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2章 一层层拨开的真相

第512章 一层层拨开的真相

皇后可能是担心自己的儿子，所以即便刚才看到了印初瑶被顾修衍救出，已经脱离了她之前安排的掌控，这会儿也没时间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

然而，她到底还是想错了，印初瑶哪里是手无缚鸡之力？她根本就是一个自我保护能力很强的女子。

院子里打成了一团，印初瑶见所有人都没时间理她，而是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那些男人的身上，便故意压低了自己的气息和脚步声，一点点后退出大家的视线，之后饶了很大一个圈子，然后偷偷跑进了皇上的寝宫之内。

一直守着皇上的公公，看到她这个样子潜进来，动了动唇角最后却是没说什么，只是抬手将皇上扶起来，然后靠着床柱坐着。

就只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皇上都虚弱又缓慢的喘了喘，缓缓睁开眼睑看到印初瑶的时候，明显带着一丝诧异，随后却好似明白了什么，无力的又垂下眼睑，沉默了一下之后，他就吩咐身旁的太监总管：“把诏书拿出来。”

“是，陛下。”太监总管连忙应声，可是转身之际，印初瑶却清楚的看到，那双已经被泪水沁湿的眼眸。

都说一朝天子一朝臣，几乎每一位皇帝在上位之时，身边带着的太监都会升为总管，从此平步青云伺候皇上一辈子，很少有听说哪个太监先死于皇上，这一部分原因不得不说，其实是六根清净之后，对于男子的寿命有极大的增加。

而此时皇上身边跟着的这个太监，年纪和皇帝差不多也已经八十多岁，然而他却比皇上看上去年轻不止十岁，每每伺候皇帝的动作都很正常，可见身子骨是真的很硬朗。

既然跟了皇上一辈子，自然也是最忠心的，所以他去取诏书，印初瑶并没有什么怀疑，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皇上。

“过来，跪下。”突然，皇上嘴里蹦出这四个字，因为声音太小，印初瑶一度都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然而，当她想确认这话到底是不是真的时候，她居然看到皇帝睁开了眼睛，那一刻烁烁其华的眼神，当真是吓了她一跳。

一个濒死之人突然这么有神采，这就是传说中的回光返照，看来他是绝对坚持不了多久了！

“是。”印初瑶赶紧走过去跪倒在床前，也不敢低头生怕错过皇上的话，便是那么仰着头看着依靠床柱的老人。

皇上微微叹口气，突然伸出枯槁的手拍了拍印初瑶的头顶，轻声却清楚的对她说道：“衍儿不进来也好，是朕对不起他，如今即便是临死，朕也没有脸去面对他，更是无法将这些话对他说出口。”

“朕是一国之君，朕做的决定只有百姓的利益，和国家的稳定，所以朕从来都没有错，也不会错。……可是他爹娘的死，到底是对他的一生产生了莫大的影响，朕是真的想弥补他，希望他好好的活下去。”

“如今这天下间，唯一能弥补他的，似乎也只有朕手中的这个天下了。如今朕就将这天下传给他，只希望他可以放下心中的仇恨，和这些年流离失所的颠沛，好好的生活下去。等他坐上这个位置，成了这天下之主，或许他就可以明白，当年朕为什么要如此选择了！”

皇上说了这么大一段话，除了他自己犹豫不想开口的那一段外，几乎没有一点停顿，可是那带着浓浓死亡气息的话，却还是让印初瑶鼻头微微发酸。

原来皇上是安的这个心，虽然他不说自己错了，却在用自己的行动弥补当年的事儿，这或许就是嘴硬心软的最佳代表。而从前的他没有这个机会，只能用一切强硬的手段武装自己，而如今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他还是无法亲口对自己的孙儿说一句对不起。

毕竟，简简单单的三个字，无法让已经逝去的生灵活过来，而他身为一国之君，也不可能低头对自己的小辈说出这么有辱身份的话。

印初瑶微微咬紧下唇，这个时候不知道还能对这个行将就木的老人说点什么。

欺骗他说顾修衍可以原谅他？

那顾修衍这些年所受的痛苦和压抑，要这么解释？到了九泉之下的时候，他这么对他的爹娘说，只因为区区一个皇位，他就原谅了杀害他们的罪魁祸首？

是啊！皇位！

皇上将皇位传给顾修衍，除了表示歉意之外，还可以让这个枷锁套牢顾修衍，以至于他无法不去原谅皇上，也无法再做其他的事儿。

不得不说，皇上这个弥补的方式足够诚意，却也足够阴险！

皇上见她不说话，顿了顿之后，才继续说道：“你这丫头足够聪明，也足够善良，跟在衍儿身边，倒是个很好的帮手。可是有些时候太过妇人之仁，只会被其他人当作把柄。就比如你刚才进来，其实你明明有其他更好的选择，而你却只是落荒而逃。如果你当时直接说明，以如今朕的能力范围，足够可以保护你平安，衍儿此刻也无须在外面战得那么危险又辛苦。”

印初瑶闻言抽了抽嘴角，心底在翻白眼，她哪里知道皇上憋着一口气，就是为了给顾修衍铺好最后的道路啊？

如果他真的这么可靠，顾修衍而也不需要颠沛流离这么多年，还要以臣子的身份进到这所宫殿了。

“朕今天就会传位于衍儿，其他的事儿，只怕朕也无力去插手，更管不了那个本就对朕有恨意的孩子了。所以想来，你必定接位做上这天朝下一任皇后。朕只是想嘱咐你，一定要好好的辅佐衍儿，切莫在妇人之仁。身为一个帝王，谁的身上没有成千上万的血债？可是为了天下苍生的安定，该除掉的就必须要除掉，斩草除根才能永无后患！”

“只要衍儿能好好的，朕也有脸面去见他九泉之下的父母了！二十多年过去了！如果当初没有朕的允许，你以为就凭那几个残兵败将，能偷得走皇家刑场上的重犯吗？”

三更之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