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楚靖王(三)
虽然楚靖王已经离京好几年,可在京中向来是没有人与他来往的,一是因为忌惮着他的实力,二是因为他的脾气怪异,喜怒无常,一来二去,自然是不会再有什么人前去与他来往了。
便是白竹不同她说这些话,顾长歌大抵也能猜到几分,这般压抑不多言语的人,自是没有人想同他来往的。
不过,出乎几人意料的,顾长歌却是毫不在意的耸了耸肩:“无妨,去请他们进来罢。”
“小姐,这……”闻言,白竹眼里闪过一丝意外,先前她瞧着顾长歌的那副模样还以为顾长歌是会拒绝这几人,却没想到顾长歌竟是这般不在意的态度。
见她还想开口再劝什么,一旁的小怜朝着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必再说旁的,顾长歌的性子如何她们都知晓,断然是不会做出什么没有把握的事儿。
现下既然她这般开口,想来便是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如此即便是她们再去开口劝些什么也是徒劳无用的。
抿了抿唇,白竹还是没有再说什么,只应了下来,而后便转身出了屋内,不到片刻便带着几人重新进了屋。
来得几人都穿着家丁模样的衣裳,只瞧着那几人身上的料子确实要比平日里不府中下人的好上一些,看来虽然楚靖王脾气古怪,对府里的下人倒是不错。
为首的那人不是旁人,正是昨日那车夫,在见到顾长歌时,他眼中闪过一丝怨念。
若不是因为顾长歌昨儿个在街上闹的那一番事,他怎的会被自家主子罚着扫了一夜的雪,这便罢了,偏偏今儿个来这顾府还要他亲自过来。
没有开口,顾长歌只是眉间轻轻挑了挑,今儿个天已放晴,晨时的阳光从门框外照进了屋内,将顾长歌原本便白皙的皮肤衬得愈发吹弹可破。
她面上并未施粉黛,长发也是随意的披洒在肩上,瞧着一副漫不经心的慵懒模样,却是一瞥一笑都能撩拨到人的心智,当然,那车夫除外。
天知道那车夫现下有多恨顾长歌,瞧着同自己一起前来的众人露出这般痴迷的模样,他只恨不得现下便一盆儿冷水将他们泼醒。
在他看来,顾长歌不过是一个贪得无厌又无赖的富家小姐而已,真应该叫他们看看昨儿个顾长歌那般蛮横的模样。
“顾姑娘。”咬牙切齿的开口,那车夫从怀中取出了三张面值为一百两白银的银票放到了一旁桌上:“这是昨儿个答应您的三百两银子。”
“嗯。”轻声应了一句,顾长歌只淡淡地朝着桌上的银票看了眼,眼中却是并未泛起什么波澜,显然是并不在意这银子的。
一旁的阿瑶几人却是有些不明白这车夫心中如何想的,明明是前来给顾长歌送银子,怎的瞧着倒像是同顾长歌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
尤其是他那凶神恶煞的神色,只怕是恨不得下一刻便将顾长歌撕碎。
同他一起前来的那几人显然是已经习惯了这车夫的这般模样,他是这几人中跟着周宇轩时日最长的那个,在府里的地位自然也在他们之上。
虽然这车夫平日里待他们倒是不错,只唯一有一点不称他们的心意,便是这车夫实在是太过小肚鸡肠了些,同他们主子一样,是锱铢必较的性子。
顾长歌这次不仅拿了府里的三百两银子,还叫他被主子罚着扫了一晚的雪,也难怪他这么恨着顾长歌了。
“没了?”挑了挑眉,顾长歌故作意外的看了他一眼,伸手理了理碎发。
那车夫却是被她这句话搞得有些懵,不明所以的抬头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回她的话。
顾长歌先前说要这三百两银子,他今儿个也亲自送来了,莫非现下是还嫌不够?
这般想着,那车夫眼中只闪过一丝不屑,正想开口,便又听到顾长歌道:“昨日你们的马车险些伤到人,怎的连一句道歉也没有。”
此言一出,屋内众人皆是惊了一惊,同这车夫一起前来的那几人则是有些惊讶顾长歌竟然会说出这样一句话来,要知道,从前只要知晓他们是楚靖王府的人时,便是连路都不敢拦他们的。
而这顾长歌先是从府里取走了三百两银子不说,现下居然还要他们道歉。
阿瑶几人却是有些怒的,瞧着那车夫先前的模样倒像是顾长歌欠了他五百两银子一般,没想到到最后竟然是这车夫险些撞了自家小姐。
“顾姑娘,您别说笑了,昨日您不只是说要这三百两银子麽,何时提过道歉一事儿?”那车夫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开口,看着顾长歌的眼中一片阴霾。
顾长歌只直接忽视了他的目光,端起一旁的茶杯润了润喉,仍是先前那副模样开口:“此言差矣,真若这般说,那便是你家王爷的不对了,竟是未教过自己府里的下人撞了人要道歉的道理?”
便是将这错都推到周宇轩身上了,那车夫闻言,顿时面上便黑了下去,似是能滴出墨来一般。
自也是摆不出什么好脸色了,冷声开口:“王爷交代我们的事儿既是已经办好了,我们便也不打扰顾姑娘你了,告辞。”说罢,竟是未等顾长歌再回他什么便转身出了拂玉楼。
阿瑶看着那车夫的背影,愤愤不平的开口:“这楚靖王府里的下人未免也太嚣张了,撞了人还这般理直气壮的模样,实在可恶。”
小怜闻言,这也才想起方才顾长歌的话,转身看了眼她,关切开口:“小姐,楚靖王的马车险些撞到你是怎么回事儿,可有受伤?”
摆了摆手,顾长歌自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只叫她们将那银票收回到了库房,而后便要去用早膳。
无忧一大早便从长信府出了来,到顾府时,正巧瞧到那几人从府里出来,只有些莫名其妙的看了几人一眼,而后这才转身进了府内,朝着拂玉楼的方向走了去。
顾长歌几人正用着膳,见他进了院儿里一齐朝着小怜看了眼,小怜只匆匆低下了头喝粥,耳根处却是通红。
“顾姑娘。”朝着顾长歌拱手行了一礼,无忧偷偷朝着小怜的方向瞥了眼。
他今日穿着的依旧是往日里最常穿的黑衣,墨发整整齐齐的扎好,瞧着很是干练,只叫人不可忽视的是,他眼下也有一圈儿乌青。
似是知道了什么,顾长歌似笑非笑的在他同小怜之间瞥了眼,点头问道:“怎么亲自过来了,可是你家殿下有何事?”
闻言,无忧轻轻咳了咳,这才又重新回过了神儿:“回顾姑娘的话,正是,我家殿下说了,明儿个夜宴时,派马车过来接顾姑娘你。”
点头应了下来,顾长歌面上的笑意愈发明显了些,不过是这样简单的事儿,哪里用无忧亲自跑一趟过来,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小怜,去帮我泡壶茶来。”朝着她示意了一眼,顾长歌语气中含着些笑意,而后又转头看向了无忧:“我知道了,若是没有旁的事便先回去吧。”
原是阿瑶几人还不明白为何顾长歌好端端的要喝茶,现下也明白了她的意思,只若有所思的看了小怜二人一眼,而后又故作淡定的低头自顾自的吃着。
待二人一同出了屋内,阿瑶便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有些兴奋的到了门边朝着屋外看了眼,见二人一同进了膳房内,她脸上的笑意愈发深邃了些。
“明日的夜宴,白竹同小怜陪着我去。”朝着阿瑶的方向看了眼,顾长歌低头喝了口粥,开口朝着二人道了句。
白竹自是没有什么旁的意见的,阿瑶却是整个人愣了一瞬,待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后,这才有些委屈的看向了顾长歌:“小姐,奴婢也想一同前去。”
摇了摇头,顾长歌面上神色有些认真:“明日的夜宴不同在府里的宴席,若是你们三个同我一起前去未免太过招人耳目了些,白竹会武功,小怜心思细,跟着我前去最是没什么不妥的。”
闻言,阿瑶眼中的光暗了暗,瘪了瘪嘴开口:“小姐你这是嫌弃我无用了。”
无奈的笑了笑,顾长歌只觉着拿她没什么办法,只好又开口:“你便乖乖留在府里,等我回府时给你到京城带些糕点。”
“这话可当真!”眼中发光的抬起头,阿瑶笑着转头看向了顾长歌。
点头应了下来,顾长歌笑了笑:“当真,我何时骗过你?说罢,要吃哪家的?”
“安聚楼的如意糕!”阿瑶闻言,很是愉悦的笑着开口。
点头应了下来,顾长歌又是只觉一阵儿无奈,心想着这丫头当真是民以食为天的典范。
膳房内,小怜默不作声的将一旁的梅花茶冲洗了两遍,而后便要伸手去提一旁炉上烧得滚沸的热水。
只还未碰到那壶柄,便被无忧抢着上前提过了水壶:“我帮你,小心烫着。”话落,无忧便提着那水壶将水小心翼翼地倒入了茶壶中,生怕溅出来的热水烫到小怜。
嘴角不自觉的勾了勾,小怜仍是没有开口,只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他的动作,待壶中水填满后,这才盖上了壶盖儿。
“你。”“你。”竟是一同开口,二人对视一眼,而后面上都有了些笑意。
小怜自是一副娇羞模样撇过了头,娇俏开口:“你先说罢。”
见势,无忧挠了挠头,一时竟事也不知晓该如何开口,瞧见小怜耳后红了一片,脸上也不由得愈发滚烫了些。
从怀中取出了一个小盒子,而后轻轻打了开,里头躺着一对儿玲珑小巧的耳坠。
原是他瞧见自家主子送了顾长歌一对儿手镯,顾长歌很是欢喜,便想着也送小怜些什么东西,只想着平日里顾长歌待小怜很好,这些首饰她自然也是不缺的。
瞧着她平日里甚少带耳坠,便选了一对儿还算别致的耳坠带了过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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