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断了生路
“哈,不劳主子挂念,我这身体能扛着呢。”敛逢大笑,随即看了眼敛城又抱歉道,“今日多有得罪,还望不要往心里去。”
“不会。”敛城依旧冰着脸,语气依旧冷淡淡的。
众人散去,敛心候在一边不敢近前,她很想走上去,关心下敛城,却始终不敢动容。
初一却是看出了心思,摇头无奈一笑,敛心喜欢谁不好,偏偏是敛城,这个冰窟窿,可不是敛心这种性子可以收服的。
出了内阁,雨依旧在下,风肆意的刮着,院子里的一颗老梅树叶子早就落了一大片,稀稀拉拉的在风中摇曳。
旁边则是种着三三两两的竹子,竹叶枯黄,落了满地。
雨打珠帘,此情此景,初一不仅全无困意,反倒是精神了许多,她立在屋檐下,静静的望着梅竹,笑道,“锦泰,今年可以喝梅子酒了,不过这空地大,不如再重一些花圃可好?”
“梅子酒?你倒是喝酒上瘾了,上次在钱凌屋内,你喝了不少吧?”锦泰语气略嗔怪,一个女儿家嗜酒并非不好,只是与两个男子一起,未免太过让人担忧。
初一仰脖大笑,杏眸微漾,干净如雪,“吃醋了?还是嫉妒了?不如,你我二人,今夜不醉不归?”
双指覆上她的桃唇,她微滞,浅笑看他。
“酒多伤胃,并无多大好处,你可是知道了黄氏的事情?”
自从初一泥泞着衣裳回来,遇到焦风,锦泰就知道,楼家的事情她已经知道了。
她假装不提,却事事显露了出来,她的心情并不好。
“知道了,又能如何?黄氏自小待我不好,又对我娘和老五百般刁难,她死了才好,与我何干?”初一凄凉一笑,这些话不是说给锦泰,而是说给自己。
黄氏死了,也不是她的错。
那是她的报应。
可她身上流着楼家的血,虎毒尚且不食子,她是一个女人,又如何能做到太狠。
锦泰剑眉微皱,将她揽入怀中,抚着她的后背温声道,“随心来,不要强迫自己。不过,黄氏毕竟年长,若是这次死了,你见死不救,必然村里的人都会误会你。你心下既是有了主意,便去做就好。”
“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只是若是黄氏死了,姥爷醒过来,要是知道,想来也是会觉得心寒。我想明天给姥爷做开刀手术,工具已经准备好了,这一套设备,是我寻了最好的工具打造的。消毒的药也备好了。若是姥爷醒了无事,我便救她,若是姥爷.那么她死不死,与我无关。”初一望着天边黑压压的天,苦笑了几声,只觉得疲惫不堪。
靠着的胸膛,环着的手臂,温热一点点的渗透进了肌肤里,暖暖的,很温馨,她靠在他怀里,不忍离去。
“好,明个我与你一起。”锦泰打横抱起了初一,送进了屋内。
床榻冰凉,被子也冷的厉害,初一刚躺下,被冷醒,她猛地拉住了锦泰。
“冷,我想起还有些东西要写,你来替我先把被窝暖热。这么冷,我睡不着。”初一娇滴滴的红了脸,下了地,便推着锦泰上了床榻。
他急声道,“我也有些东西要写,不如一起?”
“是无巧不成书还是压根就故意的想跟我一起亲近?”初一故意笑笑,她怎么会红脸?好歹也是大现代里的个中高手,在一个帅哥面前轻易红了脸,还怎么撩汉子?
果然,锦泰一笑,无奈摇头,下地取了笔墨纸砚,二人坐在案几前,面对而坐。
烛火阑珊,烛芯一点点的变短,蜡汁融了下来。
锦泰执笔,摊开的白纸上,迟迟未动。
初一也是静静的望着烛火发呆,墨汁低落在了白纸上,染了一片墨色。
“你可是在写明天开刀需要的东西?”锦泰见她发呆,温声询问。
初一一愣,点头笑笑,回神叹了一声,“是啊,却不敢下笔,我虽医术有精进,可究竟没有开过头颅,铁大叔的的伤在膝盖四肢,可姥爷的却在头颅上,稍有差池,我这辈子怕是良心不安。”
他抬眸,温和如水,“我信你,不如我们一起写,之后再商讨一下。你放心,他是你姥爷,也是我姥爷。”
“曲轩师父走了,也不知去了何处,却留下你在此,事事因我牵累,我实在是有些过意不去。可此次是姥爷,除了你,我也没有依附。姥爷若是好了,这辈子,你便是我的恩人。”
他轻声笑了,这气息饶到了烛芯,捻子一晃,发出一阵响声。
两人提笔,不过半个时辰,锦泰先落了笔。
初一踌躇再三,仔细的检查了好几次,确认无误,这才递给了锦泰。
“你且仔细帮我看看,可不能有丝毫的错误。”
“我必会仔细些。”
两人各自察看了一番,虽然先后有别,可内容相差无几,倒是初一的几处,让锦泰暗暗叫绝,钦佩不已。
他提笔做了符号,“这几个为何?”
初一一惊,以为有错,可细细看去,这几个必然不会出错,她解释道,“金银花具有消毒的作用,可以用金银花药汁用来对开刀工具消毒,以免细菌感染。另外,消毒液用处比较多,手术中的抹布,针线,必须全方位消毒。手术中,必须有除了你我之外的两人配合,我觉得敛容与瘸子可以。”
“我本以为你会选敛城。”锦泰一笑,遂又道,“瘸子熟悉杨老,自然在一旁,想来会顺畅许多,性子又比敛城稳重太多。”
初一点头,重新拿过一张纸,又写了药方。
锦泰看了药方,迟疑了片刻,“手术还未做,现在开药,是否过早?而且个中药材具有重复,相克。这药方是手稿?”
“医馆近日供药有些不足,张广哪里最近似乎不太顺畅,后天,我们去拜会下。我怕明日药材不够用,所以先姑且写下,明个让桃子先留意这些。”
锦泰会意,点头道,“张广怕是因为萧家的缘故,今天,我在街市上恰好看到张广从城阳楼里走出,是萧仪的大管事送的。”
“这家伙倒是墙头草,两边倒。此刻我药材种了还需要时间,也只能依附他的药材,总不能去萧家?他们二人一贯是敌对,突然之间走到一起,怕是没有那么简单。难道萧家是要断了我们医馆的生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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