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曾经沧海难为水
冰天雪地,刺骨的寒风刮在脸上,如刀刻般的痛。安然紧皱着眉头,她已凭靠内力轻功走了好远,如今全身乏力,一步步深陷在雪地里,艰难前行。
安然已经完全不记得当年那个冰洞的位置,不过她却记得那冰洞中还残留有一些蛊物,想到这,她深深吸了口气,将手腕放至嘴边,狠狠咬下去,手腕处鲜血直流滴落在雪地里,染红了好大一片。
不一会儿,那些血迹升腾为血色的雾气,在空中朝着一个方向散去,安然知道,这是那冰洞里的蛊物在互相吸引,她等不及,紧跟着那团雾气,艰难在后前行。
或许是她太过疲惫,在其走后不远处,一黑衣男子紧随其后,跟着安然的脚印,满是寒意的盯着她。
那冰洞在这雪域天山唯有一处,她曾经历经千山万苦找寻后,取了那里的蛊,采了那里的雪莲,而连靖则是将那救命的血莲放在那里供养,十年之后成熟,来救自己心上人一命。
“血莲,血莲……”安然呢喃着,唯有这信念支撑着她走下去,失血过多再加上全身乏力,她觉得连眼皮也不听使唤,似要沉沉垂落下去。
她觉得一阵头晕,只觉得眼前一片发黑,停了下来,缓了缓,再抬头时,却没了那团血雾的痕迹。她心内一片焦急,没了那团血雾,怎么找冰洞,可又转念一想,是不是因为冰洞近了,所以那血雾才消失?
当下她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力气,奔跑在雪域中,找寻那冰洞的下落,但却一个不慎,脚下一空,直接掉落在洞穴里面。安然在那洞穴里面滚落,也不知是撞到了什么东西,只觉得全身疼痛难忍,放佛散架了一般,让她忍不住低声呼痛。
安然摸了摸自己半边脸颊上的血,也不知自己脸伤成什么样了,扶着岩壁站起身来,环视四周,只见洞穴内岩壁被冰雪冰封结晶,还透着丝丝的冷气,安然又打了个寒颤,却欣喜的笑了起来,这个地方,不就是自己要找的冰洞么!
冰洞蜿蜒不知其深,当初她能在此寻得蛊物也是天赐良机碰巧而已,这血莲究竟被连靖藏到了哪里,她并不知晓,只得小心扶着岩壁,忍着一身伤痛,细心查找着。
安然又看到了那团血雾,已经成了一团血色的冰块,放佛是镶嵌到了透明的岩壁之中,她抿了抿毫无血色的唇,岩壁有尖锐冰刺凹凸不平划开安然的手心,因太过寒冷,她反而感受不到痛意,一路走来,岩壁上染了一行的血。
前方已到了此条冰道的尽头,只见有一露台,上面放着两个晶莹剔透的盒子,透过盒子,能看到里面如血般娇艳的花儿,安然大喜,她知道,这就是那两朵血莲!
喜出望外之余,完全没有注意到脚下的台阶,趔趄两下,倒在地上,满身的血迹,即狼狈,又可怜。
可她眼中完全没有疲惫乏力之色,满满被那两朵血莲所占据,她心心念念的血莲,谨轩救命的血莲!她站不起身,满手是血在地上爬行,好不容易到了那露台边上,伸手便可取得那两朵血莲,却瞧见眼前一只修长如白玉般的手先自己一步,将那两朵血莲拿在手心,那男子看着手心的两朵血莲,又看着满身是血奄奄一息的付安然,笑道:“你也敢觊觎我的东西?”
安然已记不起这声音了,她微微抬头,一张冷冽的侧脸便出现在她眼前,是连靖!
“我就知道连彦这小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若不是我亲自来这一趟,这血莲怕是取不到了。”说完又低下身子,眼中暗藏了几分危险的意味:“你很聪明也很厉害,不过最后取得这血莲的是我,多谢你的引路,你可以瞑目了。”
她不怕死,她只怕拿不到血莲救不了谨轩,她一把抓住抬脚欲走的连靖的衣袍,什么尊严她都不要了,祈求道:“你要去救你的心上人,一朵血莲已够,另外一朵,就赠与我可好?”
连靖好笑的看着她,冷笑道:“赠与你?这血莲乃我十年前千辛万苦而得,你却要我转身送与你一朵,真是好笑!”说完,便一脚将安然踹开,她狠狠撞在岩壁之上,背后被突出的冰刺伤得鲜血直流,她呕出一口鲜血,仰着头,漠然擦掉嘴角的血迹,冲着连靖的背影喊道:“连靖,你忘了你还欠着别人的人情了么?”
“人情?谁?”
“付安然。”安然艰难将这三个字说出,手臂半支撑着身躯,道:“你还记得十二年前,是谁留下了甄芙的一口气吗?”
“你是如何得知安然曾救了芙儿一命?”
“你别管我是如何知晓,我只问问你,这份恩情,你要如何还?”
连靖听了这话,只冷笑两声:“我是欠了付安然的人情,并非你的,要还也是还给她,你算什么东西!”
说完这句话,不给付安然说话的机会,将那两株血莲放入盒中,大步离去。
实在是可笑!连靖心中不屑一顾,这血莲是他当初千辛万苦得来,又爬山涉水放入雪域供养,如今想让他拱手相让,可不是痴人说梦?
他从来不将别人生死放在身上,何况与洞中之人毫不相识,她想抢自己的血莲在前,自己又怎么救她?只是她是如何能找到这个冰洞来的……连靖轻笑两声,和他有什么关系,反正她也必死无疑。
他站在洞穴出口,抬头看着头顶那片灰蒙蒙的天穹,终于松了口气,这些日子以来,他心里想的念的,都是那个还在昏迷中的女子,甄芙。
正准备一跃而出,却没想到那洞穴深处似乎传来一声绝望的喊声,令他心神一震,他曾经听过无数次,却从未像今日这般,令人难过。
“连大哥!”
他是连家堡的堡主,是连彦的大哥,可连彦一直恭敬唤自己一声大哥,甄芙只会满是柔情的看着自己,叫一声靖哥,唯有一人,那时害羞了眉头,紧捏着衣角,结结巴巴叫一声连大哥。
他记忆中的安然,还是当初初下圣清山的青涩摸样,站在谨喻身侧,郎情妾意,眉目传情,郎才女貌,如璧人一样般配。
十年一过,往事倾覆,曾经娇俏女子成了一捧黄沙,埋葬在黄陵,十年前那一面,竟是最后一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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