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岛号海轮行驶在海面,海波翻涌,不时有波浪砸在甲板上。船艏破开海面,海面随着夏岛号的前行,翻起长长的水花,几只海豚尾随着船只,时而跃出海面,时而没入水中。张浩扶着栏杆眼睛注视着海面,心思却早就跑到了商岛。
商岛上的穿越众遭遇近万野人攻击,死伤惨重。死难者六十三人,其中有三十多名诈骗犯,重伤十九人,轻伤两百多人。昨天听到这个噩耗,张浩气得把茶杯都摔了。要不是那些兵痞驱使穿越众挖水渠,穿越众也不会遭到野人袭击。更让他生气的是,程团长手下将近三千官兵,却只派出一个连保护劳工,明明有精良的美制武器,却只给守卫水渠的部队装备燧发火铳,更可气的是,这支部队毫无战斗力,一看见野人就扔下穿越众撒丫子跑了。要不是野人为了争夺铁器引发内讧,估计在工地干活的两千多穿越众全得被野人赶尽杀绝,这次穿越众遭受这么大损失完全是这些国军兵痞的责任。
国军刚穿越过来占了穿越众的房屋,将穿越众关进集中营,已经令张浩十分恼火,他考虑到这些兵痞并没有做出糟蹋妇女、危害穿越众生命的事情,且同根同源,就没有兵戎相见,可是这一次兵痞们彻底把他惹毛了,他此行的目的便是将穿越众从兵痞手中解救出来。
在港口外巡逻的探索号轮船拦住夏岛号,国民党兵登上夏岛号,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运载违禁物品,这才引导夏岛号进入港口。
程团长率领几名心腹在码头迎接肖月朗,张浩登上码头,主动伸出手,同程团长那双粗糙的大手握在一起。
“张老板这是第一次来我的地盘做客,不容易呀!”程团长道。
“商岛不大安宁,野人闹得太凶,古话说得好,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我这个人虽然只不过是个商人,谈不上尊贵,但也不愿意轻易踏入险地。”张浩道。
“听说张老板在夏岛建了一座造船厂?这艘船想必就是你那座船厂弄出来的吧。”程团长道。
“这样一艘船一个月就弄出来了。”张浩炫耀道。
“厉害,我早就看出来肖老板不是一般人。”程团长竖起大拇指赞道,“张老板这里风大,在这里说话灌一肚子风,可不大好,还是去我的司令部吧,我备了薄酒,给张老板接风洗尘。”
一行人乘坐马车沿着一条铺满碎石子的道路走了几里路,一座小城出现在视野中,城区里所有的房屋都是简陋的窝棚,而城区附近的兵营却是清一色的小木屋,司令部建在城区附近的兵营里。兵营戒备森严,四个角用木架子搭了三米多高的瞭望塔,上面架上机枪,任何靠近兵营的目标都会遭到毁灭性的打击。
走进司令部,两个人坐下,寒暄片刻,话题便转到野人袭击事件上。
“我这次过来主要是为了慰问那些遇难的百姓家属,还有轻重伤员。”张浩道。
“死者已经安葬了,伤员也送到了医院进行救治,每一个百姓都很珍贵,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也很痛心,我本应率部深入商岛,将野人全部歼灭,为百姓伸张正义,只是部队在数次抗击野人进攻的战斗中消耗了太多弹药,无力实施全面清除野人的作战计划。”程团长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道。
“我理解程团长的难处。”张浩道。
“理解就好,理解就好。”
又说了几句没营养的话,程团长的副官过来邀请张浩赴宴。
张浩摆摆手,“程团长的美意我心领了,只是我不习惯坐船,这一路上吐的厉害,身体不大舒服,就不参加宴会了。”
“是这样啊!那就先请张老板休息吧,你也看到了城里全是窝棚,没有合适的住处,我已让部下腾出了一所还算不错的房子,一会就在兵营里休息吧。”
“我先去看看百姓,不去看一眼,晚上睡不好觉。”张浩道。
程团长派了一个配备了冲锋枪的警卫班跟在肖月朗身后来到城区。大熊、小虎、秃瓢等人钻出窝棚,围住张浩。
“姐夫,你把我扔在我姐不知道吧。”小虎情绪激动,一上来就兴师问罪。
“小虎,是我无能,让你们这些跟我过来的人吃苦了。”张浩沉痛地道。
“张老板你再不把我们弄回去,我们全得死在这里……”
“张老板,我男人被野人杀了,我还有两个孩子呢,可咋活呀!”
张浩被程团长的人监视着,无法向穿越众许诺什么。他匆忙发下慰问品,便在国军警卫班的簇拥下,狼狈地离开了城区。
夜里,张浩在兵营里睡下了,门口站着两个持枪的士兵,就连起夜,他们都陪着过去,张浩被软禁了,此时程团长的司令部里几位重要人物正在议事,客厅里坐着程团长、江亚轮船长顾海波、副团长姜斌,三个人都是烟鬼,一根接一根抽烟,弄得屋子里乌烟瘴气的。
“这个姓张的这次过来是啥目的?我总觉得这里面有鬼,你们说说看。”程团长道。
副团长姜斌在烟灰缸里弹了一下烟灰,抽了一口烟,道:“在这里咱们是老大,他不是有船厂吗?把他关在这里,拿枪顶在他脑袋上,让他把船厂和技术人员、工人让出来。”
“哎呀!那么麻烦,干脆把夏岛占了啥问题都解决了。”顾海波道。
程团长摇摇头,“我总觉得这个姓张的不简单,咱们明明把夏岛的人员全部带到这里了,可是没多久他就又弄了几千人。还办了造船厂,造船厂的机器、设备、工人是从哪里来的?是不是在这周围还有一个未知的岛屿,那里有他的基地,他可以随时从那里把人和物资弄到这边。”
“如果他在其他地方有一座城市,那么为什么他不在那里发展,非得把人弄到夏岛这个弹丸之地?”顾海波道。
“把姓张的吊起来,灌辣椒水、上老虎凳,管保有啥说啥,费那个脑筋干啥?”姜斌不耐烦地道。
程团长伸手轻轻拍了拍桌子,瞪着姜斌道:“你遇事就不肯动脑子,只知道喊打喊杀,谋而后动你懂不懂?不懂就找几本书看看。”
“打仗,冲锋陷阵没啥说的,刀山火海我都敢闯一闯,看书、动脑子,呵呵,我打娘胎里出来就不会。”姜斌道。
程团长不再理会姜斌,转头对顾海波道:“老顾,夏岛那个船厂对咱们太重要了,有了造船能力,咱们就可以造出更多的船,看看这个世界到底是怎样一个地方,咱们如果能找到陆地,就开采煤炭、钢铁,管理那里的人口,开办工厂……”
程团长想到美好的未来,两眼放光,越说越兴奋。
顾海波三十多岁,没有穿越之前,曾经在二战前的德国留学多年,学习海事运输专业,是个有头脑、有见识、有知识的人,来到这边后,程团长遇事就喜欢跟顾海波商量。程团长有人有枪,顾海波手底下只管着一百多个海员,为了生存,只能投靠程团长这个兵痞子。
“程团长,恕我直言,咱们没弄清楚肖月朗从哪里弄到大量人员,造船的设备、以及钢材,就不能跟他动硬的,我认为还是选择同他合作更稳妥。如果把他惹毛了,他躲到那个基地,再也不露面,咱们的船就断顿了。”顾海波道。
“也是,占了他的船厂,没处弄造船的钢材,船厂就没法造船了,咱们把他扣在船上,让他带着咱们去找那个基地,怎么样?占了那个基地不是啥都有了吗?”程团长道。
“咱们还是先礼后兵吧,我明天去摸摸他的底细,他若守口如瓶,那就把他扣在船上。”顾海波道。
“好,那就有劳顾老弟了,将来若占了一块大地盘,我管保给你一个施展才华的舞台。”程团长道。
翌日顾海波拎着两个食盒来到张浩的房间,“张老板,有没有兴致跟我喝两杯?”
张浩打开食盒,一股诱人的香气扑面而来,里面摆放的菜肴都是以海鲜为原料制作的。张浩这个时候感觉肚子饿了,“不错,色香味俱全,看着就有食欲,好,顾船长,我也正想找人喝杯酒,说说话。”
顾海波拿起酒杯,伸过去,碰了一下,一口干了,夹了块海参塞到嘴里。
“张老弟,我说句实话,你这次不该来这里。”
“为啥呀?”
“君子无罪,怀璧其罪。”顾海波道。
“你是说为了得到船厂,程团长想把我扣在这里?”
“有这种可能,不过我相信程团长不会鲁莽行事。咱们不妨换位思考一下,假如你是程团长,一个魔术师送上门来,会怎么对待他?”顾海波道。
“应该软禁起来,每日好酒好菜供着,直到魔术师妥协,向那人和盘托出他的秘术,以换取自由。”
顾海波没想到张浩这么开窍,不禁拍了拍巴掌,赞了句,“张老弟真是聪明人。”
“想知道我是怎么把那些百姓弄过来的吗?还有煤炭、粮食、船厂的机器、设备……”
顾海波道:“张老弟真是一个迷一样的人物,我一直在寻找答案,只是生性愚钝,越想越困惑。”
“你知道外星人,uFo吗?”
顾海波摇摇头,“肖老弟提到的外星人莫非是地球以外的某个星球上的高级生物?至于什么uFo,我就不得而知了。”
“你们来自1948年那个时空,而我来自二十一世纪,这都是外星人一手导演的。”张浩故作神秘地道。
“我从未见过外星人。”顾海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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