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天花

第113章 天花

珍淑妃午睡的时间不常，半个时辰也就醒了。正坐着听见门外有人报慎嫔来看，她连忙让卷玉请进来，又让她下去备好茶上来。

“今儿来其实还有一件事想要问问卷玉。”白如画与珍淑妃随便聊了聊后，便将话锋转到卷玉身上。

卷玉立在一旁听到有事要问她，不免有些心慌，想着难不成是禾穗的事情？

珍淑妃斜睨一眼卷玉，心下也明白些，只道：“也不知如画想要问的什么事？”白如画拿起茶盏，漫不经意的道：“是这样的，小虎子说今儿禾穗在院落里小坐，也不知怎么身上多了几个口子。当时院子里只有卷玉一人在外面，但因为禾穗哭着厉害也没来得及去问卷玉有没有瞧见什么人。这不，我寻思着过来坐坐就顺便问问。”她吹了吹热气，喝下一口茶又补上一句：“若是真没瞧见，我到时候再问问禾穗。”

珍淑妃瞥了眼一旁的卷玉，语气加重问：“卷玉，你瞧见什么了吗？”卷玉低着头，不敢抬头看着二位主子，她的声音有些发颤道：“没……没有……奴婢跪了还不到一会……小虎子就……就回来了。”

她的手藏在宽袖下，不安的绞着绢子。

白如画留意到她的不安，想着若不是心虚的人何必那么不安？她心里多少也有了答案，但卷玉怎么说也是珍淑妃屋里的人，即便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当下吓一吓她，叫她以后不敢便是了。

“那也就算了，只是别叫我知道是谁，要不然定打折她的手脚。”说完还瞥了卷玉一眼。

刚巧卷玉抬起头对上白如画这一眼，吓得只打哆嗦，心里想着这事情千万不能让白如画知道。

珍淑妃也是聪明人，怎么不知其中一二？只是见白如画也没意追究下去，索性也装作不知情没有去追究。

然而白如画却低估了人心的险恶，卷玉以为她是因为不知道事情是自己做的才没有追究下去，想着若是禾穗那丫头告诉她了，自己岂不是要被打断手脚？

她这么想着，更觉得不能放任禾穗下去，于是她找了个机会，趁着没人的时间拿着哑药想要毒哑禾穗。那日若不是小虎子赶巧回来听见禾穗的呼救声，可真不知道后果会如何。

珍淑妃因此事大怒，仗罚禾穗十大板后，发落她到洗衣房做事。

珍淑妃似乎被气的不轻，连着好些日子卧病在床，都是由白如画在照料着她。

“我原以为她不过是对你有成见，平日里耍耍嘴皮子就得了，没想却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主仆那么多年，要说珍淑妃对卷玉没有感情那自然是假的。

“有时我也不知道她对我那么多的偏见是哪里来的。”

白如画其实知道卷玉为什么对她有偏见，那天她与别人的谈话碰巧让白如画听去了。

“卷玉刚到我身边的时候，还是个小姑娘，天真浪漫，处处为他人着想。没想在后宫久了，竟被浸染成这副模样。”珍淑妃不懂，这原本好好的人，怎么说变就变。

白如画又喂了她一口药道：“人是会变的。”珍淑妃一愣，只觉得嘴里的药变得苦涩，她却不得不咽下，她问：“如画，你会变吗？”

白如画垂下眸，轻声回：“只期望不要变成自己讨厌的模样。”珍淑妃忽然笑了，梦呓般道：“若是……变得连自己都讨厌了呢？”

她们到底也没想过，若是有一天真的都变成自己讨厌的模样。

说起来，卷玉对她的成见也只是单纯的见不得她好，到后来这样的念头变成她的执念，成了她眼中的一颗钉，心中的一块病。

这样的人，这样的事比比皆是。

不知不觉春夏已走，秋天也缓缓而来。禾穗的病情也逐渐好转，除了变得不爱说话，倒也没什么太大的毛病，这在宫里是件好事。

而已是入秋了，军令的事情也该抓紧了。

白如画将一张图纸放在仙桃面前道：“过阵子皇帝要去围猎，这是个下手的好机会，你若是错过了，也不知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仙桃将图纸展开，上面描绘的似乎是军令所放的位置和路线，她赶忙收起道：“此次有主子相助，定是万无一失。”白如画沉吟道：“但你要担心皇帝会耍花样，毕竟我也不能确保他酒后吐的是真言还是假话。”

“主子放心，奴婢定会小心。”

白如画忽想起一件事道：“如若我被抓住，你记得带禾穗和小虎子离开。”

仙桃愣了会道：“主子吉人自有天相，怎么会被抓住。”白如画眼中深不可测，微笑道：“你也这么觉得吗？”

仙桃点点头，怎么也猜不透白如画眼中得深邃，但愿只是她看错了。

过了几天，天气逐渐转凉入秋，兴是季节变化的原因，宫里有人起了痘，因担心会传染给主子们，则是被隔离起来。

后也不知是谁说起痘的人死了，救不了，闹得人心惶惶。

白如画原先听她们说起痘，又听她们说了症状，想着必定是水痘了，只是这里技术落后，只能防着不生痘。

那以后沐浴都要往水里加盐，来用来防止起痘。

“主子，柳昭容起痘了。”仙桃像往日替白如画沐浴更衣，只是小声的说着。

白如画一惊，皱着眉头问：“怎么起痘了？宫里防着这件事不是挺严的吗？得痘的那几个宫人不是都送到郊外隔开了？”

“按理说是不应该，只是偏偏昨儿夜里柳昭容说身子痒，起了红疹子，屋里的宫娥见了吓坏了，给太医叫来。”仙桃替白如画挽起发丝又接着道：“太医一看，说是得了痘，要带到郊外隔离。”

“都是一样的防着，怎么就她一个人得了痘？”白如画拿着珍珠玫瑰粉往脸上扑了扑，忽然问：“这阵子较得宠的是不是柳昭容？”

仙桃停住细细想了会道：“这些日子皇上的确长召柳昭容……”还未说完她便闭上了嘴。

那以后每个屋里的衣服都不再送到洗衣房去洗，都交由自己身边的宫娥去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