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选择

第317章 选择

“啪！”一个响亮的巴掌狠狠的甩在了红药的脸上，打得红药眼睛直冒金星。

红药冷哼了一声，转身看着红方，带着悲愤的吼叫道：“二叔，你打我。你向来都是最疼爱我的，你竟然打我。从小到大，爷爷都没有舍得碰过我一下手指头，二叔你竟然打我。呵呵，好一个二叔啊，你还当真是心疼你的侄女儿啊。”

“红药……”红方的嘴唇轻轻的颤抖着，有向红药解释的意思，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他的确是打了红药，也的确是让红药失望了。

可红药说的话，也的确不应该是红家子弟能够说出来的话。

在老爷子的眼睛里，红药是红家最为出色的子弟，对她寄予厚望，可如今的红药却是这样的……颓废，说出来的话，当真是能够把人直接给气死了。

红方脑袋里一片混沌，看着红药清亮的眼泪不知道硬要如何去解释，红药才会相信他的无心之过。

“红药，二叔是心疼你，怎么可以说出那样的话。那样的话，也就不是你红药应该说的话。你可是我们红家作为优秀的后辈，你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事情，要是让你爷爷知道了，你爷爷定然会被你活生生的气死的啊，红药。你听话，不管什么情况下，都不能说出这样的气话了，可好？”红方的手依旧在颤抖，在红药很小的时候，红方就把红药当成是自己的亲生的女儿一样的来看待的。如今红药堕落，看在红方的眼睛里，就如同自己的亲生女儿堕落了一样。

狠狠的叹了口气，想要伸出手去摸摸红药的肩膀，道：“红药……”

红药冰冷的眼神让红方在那一瞬间失去了方向，看着红药表情也变得越发的让人不可思议了起来。

说一句打在红药的身上，痛在红方的心里一点都不过分。

若是让红方再选择一次，他一定不会选择打红药。那可是全家人都捧在手心里头的宝贝啊。若是让老爷子知道了，只怕红方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即便是红药有错，那红方也一样会被骂的。因为红药是老爷子的心头肉，谁都不能轻易碰一下的。

许久，红方才叹了口气，道：“红药，不要这样……”

红药冷笑着，放开了捂着脸的右手，嘲讽的扯了扯唇角，看着红方，笑得格外的让人寒碜，道：“二叔，你看清楚了吗？红药脸上的这个手掌印儿，你看清楚了吗？二叔，你迟早要为这个手掌印儿付出代价的。我知道你和君尘哥哥过命的交情，红药也不为难二叔了。不过二叔，你是选择告诉我君尘哥哥的去向还是选择让我顶着这个巴掌印回去锦雪峰，那都是在二叔的一念之间。二叔，你觉得，是你们的兄弟情更加的重要，还是你和爷爷的父子情更加的重要呢？其实我的要求也不高，只不过是想要提前见到君尘哥哥罢了。哪怕我现在见不到，那他始终都会回去锦雪峰的对不对？我回去锦雪峰等着，也一样能够见到他啊。二叔你又何苦这样的执着呢？”

红方看着红药脸上那个有些触目惊心的巴掌印，手指头都在微微的颤抖了起来。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对红药出这样重的手，他也从未想过有一天红药会用这种威胁的口气对他说话。

在红方的心里，红药还是那个围着他转悠的小女孩儿，可不知道这个小女孩儿是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缜密的心思，竟然将红方算计的死死的。

兄弟情和父子情，二选一。

果然是一个十分难以选择的难题啊。

光是想到这里，红方就觉得一阵头疼。

可红药那嫣红的唇还没有打算放过红方，依旧巧笑倩兮的道：“二叔，不要说红药不念及你我叔侄的情分。红药的心里，对二叔你可是很尊敬的。我也知道这个很难选择，不过我相信，二叔你是个聪明人，你知道如何做选择的。我给二叔你一个晚上的时间好好的思考思考。明天早上，我要答案。自然我会收拾好了包袱，等着你的答案。我相信，爷爷也很想要知道在二叔的心里，究竟是穆君尘那个少主更加的重要，还是爷爷这个做父亲的更加的重要。二叔，你不会让爷爷失望的，是不是？”

红药嫣红的唇一字一句的说出如同在凌迟红方的话语，许久，红方才重重的叹了口气，道：“红药，你可不可以不要这样的咄咄逼人。你可不可以不要这样的逼迫你的二叔？”

红药笑得格外的灿烂，那个鲜红的巴掌印在红药的脸上显得格外狰狞。

那个巴掌，红方用了十成十的力道，没有两三天是一定消不下去的。红方看清楚了红药唇角的那一抹鲜红，也知道了这个倔强的姑娘忍着不让唇角的血滴落的痛。

“二叔，时候不早了，我也不在这里继续的逼迫吧了。我相信二叔你是聪明人，知道应该要如何去选择的。既然是这样，那红药就不在这里惹二叔你不高兴了。我回房间去了。”红药一边说着，一边如同一只鲜艳的火鸟一样骄傲转身，看着红方的表情也充满了不屑。

说句实话，红药还从来没有受到过这样大的委屈。

可也就是这一巴掌告诉了红药，自己的这个二叔，只怕不会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个二叔了。

他的心一定是在穆君尘的那边。

若是穆君尘的心里有红药，那么红药会很高兴自己的二叔会帮着自己的意中人。

可惜了，如今这一切都不在红药的掌控之内。她光是想着这样的场景就会觉得难过。

与此同时，红药的心里还是有一抹难以言喻的兴奋感。

那就是这样的消息传回锦雪峰的时候，让红家老爷子知道了之后，会在红家以及锦雪峰掀起多大的惊涛骇浪。

红家一直都是老爷子在做主，只有这个不被老爷子喜欢的性子格外刚正的红方才被流放到了这里。只是就算红方是被流放到了这里，那也得听老爷子的。

可若是红方最后选择了穆君尘而放弃了老爷子，那老爷子一定会不顾一切的掐断红方所有的关系或者是直接将人带回锦雪峰，用家法处置。

老爷子的权威，是不容许任何人挑衅的。

这一点，红药的心里十分的清楚，红方也是十分的清楚的。

自家的老爷子的脾性，红方从小就在领教。

许久，红方才从密室中走了出来，那颓丧的模样，看起来好像是顷刻间就老了十几岁一样。

红药心满意足的回去了自己的房间中，心里在盘算着自己究竟是先回去锦雪峰还是去追逐穆君尘。

可想着自己若是一个人去，那必定是势单力薄。回到锦雪峰的话，那自然是有许多人帮衬着自己。

别人红药不敢保证，至少自家爷爷一定会帮着自己的。

可这二叔也实在是太过于欺负人了。哪里有这样帮着外人欺负自家的侄女儿的。就这个问题，红药是越想越生气。

红家老爷子也很不喜欢红方这种有些吃里扒外的个性，所以才将他放逐到了这里。

关于这一次的事情，红药也是事先给老爷子打过招呼的，说自己是要过来二叔这边，希望二叔能够多多照顾下。

红方也的确是收到了老爷子的飞鸽传书，可红方却坚持没有听老爷子的话。

按照老爷子的想法，不管怎么，红方都一定要支持红药。哪怕是不择手段也要用他和穆君尘的兄弟感情将穆君尘留下。

红方原本就是一个刚直的人，哪里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在收到老爷子的飞鸽传书的时候，红方就决定过来不要听老爷子的安排。毕竟，做出这样的让兄弟痛恨，也让朋友失去信心的事情，也不是红方愿意看到的事情。

因为红方的性子耿直，不被老爷子喜欢，所以红方也没有太多的朋友。

现在的人，有多少不是看着你身后的势力来决定要不要和你交朋友的。

所以，穆君尘也是红方为数不多的几个朋友之一了。

对于自己的这些朋友，红方从来都很珍惜。

若非万不得已，红方真的不想要伤害自己的朋友。

可另一边是自己的父亲和自己的家族。

虽然红方这个时候不会知道自己的家族究竟是在做些什么，可红方知道，一定不是什么好事情。

几经思量，红方还是决定选择穆君尘。

一来是亲情这边给红方的感觉实在是太过于单薄了。

而穆君尘给予的友情却是支持着红方走过了很长很长的一段路。

不管怎么选择，都会伤害一方的话。

红方选择不伤害穆君尘。

相反另一边的二长老，就算是红方不站在他的身边，那也会有很多人选择站在他的身边的。

这一点，红方从来都不会怀疑。

两边的情况比较起来，还是穆君尘这边的情况比较的让人担心一些。所以红方坚定的选择了穆君尘。

再说了，若是以后穆君尘赢了，那红家也还有个在穆君尘身边的人，能够帮着红家美言两句。如此想着，红方又觉得自己的选择似乎是百利而无一害。

只是眼前的局面就有些难办了。若是红药坚持想要回去锦雪峰，那也当真是一件头疼的事情。

倒不是红药脸上的那个巴掌印应该要如何处理的事情了。而是有些消息，红方根本就不想要让长老会的人知道。

若是让长老会知道穆君尘的动静，那些人精一样的人，差不多就很快的知道穆君尘的想法了。那样，会对穆君尘产生特别大的影响。

无论如何，都不能让红药回去。

红方的心中是这样做出了决定。

可要不要红药回去，这也不是红方一个人就决定了的事情。

毕竟红药也是一个特别有主见的丫头。

如此想着，红方的心也就越发的着急了，三步并作两步的往红药住着的地方走了过去，希望能够拦住红药。

因为红方相信红药此前说过给他一个晚上的时间考虑，那就一定会等到明天早上拿到了问题的答案再走。

可刚一走进红药住着的院子，就看到婢女们欢天喜地的走了出来，甚至有一个婢女还在吧嗒吧嗒的数着自己手中的银钱。

“糟糕！”红方心中顿时警铃大作，一把将那婢女捞了过来，冷哼了一声，道：“大胆！”

“奴婢见过二爷，二爷恕罪。”那些奴婢们呼啦啦的跪了一个圈儿，将红方围在了中间。

也不说红方还从未见过这样的阵势，只说红方看着那些婢女们都冲着自己请罪的态度，红方本能的就知道一定出事了。

怒极道：“爷来这里找红药的，你们拦着爷干什么？”

那些婢女越发的害怕了，也不敢让开位置，只能哆哆嗦嗦的看着红方，叩头道：“奴婢知错，二爷恕罪。”

红方怒极，一脚将挡着他的那个婢女踢开了，迅速的从那个全扣走了出去，看着那些婢女，道：“你们谁敢再拦着爷，那就不是什么窝心脚能够解决的事情了。爷定然要了她们的脑袋！”

婢女们都着急了，在大家的眼睛里，红方从来都不是那种暴戾的主子。

第一次见到红方这暴戾的模样，大家都给吓坏了，几乎是连滚代爬的滚了出去。

可让红方失望的是，红药的房间里空无一人，在桌上留着一封信。

红方拿起来一看，正是红药那娟秀的小楷，上面写道：“二叔，红药回去了。不用给你时间去选择，我也知道你一定会选择君尘哥哥。既然你已经选择了君尘哥哥，那我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义。红药决定回去锦雪峰了。二叔保重。”

看着这一张薄薄的纸张，拿在手里的感觉就好像是有千斤重担被压在红方的手里的那种错觉。

重重的叹了口气，看着那些如同长出了血红血红的触手一样的字体，头脑中简直是嗡嗡作响。

红方的贴身侍卫也知道红方的心思，走了进来，对着红方道：“二爷，需要小的派人去将堂主追回来吗？”

红方摇头道：“不必了，既然她都已经走了，那就让她走吧。就算是把她追回来，又能怎么样。她可是我爹的心头肉啊。她的身边必定会有老爷子派过来保护她的人。若是让那人知道我对她太过分的话，只怕他们也会直接出手的。在我的生命和红药的生命中做选择，他们肯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牺牲我的生命。所以，让她去吧。”

那侍卫点了点头，然后有些担心的道：“那少主那边，是否需要派人通知一下？”

红方想了想，还是摇头道：“他们此去，行踪隐蔽。若是我们去了，暴露了他们的行踪，反而是有些不妙。这就只能希望她们吉人自有天相了。我能为她们做的，也只有这样的了。”

此刻红方的心里十分的纠结，他也知道，自己如今做了这样的事情，老爷子定然不会饶了自己的。可若是自己这样的事情都不会去做，那只怕是红方的内心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平静下来，更加没有办法原谅自己。

如此想着，红方的内心也就没有那样的纠结了，横竖都是一些自己无法控制的事情，那就不如顺其自然了。

至于红药那边带回去的消息，红方相信，自己是在劫难逃。

可若就是这一个劫数就能还了穆君尘的人情，那红方也愿意去承担这个劫数。毕竟，人情债，那是最难还清的了。红方不想要欠任何人，特别是穆君尘。毕竟穆君尘的立场和红家的立场是在完全不同的两个立场。

如此想着，红方的眼睛也就有些湿润了。

努力的抬头望着天空，不让眼泪落下，许久才叹了口气，轻声道：“或许，很多事情，也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不知不觉的就发生了。不管怎样，这都是一个人的命数。一个人的命数，那是无论如何都逃不掉的。既然应该自己承担，那就好好的去承担吧。”

这边的红方在这里纠结万分，另一边连夜搬着去了客栈里头的红药也在那边纠结。

一个长相还算得上的甜美的婢女看着红药那有些苦恼的样子，道：“小姐，奴婢有一句话，不知道应该说还是不应该说。”

红药白了那婢女一眼，道：“你若当真觉得不应该说，那就不要说了。横竖我也没有什么想法要知道的。”

那婢女慌忙跪下，叩头道：“奴婢知错。奴婢是想说，既然小姐都决定明天再回去锦雪峰，那为什么小姐你会连夜搬出来呢？住在二爷家里，哪儿都比住在客栈强很多啊。”

红药翻了翻白眼，用一种看着白痴的表情看着那个婢女，道：“你知道什么？以二叔的性子，他若是不想要留着我，那必定会软禁我。我不连夜逃出来，那我还等在那边被二叔收拾吗？二叔是从来不会为了自己的事情扰民的。所以明天早上，我们一定能大摇大摆的从城门口离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