民，皇上之令理当听从，何来怨气一说？”

她说的轻松，仿佛只是在同君泽谈论今日的天气如何，丝毫不像是在说关于自己的终身大事之话。

紧紧地盯着顾长歌瞧了许久，只君泽都没从她面上瞧出一丝异样来，心中莫名的又有些失落，一想到顾长歌方才所说日后还要再嫁人，他心中更是烦躁的紧，只他也不知晓，这丝烦躁是从何而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