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第244章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但是他就站在可可身后，做戏还是要做足，手机就在她自己手里，要是一旦她打通了自己的电话，手机一响，事情不就全都露馅了吗？

但是可可能够背下来的手机号码真的很有限，除了她自己的电话外，我只记得萧承楚和成宪的电话。

她本着自己已经跟成宪分手了那么久，不能再给他找麻烦的原则，所以便拨通了萧承楚的电话。

只不过这次打他电话的时候，可可心里特别希望他不要接，因为真的接通起来，可可会觉得很尴尬，不知道有什么可跟他说的。

只要他不接电话，一切就变得容易多了。

可可便可以一脸懊恼地跟身后的手机主人解释，说她没有打通，这令人尴尬的事情就算是过去了。

过些时候萧承楚要是真的给这个号码打过来，这男人顶多会解释说有个女人借他的手机打了这个号码，反正他也不认识方可可，具体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萧承楚当然也不会猜到是她给他打了电话。

这一切都被可可想象的很完美，但这事儿邪门就邪门在，当她拨通萧承楚的号码后，萧承楚竟然瞬间就接了电话。

电话拨过去刚响了一声，都没等可可做出反应，萧承楚就把电话接通了。

当他的声音从手机那头传来的一刹那，可可的内心还真是波涛汹涌。

可是身后还有双眼睛盯着她呢，所以今天就算是咬着牙她也必须得把这出戏演完。

所以可可硬着头皮开始胡编乱造道：“喂，萧总，我已经到约好的位置了，你在哪儿呢？”

可可刚才说话的时候刻意改变了以往的声音，就是为了让萧承楚不要认出她，可是哪曾想，还是被他一下子识破了。

他在电话那头对方可可道：“方可可，你消失了那么久，现在突然换了个手机号码打过来，是在搞什么鬼？”

可可真是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他这么熟悉她的声音吗？捏着嗓子也听得出来？

“萧总，是这样的，我手机没电了，这是跟人家借的手机打的电话。那我这就过去找你，你等我哈。”

可可装模作样地对着电话说出这句话，然后不假思索地将电话挂断，归还给身后的男人道：“先生，你人真好，今天真是多谢你了，要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自己怎么跟公司交代呢。”

男人见状后没说什么，冲可可笑了笑，将手机接过去后，转身便离开了。

可可见他一走，连忙快步下了地铁，几次回头确认那个男人并没有跟上来，这才放心地掏出自己的手机，打算给萧承楚打个电话解释一下。

可是当可可熟练地在屏幕上按出萧承楚的号码时，她突然觉得这个电话要是打出去了，自己又特别蠢。

她为什么要给他打这个电话呢？本来之前萧承楚就已经做过那么多伤害她的事情，她是没有错的，她才是那个受害者，要是她电话打多了，倒好像是她对萧承楚有多么的念念不忘一样。干脆，这个电话她也不打了，谁爱打谁打。

除非萧承楚主动把电话打过来问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否则她才不要主动去跟他解释。

她信誓旦旦地以为萧承楚最终是会把电话给她打过来的，毕竟萧承楚刚才已经在电话那头听出了她的声音，她拿着陌生的号码跟他说了这么一堆莫名其妙的话，他不应该跟她询问清楚吗？

可是这事儿，似乎是可可过于自作多情了。

当她回到家后煮好面条时，萧承楚都没有把电话打过来。

其实可可知道自己惦记的才不是萧承楚，而是萧轩逸。

但自从她发现了萧轩逸的秘密后，萧轩逸对她就是那种态度了，别说是再像从前一样待她，估计就算是用待陌生人的语气那样说话，都是不大可能的了。

她现在心里真的是有一肚子的委屈没处去说，也没处发泄。

所以相比之下，好像除了萧承楚，她也不能将自己心里的这股火再对谁发泄了。

在可可望着手机发呆了半晌之后，依旧没有等来萧承楚的电话，她便决定不再想他，将他从她的脑海里删除掉，专心致志地把面前的这碗面吃完，别让自己总是饿肚子。

当面条进入口中的那一刻，她突然觉得男人终究是没有食物可靠，他既不能时常温暖你的心，更不能时刻温暖你的胃。

几分钟之后，可可的手机终于响了，但打过来电话的人并不是秦念柯，而是杜茉莉。

“怎么样了，你去找姚老板了吗？”茉莉对这事儿的关心不言而喻。

其实要不是路上碰见那个奇怪的男人影响了可可的心情，现在应该是她主动把电话打给茉莉才对。

现在这事儿倒是反了。

“嗯，找了，事情办的还算顺利，他答应以后不会再去骚扰楚嫣然了。对了，他说的确是有人从中挑唆，他才会一时愤怒，伤害楚嫣然的。而这个挑唆他的人，应该就在会所，跟楚嫣然曾经是竞争对手之类的，你们可以再查查。”可可说完这话，松了一口气，心道是这笔钱应该能够顺利进账了。

茉莉在电话那头说道：“你出马竟然办得这么顺利，那真的是太好了。打从给你发信息过去，我这心里始终牵挂着，放心不下。姚老板到底是怎么跟你说的？你再跟我说说细节。”

其实可可也知道茉莉这是不放心她，所以干脆说先挂断电话，将那段录下来的语音发了过去。

茉莉倒是也爽快，听到了录音之后，就要了可可的银行账号，将钱转了过来。

当可可看到一万块真的入账时，她觉得这事儿简直就是老天爷眷顾她给的福利。

一万块啊，这么容易就赚到手了？

要是每一笔钱都能这么顺利的赚到，她当初又怎么至于将自己的自由卖给萧夫人？

想着第二天还要去莫渊那儿报道，可可便也没想太多早早就睡了。

可也不知道怎么的，明明定了闹钟，第二天早上她醒过来的时候，还是差点迟到了。

出门不远正好有空车路过，可可觉得这简直是老天怜悯怕她迟到，所以特意派来了这么一位出租车司机。

“师傅，您知道君越集团怎么走吗？”可可还真就解释不清楚君越集团具体在哪条街，哪条路，所以司机要是不清楚，她还得先去搜索一下具体位置。

“没事儿，这不是有导航么，我查查就行了。”他说着在面前的导航里输入了君越集团，然后告诉可可可以走了。

可可坐在出租车的后排，按理来说她根本看不到司机的正脸。

可正巧他刚才抬头的时候，可可在中央后视镜里看到了他的长相。

那一刻，她总觉得自己好像在哪儿见过他。

可可抿着嘴唇想了半天，车开出去好远，她也没想起来。

直至距离君越集团还有两个路口的时候，他再一次抬头，可可才无意间看到了他脖子上戴着的项链，终于想起他是谁了。

他就是可可昨天在楼道里遇上的那个脸上戴着墨镜，脖子上戴着摄像头的男人。

她说自己怎么看着他的脸那么眼熟，却又一直想不起来呢。

之前他戴着墨镜，现在摘了墨镜，她当然认不出来了。

今天他戴的装饰链虽然不再是昨天的摄像头，可是款式还是类似的，所以可可一下子就想起来了。

“师傅，就在这儿停车吧，我到了。”她故作镇定，干笑着对他这样说着，心里其实害怕不已，只希望他能够快一点将她放下来。

“不行！”他想也不想，便一口回绝了可可。

“为什么不行啊？”尽管可可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可是那微微颤抖的声线还是出卖了她的心思。

“没两步路就到了，我要是在这儿放下你，好像不负责任似的。稍等我一下，一分钟就到。”他说着又猛地一踩油门，脚下使劲儿了几分。

可可心里紧张的要死，脑袋快要想破了也没想出来到底会是谁在一直派人跟踪她。

她能有什么仇人呢？

要真说是有，那处处针对她的人似乎也就只有萧夫人了。

难不成萧夫人真有只手遮天的本事，现在开车的这个男人也是萧夫人派来监视她的？

不应该啊，她不是已经提前给萧夫人打过电话了么？而且这段时间萧家也一直没有主动来找她，那不就说明没关系吗？

可可被这人吓的不轻，她倒是真的想要直接去找萧夫人问问，看看这个人是不是她派来的。

可是可可也很清楚，她要是找不到证据，就算是直接当面跟萧夫人对质，依照萧夫人的脾气，也一定会抵死不认账。

但现在对于可可所畏惧的这一切，大多数都是她自己的猜测，要真的想找到什么确凿证据，还真是不容易。

“你到君越集团是去上班吗？我听朋友说那公司挺大的，不好进。”临到要下车的时候，那司机突然跟她闲聊了起来。

可可害怕他这话是来试探她的，要是萧夫人知道她在这个地方上班，保不齐又要到这儿来捣乱。

所以她想也不想便撒谎道：“不是，去找个朋友，她在这儿上班。”

可可说着这话的时候，车也正好在君越集团的门口停下了，她赶紧把钱给他，剩下的告诉他不用找了，就匆匆忙忙地下了车。

下车之后，可可佯作自己脚上穿的高跟鞋不舒服，特意在路边站了一会，其实手里的手机早已经开到照相模式，就等他这车一开走，她就能直接拍下他的车牌号了。

可见鬼的是，这司机偏偏就不着急把车开走，还特意把车窗户摇下来探个脑袋问她道：“小姐，你没事吧？是不是刚才下车的时候脚崴到了？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啊？”

“不用了，没事儿，就是今天穿的这鞋不太舒服。师傅，你快点走吧，别耽误你拉活，谢谢了。”

听可可说完这话，他总算是将车窗户摇了上去，这也算是让她松了一口气。

可可快速地举起手机，对着他的车牌子按下了快门。

当她低头翻看着照片里清晰的车牌号时，忍不住笑了一下，现在终于轮到她拍他了。

可是可可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好像她拍下这个车牌号也并不能代表什么。

这是出租车，这辆车肯定是他跟别人借的，或者是什么非正规渠道搞来的。她既没看到他的驾照，也没看到他的身份证，就算可可报警让人去查这个车牌号又有什么用呢？

转念她心里又想着，算了，有备无患吧，反正这照片是她费了半天功夫才拍下来的，总不能就这么删了它吧？

看了一眼时间，她发觉已经九点了，突然想起昨天莫渊跟她说过要八点半去人力资源部报道的，现在糟了，她竟然第一天来就迟到了。

于是，可可再也来不及胡思乱想什么，直接就三步并作两步跑上了二楼。

当她气喘吁吁地站在人力资源部的门口时，却发现门是锁着的，透过玻璃门望进去，里面一个人也没有。

正好对面有人走过来，她连忙走上去询问道：“你好，我是今天过来报道的，我想问一下这人力资源部怎么没人啊？”

“人力资源部的人通知你几点过来？”可可本来以为这话是个反问句，可当她看着可可的眼神里充满困惑，她才意识到这句话原来真的就是个疑问句。

可可没解释自己是莫渊应聘过来的，怕这一次进入君越再重蹈覆辙，被人误会成是走后门的。

所以她也没多做解释，直接说：“八点半。”

“不可能啊，你一定是记错时间了。我还说呢，你怎么来得这么早？我们公司九点半才上班，人力资源部的人大部分都要踩点来的，像我这么早到公司的没几个。”她笑了笑，端起手里的咖啡抿了一口。

“原来是这样，那可能真的是我记错了。那没事儿，我在这儿等一会就好了，谢谢你了。”可可微笑着道谢，却又忍不住在心里嘀咕起莫渊来。

好啊，她还真以为他那么好心的就直接把她放进来了，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她呢。

明明公司是九点半上班，非得让她八点半就到这儿来报道，不是故意折腾她又是什么？

原本以为他会跟萧家人不一样，谁能料到他的手段跟心思更多？

“你到我屋里先坐一会吧，我是公司的出纳，叫我宋丹就行。”她热情洋溢的笑脸让可可想起了成凯集团的多多。

可是这一次，她不敢再像是之前在成凯的时候，遇见一个人对她好，就掏心掏肺的犯傻了。

如果不是多多替安娜总监作证，她想姜成楠也不会那么相信安娜的话吧？

她实心实意的去交朋友，又怎么能够料想得到最后害了自己的，恰恰就是这份实心实意呢？

“我叫程蒹葭，是新来公司的前台。我就不到你屋里添麻烦了，在这儿等一会就行，这时间也快到了，谢谢你啊。”可可客气地拒绝了宋丹，并且希望这个人不要对她提起任何兴趣就好了。

来到君越集团，他只不过是为了找自己被人栽赃陷害的证据的，至于交朋友这事儿，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是真心再也不敢奢望。

职场里面，应该没有什么真正的朋友吧？

这就是真相。

还好，宋丹点了点头，也没再强求什么，跟可可说“下次见”，就转身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于是，可可就在人力资源部的门口，等了整整十五分钟。

来的员工越来越多，每个人路过可可的时候都要回头看她一眼，这或许是因为这里许久都没有什么新面孔的缘故。

到了后来，可可索性就面朝着人力资源部的门站着，以免每次别人看她的时候，她都不知道自己要回以怎样的眼神。

“请问你找谁？”身后突然想起一道很有磁性的女声，可可转过身望过去，发觉对方是个三十多岁年纪，衣着打扮干练，容颜精致，让人一看便觉得很有气场的女人。

就好像是每次出现在职场剧里的莫文蔚或者邬君梅。

她对这种女人总是有着天生的好感，好像她想要的一切都能凭借自己的本事赚回来，不需要依靠于任何人。而她又愿意为了自己想要的事情，拼尽全力。

换句话说，现如今可可的道行还没那么深，但她心底里却无比渴望成为这种女人。

“你好，我是今天来报道的前台程蒹葭。”如果可可没有猜错，她应该就是人力资源部的总监了。

她点头，从包里取出钥匙开门的时候，突然对可可说：“昨天莫总跟我说过你。不好意思，路上发生了一点情况，来的稍微晚了一点，等了很长时间吧？”

可可没想到她会跟自己说抱歉，她的态度跟可可第一次见到安娜的时候比起来，简直好到让她不适应。

于是一瞬间，可可就难以抗拒的对她很有好感。

这样的企业，这样的人，真的会是一个处心积虑靠着盗取其他公司文案而生存的地方吗？

“没有，我也刚到，是因为害怕迟到所以早来了一点。”可可连忙解释道，生怕她认为自己是一个不够优秀的人。

在有好感的人面前，好像总是忍不住要表现的优秀更优秀一点，以免毁掉自己在对方心目中的形象。

“你先填一下员工信息表格，我帮你倒杯水。”她的笑容也很有亲和力，可可觉得再接触一段时间，她真是要成为自己心目中的女神了。

可可点头道谢，然后安分地坐在其中一张桌子上，填写着她刚才拿给自己的员工信息表格。

既然莫渊是真的想要让她留在这儿，又提前跟人力资源部总监打了招呼，那她猜测这个人应该不会跟她要身份证核实身份才对。

否则她可还没来得及准备一份名为“程蒹葭”的身份信息。

在填写到紧急联系人一栏时，可可犹豫着自己到底应该去写谁的联系方式。

她唯一的亲人现在患了痴呆症，连自己是谁都不清楚，还怎么能作为她的紧急联系人？

那她要写谁呢？孟乾之吗？毕竟他看起来是现在唯一的一个好心人了。

可是孟乾之都不知道她要到这儿来，她怎么能写他的名字？

想来想去，可可决定还是写萧轩逸最合适。

给他找点麻烦或许也不错。

她不好过，他又凭什么好过？

她虽然写了萧轩逸的手机号码，但她并没有直接写下萧轩逸的名字。

她没有忘记老爷子所经营的萧氏集团跟君越集团是敌对公司，这儿的人应该很清楚萧轩逸这个名字才对。

为了防止露馅，可可在上面随便编了一个假的名字，叫：萧为双。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反正她的名字都是假的，他的名字也编造一个又有何妨？

在工作经历的那一栏，可可犹豫了片刻，填上了一个虚假的企业名字。

空着太不好看，她又不能写自己曾经在成凯集团任职，所以只能这么办了。

反正在B城，私人的小公司有上万家，谁知道她做过的公司到底是不是真实存在的？

如果人力资源部真的有那个闲情逸致去查是不是真的存在这家公司，而又没有查到的话。大不了她就说这家企业已经倒闭了，毕竟每年B城倒闭的公司跟新开的公司一样多。

望着那张已经写好的员工信息表格，除了性别和身高，这上面还真是没什么真实的地方了。

这时HR总监正好端了水走过来递给可可，低头时许是看到了她手里的表格，于是问可可，“已经全都填写好了？”

可可点头对她道：“嗯，都填完了，谢谢你的水，苏西。”

抬头的时候，可可看到她已经换上了西服，胸前的员工证上正好有她的名字。

所以，可可在开口跟她说话的时候，也直接唤了她的名字。

“蒹葭，很诗意的名字啊。不过看你的信息表我有个疑问，你紧急联系人这一栏写的人跟你是什么关系？你这上面写的是未婚，如果是男朋友的话可不算是家人的。”苏西将员工信息表重新递给可可，似乎是想要让她修改这张信息表上紧急联系人一栏的内容。

“是这样的，我没有可以联系的家人了，所以我只能将好朋友的联系方式写在上面，否则那一栏我真的就只能空着了。”可可本来想说萧轩逸是她表哥，后来一想，这一涉及到亲属关系，保不齐苏西就要多问下去。

问了少动脑子，少出错，她还是直接说自己没有家人算了。

反正她说自己没有可以联系的家人，也真的不算是撒谎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