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时光洪流

第10章 时光洪流

“啊，”向晚心有余悸的看着方木，虽感觉踏实了，可是还是忍不住回身看了一眼枕头，她始终觉得有一种被人盯着后背发凉的发怵感，那个男人刚才的眼神就如同镭射眼，精准的扫过自己的身体每一寸一般。太可怕了！

“女王大人，你没事吧？怎么了？”方木有些担心的看着瞳孔还有些涣散的向晚。

“啊，没事，没事，就是，”向晚停顿了一下，“做了一个，梦。而已。”真的是噩梦吗？那种感觉如此真实，尤其是那种窒息感将整个人都淹没的压抑很难让自己信服那是一场梦。

“哦，就是一个梦而已，没事没事，梦和现实都是相反的，别担心。”方木用手轻轻擦拭向晚额头上的细汗，向晚的睡衣已经贴到后背上了，她自己明显感觉出的汗怎么比洗澡时候水还要多呢。

“可是方木，那个梦不像是假的你知道吗？”向晚忍不住说。

“你都说是梦啦，怎么可能是真的。”方木笑着摇摇头，只是觉得向晚被噩梦的梦魇吓到而已，小女生吗，都这样一惊一乍的，

“方木，这真的不像梦，梦里那个人要杀了我，而且梦里面，我救了一个男人，等我回来找那个男人的时候。他人间蒸发了，不仅他消失了，就连路边的人都全部消失了，方木，那种感觉不是梦，就是真实发生的，方木，”向晚仅仅攥住方木的手臂，用力太大，指甲都有几分陷入方木的肉里了，方木微微抽动一下嘴角。靠，这个女人真掐人啊，疼死了。

“哎呀哎呀，都说不是真的。”方木赶紧甩开向晚的手，像是甩开烫手山芋一般，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向晚，“你别多想了，赶紧再睡一个回笼觉，没事的，就是一个梦而已。”不等向晚回答，方木就把向晚的头摁倒，顺手将向晚踢开的被子拢吧拢吧放在向晚的胸前位置，“别多想，没事的，灯我给你留着，现在才凌晨三点多，你赶紧再睡一觉，不是还有英雄在外面看着吗？别担心了。”方木打了个哈欠对向晚说，

“可是，方木，你相信我，我真的感觉……”向晚试图更加努力的解释，

“别的，我不信，大姐，你知道半夜三更狼哭鬼嚎将我们全部唤醒，就为了给我们讲个惊悚的鬼故事，我可没这个精力听啊，”方木继续哈欠连天，“有事明天说好吗，我要回去睡觉了。”说完径直走向门口，随手把灯给合上，回去幽会周公了。

“臭方木，我说的是真的，”向晚有些颓气的说，“那种感觉很真实，好像是真的发生在我身上一样啦。”向晚委屈的在黑暗中摸了摸自己的脖颈，心有余悸，“而且，不是说不关灯么，怎么还关灯了，混蛋方木。”向晚一个人愤愤不平的生闷气，毫无边际的嘟囔了几句也慢慢进入梦乡了。

夜幕更加深沉，更为厚重！

窗外的月色是妖异的血月，其光芒都难以自天穹垂下，显得晦涩而浑浊。但是这并无影响，因为暗夜血夜在那个世界是最为平常的画面，而且今晚真正吸引视线的是叫人挪不开双眼的，伫立在楼顶边缘处的风衣男子。

那人身着深灰色风衣，衣摆在夜风中猎猎作响，满头长发更是随风乱舞，犹如无尽的黑气正自他脑后散开，化作浓稠的黑雾，充斥世间。

而他的眼，透着病态的红光，竟比高悬于他身后的血月还要夺人眼球。

“英雄。许久没见”那人宛若是地狱来的恶鬼，立于高楼之顶俯视人间，缓缓开口，宣告他的降临。他的声音极其嘶哑，就仿佛满是铁锈的铁器互相摩擦，每一个音节都在勾魂夺魄。

“大人，欢迎你的到来。”站在男子身后的英雄神态戒备又紧张的说。

“是吗？真的欢迎我？”铁锈仍在掉落。

“当然，这是大人的城市，整个城市的人都是大人恩赐的露珠，我们自然对于大人的恩泽感激不尽。我们也是大人绝对的忠诚的臣子，我们都会竭尽所能为大人排难解忧的。大人。”英雄掷地有声又怀揣热血与激情的回应着。对于他而言，对于整个城市而言，他对于这个城市的意义不存在任何异议。

但兽夔渐渐笑起来，即便声音刺耳，也依旧肆无忌惮地冷笑着说道，“忠诚，排忧解难，着实可笑至极！”兽夔突然止住冷笑，冷哼一声，讥笑的说，“你连每晚对向晚消除记忆都无法办好，你还想为我排忧解难，你可真是痴人说梦。”兽夔勃然变色，“英雄，你说，我留着你还有什么用？啊？”

风怒号，雨骤起，世界在一瞬间变得极为模糊，兽夔的右手骇然出招，仿佛自天而降的鬼爪，牢牢占据了英雄的视界，连一丝余光都不给英雄留下。

“听凭大人发落。”英雄慢慢地闭上眼睛。鬼爪所经之处，空间寸寸崩裂，就仿佛是连世界也在被撕裂，于分崩离析中为鬼爪渲染最深沉的恐怖，但是就在英雄看到兽夔苍白色右手在眼前愈发夺目，甚至连其手上的极细的纹理都清晰可见之时，鬼爪要将英雄撕裂的画面却就此定格了。

画面之外的声音却开始响彻。

那声音仿佛鬼神的呢喃，又好似众生的哀泣，更透着对苍天不公的怨愤，于最终汇聚成响彻天地的凄厉曲调。而当声音陡然跌落转幽时，画面继续流动起来，世界继续分崩离析却不再是顺着英雄的意念崩裂，而是遵循万能的造物主甚至冥冥之中更为邪恶的力量化作难以计数的世界碎片。

于此同时，更为宏伟的混乱开始出现了，千万重时空在此刻勾连在一起，多米诺牌般的崩溃使得英雄面前的时空彻底失去了概念，于混乱中围绕着兽夔这唯一的基点。

于是，错乱交错，穿插汇聚，形成了漩涡状的时空洪流。而这样的洪流，又仿佛是离心提纯机，每时每刻都在360度全方位的进行着千刀万剐，令痛感在英雄意识中无限攀升，而他还无法昏厥过去。

“英雄，我要你永远记住，时刻记住，是谁给了你重生机会，又是谁有这种能力造就这个世界。”斑驳铁锈般的声音飘荡在整个时空，兽夔疯狂而扭曲的笑容，让英雄承受更高限度的疼痛。

“是的～大人～”英雄从嘴里艰难的蹦出这4个字来，整个人的5官都在兽夔编织的时空洪流中变形又复位，如此往复，如此折磨。

“英雄，我暂且留你性命，再搞砸此事，下次就不止是现在重温旧梦这般温馨，而是让你真正的体会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不可以让向晚记住任何事，更不允许她苏醒。”没有任何征兆，时空洪流突然消逝，世界瞬间恢复正常的血月黑宆。仿若刚刚只不过是黑风迷了眼脑神经恍惚一下而已。然而，对于英雄来说，这可不是简单的恍惚！

在这场力量的压制之下，这场时空洪流波及的范围并不广，就连对楼向晚的房间都没有波及到，大约也就10米方圆。而时空洪流持续的时间也不长，就向晚所在的世界时间尺度来说，也就是只有几个呼吸，除了波及范围内惨不忍睹混乱的意识晕眩之外，再也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和影响。

但对英雄来说，短短几个呼吸的时空洪流，仿佛比一个世纪都还要来的漫长，不是因为时空洪流撕裂身体的神经的压迫感，更多是时空洪流人们的末日景象和绝望的眼神，只有亲身体验过的人，才知道精神上的折磨远比肉体上的摧残来的更为彻底甚至更令人几近癫狂！

英雄就这么浑浑噩噩了许久，才渐渐恢复了意识，轻车熟路的想起自己是谁，不过是一个没有灵魂没有任何感受受人支配的机器而已。半是迷糊的想起自己需要回去向晚的房间，然后在最后，依稀想起自己是在如何在一瞬间遭受未知的打击，陷入意识昏厥，如今自己是在顶楼。又歇息几分钟，英雄勉强恢复了一点精神，强忍着头痛扶着扶梯把手下楼去向晚房间……

清晨，一缕清澈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落下来，温润和煦的温度充盈整个房间，窝在被窝里熟睡的向晚受到阳光的刺激，下意识睁开眼来。

“呜，已经早上了啊……嘶，好痛！”

脑海中传来的阵阵疼痛让向晚下意识地皱皱眉，随即晃晃脑袋小声咕囔着，这本来就该习惯早上醒来稍微有些痛感的半失忆生活，我大概真的得请个假去看看医生了！

“握草，请假，几点了？”向晚一个激灵从床上跳起来，抓起床头柜的闹钟看了一眼，时针指的是7:50，

“坏了坏了，我又要迟到了，要疯了我，啊～”向晚抓起床边的正装，往卫生间冲，不能迟到啊，我一个小编辑再迟到这个月的奖金就没了，我房租水电什么都得交啊，可不能被老处女还抓到把柄克扣工资啊！向晚在内心幻想出100种老处女要把她各种凌迟的做法，越想越着急。

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出门口正好撞翻买早餐回来的方木，豆浆洒了方木一身，容不得方木发飙，向晚边跑边抓起方木手里的面包，还不忘回头骂方木，“臭小子，有时间去买早餐，不知道叫我起床，我要是迟到被骂，没工资了，你小子也别想好过。”没等方木反应过来，向晚已经天上悬浮列车嗖嗖驶离方木的能见视野之内。

“我……我做错了什么了吗？”方木用手指指了指向晚离开的方向，又指了指自己，自言自语问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