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疯子带路

第404章 疯子带路

印初瑶已经不知道是揣着什么心思，离开继续歌舞升平，完全没因为一个人的生命逝去而有丝毫改变的延寿宫。

跳着灯笼送她回去的路上，是一个年岁很大，佝偻着脊背年岁很大的老太监，这老太监看似平日是个闲职，因为他穿着白色的衣服，这在宫里显然是地位最下等的太监，否则也不会被派来领路了。

可能是因为他人上了年纪，所以嘴巴就特别碎，这一路上本就没什么人，他就跟印初瑶几乎叨叨了一路。

“唉！这人在宫里呆久了，看透了浮华背后的那些虚荣。也是到了如今才能体会到，其实这宫里哪里有什么受宠的妃嫔？说到底还不都和我这阉人一样？是宫廷变。态的产物！今天是薇妃，再早几年是静妃，安嫔，徐美人，倒退十八年是霞妃！这些妃子呀！就没几个会有好下场的！”

“别人也就不说了，毕竟受宠也不过都是对外宣扬出来的。陛下去过几次，那就敢喊着夜夜承欢，不到一个月就由自己宫女小心扶着，装着好像肚子就有了孩子似的！就只说十八年前霞妃的时候吧！陛下那是有多疼爱她？几乎就是进宫便夜夜宿在那里，哪怕当年苏丞相出事，也没影响到陛下的隆恩！”

“除了当年的皇后娘娘，我还真没见过，皇上对哪个妃嫔如此喜爱呵护，那简直真是捧在手心里！可是即便再宠爱又怎么样？有了儿子又怎么样？当时霞妃可是连孙子都要有的人，居然敢和太监搞到一起去？简直大逆不道到一点脸都不要！要说这女人啊！尤其是宫里的女人，简直就是下贱到了极致！”

不得不说，这老太监很明显因为失了最重要的东西，性格是有些扭曲的。

不仅是自己不想要命了，居然还当着印初瑶这个区区的厨娘说这种话，偏激又不要命，谁敢和他议论下去？

更别说印初瑶本身就是一个女人，所以对于他这一竿子打翻一船人的话语，直接当作没听见！

老太监挑着灯笼在前面走，估计也没想过要身后的人回答什么，根本就是自顾自的继续边回忆边唠叨：“只是可怜了二皇子妃肚子里那未出世的孩子！那么一个小生命，如此顽强到即便当娘的死了，仍旧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小生命。才来到这世上几个时辰，就被陛下下旨扔到外面斩首了！唉！要说啊！这大人在世上的时候还是少作孽的好，否则连累自己不算，还要连累毫无还手之力的下一代，这简直就是愚蠢又不积德，活该那些人早早离开人世下地狱！”

老太监前言不搭后语，明明上一刻说的还是霞妃，结果下一刻就变成了二皇子妃。

要说老太监嘴里可怜的那个孩子，以及二皇子一家，对印初瑶来说可谓是‘老熟人’了！这会儿听他一叨咕，终是忍不住抬起头，默默的接了一句：“这不都是宫里禁忌吗？你怎么还敢到处乱说？”

老太监闻言回头瞪了印初瑶一眼，一张鬼青蜡黄的脸色，看起来就像个会行动的僵尸，若不是印初瑶心里强大，只怕单单是他一个眼神，就足够把她给吓死的了！

“禁忌又如何？我早都活够了，巴不得现在就被人打死！看你个小姑娘四肢健全，根本不像缺了零件的样子！又怎么可能明白我的苦楚？所以你要是想告密，现在就去好了！我范市要是改一句口，就是你个小姑娘生的！”

“……”印初瑶只觉得脑袋顶上有一大群乌鸦飞过，还是那种边狂叫呱呱呱，边使劲在她头顶上拉屎的哪一种。

暗暗在心底骂道，你要是想死，跟别人说去好了，干嘛跟她唠叨？不知道这封建社会里，听别人说秘密，也是一种自杀方式吗？

到了这会儿，印初瑶或许也就明白了，这老太监明显是个想死的主儿，也或许就是因为他的不要命，以至于人人都拿他当疯子，所以才会懒得理他，毕竟是烂命一条，没人愿意和他扯上关系！万一一个闹不好，自己的好处捞不着，再让皇上生气成了陪葬品，那就得不偿失了！

老太监继续拧着几乎已经没了眉毛的脸皮，哼道：“你个小姑娘看什么看？难不成我这张脸上，还写着事情的来龙去脉不成？我告诉你！别说你在我脸上看不出什么，就算你从我的心里看出来，当年设计冤枉苏相以及二皇子一家的人，现在你也惹不起！更何况，霞妃已经死了，这些年她已经成了宫里最大的禁忌，想要给逝去生命的人洗冤，那根本就是白费力气！因为就算再昭雪，她们也已经或不过来了，你明白了吗？”

印初瑶闻言嘴角抽搐的点点头道：“明白了。”

明白眼前这个给她带路的老太监，根本就是个疯子！这前言不搭后语的，到底还送不送她回去了？如果不送的话，她可自己走了！反正总好过被迫听个疯子胡说八道！

越想越觉得是这个道理，印初瑶越过老太监就朝着前面的路走，路程已经走了很远，估计也理御膳房没有多远了，所以她也可以自己找回去。

然而，她自己想走，老太监还不允许呢！

“喂！小姑娘，我的话还没说完，你怎么就能自己走了呢？这样很没有礼貌的！你给我回来，听我说完。”老太监一边喊一边追，那种一定要坦白养在心底多年秘密的模样，是要多恐怖就有多恐怖。

印初瑶哪里还可能停下来？不跑都已经算是很给老人家面子了！

老太监追得有些费劲，却还是追了上来，提着灯笼一把拦住印初瑶的去路，带着喘气不虞的喊道：“你到底长没长耳朵？没听到我在和你说话吗？今天话都已经说到这里，你就是不听都不行了！我可告诉你，这世界上，我是唯一一个知道霞妃被冤案整个过程的人！错过了我，你可就是错过了全国最大的秘密。”

三更之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