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故人访

第169章 故人访

白如画转过身，趴在浴桶边上，盯着她道：“既然有出宫的机会为何不出宫？这宫里的日子依我看来实在不好过。”

“奴婢在等一个人回来。”

白如画以为在等自己的情郎，于是偷笑道：“想必是心上人吧？”

月华面颊绯红，摇头否认，神色落寞道：“并不是。”

“不是心上人还能有谁？”白如画背过身，月华随意一瞥，瞥见白如画背上的刺青，当下微微一惊，她方才都没怎么注意，没想画姬身上原有么多刺青。

“说来也不怕小主笑话，奴婢等的是一个永远回不来的人。”月华伤神道：“是已故的慎修仪。”

白如画猛然一凛，回想起在刑房那日，她曾对月华道：“我会回来的。”难不成这个傻丫头是因为这句话才不出宫的？

“有什么笑话不笑话的，慎修仪若是泉下有知，想必一定很欣慰。”她停一停，拨了拨身旁的水，漫不经心的问：“我与白如画像吗？”

“有七分像，三分不像。”月华思索了一会，方才道出心中的答案。

白如画拨水的手停了下，盈盈道：“这三分不像又是哪不像？”

“小主虽说模样上像极了慎修仪，但性子上与慎修仪还是有所出入。”

白如画似懂或懂的“噢”了一声，旋即笑道：“原是模样相像，怨不得我躲雨时，皇上见着我却是喊着别人的名字。”她故作委屈语气，话里行间是说不出的酸楚。

月华明白她的委屈，安慰道：“小主莫觉得委屈，皇上也是一时认错。”

白如画知道她说的是宽慰自己的话，她只是笑笑也就不再回话。

李智这时进来，在屏风外道：“小主，良昭仪来了。”

白如画迟疑一会道：“请进来，沏一杯花茶上来，记得要茉莉花茶。。”她依稀记得舒琳琅不喜茶叶，只喜花茶，更是偏爱茉莉花茶。

月华这会拿出丝绸锻替她擦拭身子，又用玫瑰花白玉粉涂抹身子才伺候她穿衣。

“良昭仪突然到来，嫔妾未能迎接，实在有罪。”白如画从里间出到外间，见舒琳琅正品着茶，于是上前拘礼。

“妹妹这是哪的话，是我来得唐突。”舒琳琅眼含着笑意打量着白如画，眼中闪过一抹深沉，她倏然微笑扶起白如画：“你若是不嫌弃，可以叫我一声姐姐。”

白如画知舒琳琅为人，笑着道：“姐姐。”

舒琳琅欢喜，脱下手上的白玉镯子套在她的手上：“既然你叫我一声姐姐，这对白玉镯子就当是姐姐送你的见面礼。”

“妹妹惶恐，怎么受得起姐姐的这份大礼？”白如画欲脱下镯子，却被舒琳琅制止道：“既是我送你的，哪有受不受得起一说，你且好生收着就是。”

白如画闻言也不再推脱，只是甜甜道了声“谢谢。”

“你宫里的茉莉花茶味道真是极好。”

“姐姐爱喝就好，我也喜茉莉花茶清新甜口。”舒琳琅这一句却是提醒了白如画，她不过是刚入宫的妃嫔，怎么能晓得舒琳琅喜茉莉花茶，若不是派人打听过便是故人身份。她想到这才忙着说自己也喜欢茉莉花茶。

舒琳琅微微挑眉，笑道：“噢，原是如此，我还以为妹妹晓得我喜欢茉莉花茶呢。”

“不过是个凑巧。”白如画莞尔一笑，真是好险，差点叫舒琳琅猜疑。

舒琳琅道：“这也说明我们有缘。”她看了眼白如画的脸，忽然轻轻叹息，抿了一口茶。

“姐姐怎么好好的忽然叹息？”

舒琳琅掏出绢子按了按眼角道：“你与我的一位故人太像了，每每见到你总会想起她。”

“姐姐说的故人……该不会是白如画吧？”

“你认得她？”

白如画神色尴尬道：“认识倒算不上，只是今儿皇上看着我叫着‘如画’。如今听姐姐这么一说，便猜想是她。”

舒琳琅微微一愣，喃喃道：“没想皇上还记得她。”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说不清是喜是悲，或是两者都有。

“姐姐与那位故人很好？”白如画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

舒琳琅点点头：“是能交心的知己。”

白如画心中一暖，没想她在舒琳琅心中竟是这样重，她诚挚道：“若是姐姐愿意，我也可以成为姐姐交心的知己。”

舒琳琅没回应她，而是道：“宫里不如外头，这宫里的互相算计着，若是一个不小心不仅荣华富贵全无，你的小命也不保。”她压低着声音道：“你原是沉寂三月不受宠，忽然得宠本不是打紧的事情。但偏偏你的模样与已故的慎修仪有七分像，必定会因此盛宠。”她停一停：“小心别叫人算计。”

白如画一惊：“多谢姐姐提醒，我倒是没想到这些。”

“你刚入宫自然没能想着，所以我才特来提醒你。”舒琳琅拨了拨茶盖，深意一笑。

白如画亦是感激，又与她说了一会闲话。

舒琳琅临走之际笑着对她道：“其实我来这是有件事想要拜托你。”

白如画道：“姐姐待我这样好，妹妹定会尽力而为。”

舒琳琅的笑透着一丝凄凉，她挽了发髻道：“若是他日我不在，还请妹妹作为养母养育文环。”

“姐姐这又说得什么话，怎么好好的说这样晦气的话。”她握住舒琳琅的手道：“馨怡公主是你的女儿，自然由你养育最好。”

“我只问你愿不愿意？”舒琳琅的态度倏然强硬起来，似要逼着白如画说个答案。

“若是姐姐不嫌妹妹位低言轻，我定好好对待馨怡公主。”

舒琳琅一脸欣慰道：“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白如画心下疑惑，她不明白舒琳琅为何要将馨怡公主托付给她？难不成是出了什么事情不成？

她原是想问清楚，但等她回过神时，舒琳琅已经乘着肩舆离去。

唯有一股淡淡的药香留下。

雨后的天气总是最晴朗，天空还挂着唯褪去的彩虹。舒琳琅抬起头望了眼彩虹，她忽然觉得嗓子一阵腥甜，捂住嘴的绢子上一片猩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