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你爹疯了

第180章 你爹疯了

巷子口的风呼呼的吹着，灌进了杨生的衣领里，他浑身打了一个寒颤，侧身看了眼杨氏。

此刻的杨氏红肿着眸子，满脸的泪痕，眸子里透着无尽颤抖，似乎不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姐，你还好吧？”杨生扶住了杨氏，见她穿的单薄，又把自己的衣服褪下，替她准备披上，杨氏连忙拉住了杨生。

杨生只好停了动作。

半晌后，巷子里，除了陈氏，黄氏之外，衙役们从宅子里出来，看到这一幕，也都看好热一般凑了过来。

楼大启双膝跪地，地面上凉透了，带着潮气，他顾不上，恳求道，“对不起，都怪我，才让岳丈变成了现在这样。这一切都是我铸成的错，当时那份休书，是陈氏找人丢的，不是我，自然不作数。”

“现在说这些有用吗？”杨生有些不耐烦。

“所以，名义上，我没有休掉你姐姐，我也只认你姐姐这个媳妇。陈氏当年是我娘逼我娶的，我想求你现在能不能帮我写份休书？”楼大启声音有些呜咽，略带着恳求。

杨生一怔，眉头皱了下，之前确实没有收到正式的休书，她姐姐确实还没有被休。眼下只要替楼大启写了休书，那以后楼大启就只有姐姐一人。

这等好事，自然最好。

常言，一日夫妻百日恩。

杨生本就守旧，特别在意名声，杨氏被休，不管是对杨家还是楼家都不是什么好事。

可初一之前的事情，他是亲自经历过的。

虽然一直以来，他这个外甥女总是和他对着干，可经过松先生一说，加上这么久以来，杨老对他说的那些，和他自己亲眼看到的这一切，他越来越对自己这个外甥女臣服。

“没有纸笔，怎么写？”杨生皱了眉头，有些不高兴。

楼大启左右看看，正好衙门的人都在旁边看着。

他猛地站起身子，走到了衙役面前，卑躬屈膝道，“官爷，用下你的刀。”

衙役看了眼步礼使的眼色，便将刀给了他。

“大启，你这是干啥？”杨氏方才一直在忍着，她不能心软，绝不能在心软了。

可眼看着楼大启拿起了刀，她整个人都惶恐不安，真怕他自己想不开。

杨氏快步上前，就一把抓住了楼大启的胳膊，哭红了眼睛，“大启，你这是干啥。”

“大启，你疯了吗？为了这么个女人，你连你老娘都不要了吗？”黄氏喘着粗气，软踏踏的就坐在了地上。

“疯了，疯了，你爹疯了.”陈氏嘴里不住的念着，脑子里嗡嗡作响。

楼大启低着眼睛，看了眼杨氏，“你放心，我不会想不开的。我就写用刀子割衣服。”

语罢，众人松了一口气。

杨氏知道自己会错了意，一下子面上羞.燥不安，她连忙松开了楼大启，又走到了杨生旁边。

楼大启用刀子将自己的袍子割了一大块布，又用刀子，趁着人不注意，一刀子就划破了掌心。

掌心的血液吧嗒吧嗒的落了下来。

鲜红的血液，在暗夜里，像一朵妖艳的鬼魅，众人再一次惊住。

“大启，你要气死我吗？”黄氏看到血，一下子就晕倒在了地上。

步礼差了衙役去扶起了黄氏。

楼大启握着掬着掌心，连忙喊道，“杨生，这个可以写么？就用我的血写吧。”

杨生愣了愣，大概没有想到，一直软弱无能的楼大启，居然会做出这么一个举动。

他一时没有反应上来，步礼提醒了一句，他这才回过神来。

杨生走到了楼大启身边，迟疑了下，用手指蘸了楼大启掌心的血液，敞开了灰色的布料，皱眉道，“你说，我写。”

“你就这么写，楼陈氏为妇不仁，目无尊长，三从四德无一符合，欺辱正室和我的孩子。今日，我楼大启正式休妻。”

杨生用手指蘸着血液，很快写完了休书。

一旁的杨氏，双目发怔，惊愕的望着这一幕，一时间心里乱如一团麻。

杨氏始终是没有忍住，上前，连忙用自己平日用的帕子，替他包扎了下手心的伤口。

“你这是何苦？我已经被赶出了楼家，就不在是你的媳妇.你休了，以后可怎么办？”杨氏面色焦虑不安，初一是断然不会收了楼大启这个爹的。

“我还有你。”楼大启拍了拍杨氏的肩膀，他起身拿着休书，交到了陈氏的手中。

陈氏发疯了一样，不可置信的望着手中的血红休书，发狂一般推了一把楼大启，他整个人都被撞向了巷子里的墙壁上。

这一撞，原本受伤的胳膊，又再次受到撞击，发出咯吱的声响。

楼大启痛的闷哼了一声。

远处的巷子口，屋檐之上，一缕深蓝色的身影，将这一幕看的一清二楚。

他唇角微微扬起，漏出了一丝浅淡的笑意。

陈氏不仅如此，还咄咄逼人，追到了楼大启面前，怒道，“好啊，你有种，居然敢休了我。可以，我为你生了三个孩子，今天把话说敞亮了。初三初四，可都是活生生的人，初二就是初一那个贱蹄子给害死的。你自己个应该知道，我儿子好端端的就死了，可初一那个贱蹄子还活的好好的。我这些年对杨氏已经够仁慈了。”

“初二.”楼大启开始细细的回想了起来，那是他第一个儿子，黄氏一直期盼要儿子，陈氏给他第一胎确实生了儿子。

初二三岁，那时还很小，比较贪玩。

杨氏当时端着盆子去了河边洗衣服，初一跟着她娘去的，可初二非要闹着去，初一无奈，只好带着弟弟去了。

可那一次，一去，回来时，便是冰凉的尸体了。

他的儿子就这么没有了，他记得，当时黄氏气得晕倒了。

他还狠狠的给了杨氏一巴掌，还打了初一。

也是因为那次之后，他开始疏离了杨氏母女们。

“初二已经死了，过去了这么多年，为什么你就放不下，再说了，当年初二死了，她也吓傻了，一直呆傻。老五也是被你逼成了现在的样子。算是平等了罢。”楼大启叹了一口气，他这辈子是做了什么孽，孩子一个个的都是这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