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初遇

第87章 初遇

千百年前

花灯缘，琉璃香，江湖分卷事无常！

剑落华影殇！

掩流离，敛尘霜，桃花落尽到天明。

与君归故乡！

正月十五，元夕佳节。

渐渐降下的夜幕，掩不住皆是上渐次亮起的灯火。嘈杂的人声夹杂着吆喝叫卖的声音，空气中，弥漫的是冰糖葫芦浓浓的甜香味。

夜风吹过，带着冬日的凉意，晕开了茶楼酒桌上散着朦胧水雾的酒水。灼眼的亮光碎屑砰然炸开的省心落入人们眼中耳中，正在言笑晏晏的人们被这五彩的烟火迷了眼眸。

舞狮舞龙，轻歌曼舞，玉笛悠悠，琴音缈缈，一时之间，黄群落入了人间仙境。

吝啬的长龙灯，大红的锦鲤灯，分色的莲花灯，妖娆的美人灯，各种各样的灯笼引来了不少才子佳人地驻足。

许愿池中，一盏盏莲花灯落在水面上，映亮了一方碧水。盛开的花灯宛如水中舞蹈的少女，随着荡漾的水纹飘向不知名的远方。

一个约莫三十来岁的妇女穿着一身青色奥义，盘着头，抱着一个三两岁的女童，从人群中挤出来，来到了一处卖灯笼的小摊处。

“青姨，姨，要，要，”小女孩看着一排排红彤彤的灯笼笑的开心，指着那只大红色的兔子灯笼朝着妇女说道。

青姨闻言赶忙柔声应道，“好好好，青姨这就给小姐买。”说罢，掏出身上的银票就要谈价钱。

“姨，妹，妹妹……”

“好好好，小姐，我知道，我会买两个，给小小姐带一个。”青姨笑呵呵的应和着。

那卖灯笼的老板适合过了半百的老翁，靠着眼前粉妆玉砌，活泼可爱的小女孩，也是笑弯了眉眼，直接取出兔子灯笼递出去说道，“看小姑娘这么可爱，灯笼就便宜卖给你了，十文钱吧，”

看着小姑娘乐的拍手，青姨只能无奈的摇摇头，伸手去掏身上的钱袋。

那边却听到不远处一个男声传来，“青姨，原来你在这里啊，老爷夫人去刘大人家拜访估计也快结束了，赶紧带大小姐回家吧，小小姐看不到大小姐会哭闹的。”

紧接着。一个小厮模样的男子便走到两人跟前，青姨一听如此，不由露出慌张的神色，赶忙就要抱着女孩离开。却又听到女孩止不住的朝着要灯笼，小厮见状，只记得掏出一锭银子，塞到老板手里，拉着青姨要走。

那老板得了这许多钱，自然是喜笑颜开，止不住的道谢。

长贵接过老班递过来的灯笼再递给女孩，小女孩抱着灯笼乐的咯咯直笑，开心不已，白皙的小脸蛋在灯火的映照下，染出红晕，圆润的可爱。

“妹，妹，也要，”小女孩指着长贵手里另一只灯笼，

“知道了，小姐，我们先回事。”长贵笑着应和，便护着青姨和小女孩朝着人少的地方走去。

却不想小孩子许是因为自小便寄钱走出俩门的缘故，尤其是积木元夕佳节，简单的又大多是新奇好玩的玩意，看到这个，丢不掉那个，两人又不干热了女童大哭，只得一路买着，一路哄着。

这不消一会儿，长贵手上便是拎满了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就连青姨手中也拎了不少。

夜越深，街道上的人却不见少，反而越来越热闹起来。

长贵看时辰不早了，赶紧就想着让青姨带着孩子离开人群。

今日老爷夫人到万福街来拜访刘大人，小小姐向晚自小体弱多病，虽和向晨异卵同胞姐妹，可是两人体质相差很大。

正逢这个元宵佳节，眼看着大小姐坐不住，老爷和夫人出门之前这才让奶妈和自己带着小姐出来透透风，却没想到年轻的奶妈没见过什么世面。赶上了万福街的元夕街市，耐不住小姐的吵闹和自己心中的好奇，在这街市上逛了起来，这才耽误了时间。

两人心中着急，却也一时走不出人群。反而被冲散了几步。

人越来越多，青姨手中抱着女童，又拎着东西，自然十分费力。被人群一挤之下，只觉得手上东西往地上掉了下去。

下意识的低头去看，却觉得怀里一松，女童已经到别人怀里。

“小姐。大小姐。”青姨眼看着女童被别人从自己怀里，急得不由大喊，“抢孩子啦，抢孩子了。”

一边喊着，一边急忙朝着女童的方向挤过去。

只是人数实在大多。好像所有的人头都在移动，声音又嘈杂。青姨的声音很快就被淹没在喧嚣的人海中。

那边长贵倒是第一时间发现了这边情况，只是他有心无力，正急着朝着青姨那边赶去的时候，突然觉得腰上一紧，长贵心中一紧，伸手去摸腰间的钱袋，却发呆钱袋早已不翼而飞。

那钱袋可是装着他给老母亲数一的救命钱。长贵，大喊一声，也是乱了分寸。

等到两人等到人群都散去，四目相对，哪里还有小姐和钱袋的影子。

“天哪，真是造孽啊，”青姨大喊一声，险些就要晕倒。

长贵一把扶住了青姨，声音不经意间已经颤颤发抖“我们丢了丞相府的千金，就算回去认罪，也是死路一条，还不如，还不如……”

言语之间，一条可行之路似乎已经出现在两人面前，倚着长贵的青姨，看了眼长贵，又低头看了看手中还提着两个兔子灯笼，泪湿双颊。

今夜月亮格外的明亮皎洁，除却明月周围的星星，天空中，其他的星子也是熠熠生辉，明亮的月光荧光落在清泽湖湖面上，仿佛坠落了整个银河的月光和星辰。

清泽湖湖面十分平静，偶尔有清风吹过，荡起微微涟漪，几盏明亮的河灯飘来，映亮了一方湖水，从不远处万寿街传来的人声隐隐约约，飘到这里，倒是少了几分杂乱，多了几分人息。

一袭白衣的少年负手立于湖边，微微睁着狭长的双眸，看着水面上映出的河灯倒影，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夜风吹气他竖起的黑发，连带那白色的发带也微微扬起。

少年身量并不高大，身负一柄赤红的长剑，倒是衬得身形十分修长。看他的样子约莫也只有七八岁年纪，却有一种浑然天成的上位者的威严。

月色，星光，湖水，河灯，流影，少年。

这样一副场景落在牟星的眼中，就连他这样的一个常年在刀尖上舔血的粗人，都突然冒出一中，呃，相当诗人的冲动。

“少主，时辰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虽然这样一副场景实在让人不忍打扰，但是眼看着夜色较深想着牟星还是硬着头皮上前走了几步，抱拳说道。

“嗯，”兽夔微微颔首，转身就要离去。

不远处，两个男子正抱着一个孩童匆匆走过，只是一直有断断续续的哭泣声从两人怀中传出，颇为怪异,兽夔不由抬头朝着那方看了一眼。

只是一眼，兽夔便停住了脚步，再也无法离开视线。

那是一双觉得红肿的双眼，眼眶通红，眼中却是如水般清澈见底。一张粉嘟嘟的小脸，因为哭泣变得潮红，看起来可怜可爱。

不知为何，兽夔下意识的觉得这两个人有些奇怪，按道理说，若这两个人是女童的家人，定然不会由着她这般哭闹，看着两人的模样，似乎还在不时的想要掩住女童的抠鼻，止住她的哭声。而且这么晚了，也有种两个大男人行色匆匆的抱着一个女童，这画面说不出的诡异。

心念一动，兽夔已经不动声色的跟在两人的后面，想要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见到自家少主悄然无声的跟上了两个陌生人，牟星也是一脸无语，刚要劝阻，又想到少主虽然年少沉稳，但毕竟是一个孩子，好不容易来到京城一次，就让他好好玩玩再走吧。

于是，牟星也是一语不发的跟上了自家少主。

借着夜色的掩护，抱着女童的两人来到了清泽湖边的一处小树林边。

闪着身形进了小树林，兽夔寻一处躲避之处，静听两人的谈话。

只听见一个尖细刻薄的声音捏着嗓子说道，“上家到底要不要这娃娃了？怎么还不出来给钱啊？”

另一个粗哑的声音答道，“我们都等了这半个多时辰了也不见人，多半是不想给钱了。”

“那我们怎么办？干脆把这个女娃娃弄死得了。”

“好，我们把她捂死扔在这树林里算了。”

“还是扔在河里吧，死了也让人找不着，嘿嘿嘿……”

言谈间，这两个人竟然想要将女童置于死地。

这时的兽夔哪里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身形一动，转眼便来到两人面前。

两个抱着女童的人只觉得眼前一个人影飘过，接着就是脸上脑袋↑被啪啪啪的打了数十下。等到回过神再看的时候，手里哪里还有什么孩子，只看到对方的脸肿的和猪头一样。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竟然想要杀死这么一个孩子，难道你们不知道杀人是犯法的吗？”兽夔一手抱着女童，一手拿着长剑，身姿玉立。

两人定晴一看，见到眼前只是一个七八岁的少年，顿时心中无惧，“臭小子，你说谁呢，快吧孩子给我们，”

听到臭小子三个字后，兽夔微微眯了眯眼睛，一旁的牟星只觉得背上凉嗖嗖的。

果然，只是眨眼间，两人只觉得无数的伤痛在了自己的身上炸开。

兽夔左手抱着孩子，右手持着长剑，挥向两人，虽说剑未出鞘，可这杀伤力却一点也不小。被坚冰击中的两人，等到兽夔停手的时候，已经滚成一团，在地上哀嚎。

正当兽夔还想动手，被兽夔抱在怀种的小女孩竟然停住了之前的哭泣，开心的拍着手笑了起来。

.

“咯咯，咯咯……”软软的小手拍到兽夔白玉般的下颚上，柔柔的，软软的，没有一丝痛系，却让兽夔心中升起一丝奇异的感觉。

低头看着怀中又哭又笑的小家伙，兽夔亦是勾唇笑了起来。

之前眼底划过一丝杀气，在这一瞬间泯灭不见。

“说罢，这个女孩，到底是你们从哪里弄来的？”兽夔抱着女童在怀中逗着，看也不看滚倒在地上的两人。

地上哀嚎的两人，突然对视一眼，撒腿就要跑开了。

兽夔收了长剑，抱着小女孩，并未动作。

数到寒光划过，牟星收剑入鞘，准备逃走的两人衣衫皆损，身上更是多了几道见血的伤痕。

“啊，哎哟，饶命，饶命，大侠饶命，”见到血色，两人慌了神，连忙跪地求饶。

牟星见状，只是无声的走到兽夔身后，显出兽夔的尊位，

两人吃了亏，自然知道眼前的少年的厉害，皆是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缠着兽夔跪着。

“大，大……大侠饶命啊，小的，小的也不知道啊。这女娃娃是别人让我们抢来的。”尖细声音的男子眼看逃不过了，只得一五一十说出实情。

“抢来的？从哪里抢来的？”兽夔看向两人，冷冷的问道。

“从，从……”那人话没说出口，破空的声音突然从莫名的方向传来，兽夔，牟星皆是一惊，连忙避让，只是瞬间，两枚飞镖已经射入了地上两人的体内。

避过飞镖的两人同时望向肥膘袭来的地方，却是空无一人，连追都是一个难题。

“快看看她们怎么样了？”突然想到了什么，兽夔心中一顿，出声让牟星查看两人什么状况。

“少主，他们死了。”牟星伸手探了探两人的鼻息，又查看了两人身上的伤口，语气凝重起来，“飞镖上都涂满了见血封喉的毒药，他们看起来都是没什么武功的小混混，根本撑不了多久。”

听到牟星的回答，兽夔不由得轻皱眉头，难道说这其中，有什么错综复杂的阴谋？

察觉此处并非久留之地，伸手掩住女童的双目，兽夔皱着眉头对着牟星说道，“把他们埋了吧，我们先回去再说。”

“是，”说起来，牟星虽然只是数十岁的少年郎，但身为兽家人的死士，早已经历了各种残酷非人的锻炼，对于处理死尸这种事情，可谓是得心应手。

那边的牟星处理尸体，这边兽夔抱着女童，想要询问她的姓甚名谁，家住何方。

只是小女孩一直抱兽夔直叫“妹，妹…”着，再也答不出来其他的问题，

看着女童年纪尚小，所以才不记得这些事情，兽夔无可奈何的摸了摸女童的脸颊，还想再问，却只看到小姑娘窝在自己怀中，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也许是哭的累了，只是眨眼的功夫，小丫头竟然就窝在自己怀里睡着了，哭的红红的小脸蛋还犹自带着泪痕却是睡的极熟。

兽夔看着小女孩的模样，不忍打扰，使个眼色给牟星，两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之中。

只是谁也不知道，那夜子夜时分，一大群家仆模样的人打着灯笼沿着万寿街一路似乎在寻找什么，一直到了清泽湖边，都一无所获。

灯笼的火光倒影在湖面上，模模糊糊映出一个墨色“苏”字，眨眼间又没入了夜色之中？

窗外夜色沉沉，圆月高悬，几丝云雾阜外月边，带着几分寒意。

“梆梆绑”几声有节奏的梆子声响起，合着更夫高昂的声音，让还未沉睡的人们得知，已经是卯时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