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个轻浮的时代,对于青少年学生,深受“古惑仔”影响的人数可不少。什么兄弟义气之类的可是那些不良青年挂在嘴边的口头禅,“兄弟,砍他”、“没事,我照你”,等等之类的话,自我感觉激情澎湃。初中还好,高中内所谓的帮派已经是屡见不鲜的事情,什么“斧头帮”、“青龙帮”等等,约架啦争地盘了,在当时可是流行的话题。每当所谓的社会帮派——是社会上真正的恶势力帮派,斗殴冲突,都会在校园疯传,以此来炫耀跟自己完全没有任何关系的社会有头有脸的“人物”好似跟自己走的很近关系很好一样。什么我认识这个大哥,这个大哥有多么牛X,大哥砍过多少人之类的,借吹嘘别人来抬高自己,这双中学时一些不学无术的学生惯用的手段,或许人的天性使然,当然这些吹嘘的学生当中甚至连大哥的面都没见过,长什么也无从知道。这些事情是我后来慢慢知道的,我这个农村来的单纯姑娘一开始哪里知道这些?
这几人朝我们走来,走路姿势吊儿郎当的,一看就不是正经人。他们有五六个,是从校门口停放着几辆摩托车那里走来的。他们多数都留着长头发,那种能将一只眼睛盖住的长头发,留着另一只眼睛来看世界,怪不得他们总是找不到人生方向,因为瞎了一只眼。虽然已经到了暖春,但早上还是有些寒意。但这几个人却穿着单薄,牛仔夹克不拉链,故意将肚皮和胳膊露出来,大脚喇叭裤配上一双篮球鞋。
但是我不会思考他们冷不冷,我已经意识到麻烦来了。
他们走到我们跟前拦住了我们进校门的路,这几个人年纪要比我们长,看上去大概在十七八岁或者二十岁的样子,或是高中生也或是无业青年。
带头的这个青年上前,他嘴里叼着跟烟,其他几个人没有叼烟,想必是带头大哥特有的待遇。“来,这边说话。”
他们推搡着将我们逼到校门口拐角处。
“你是叫吕秀,你是叫姚俊熙?”这个人说话流里流气的。
“对。”我说道,心里也是极为紧张,这几个人可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看样子不是好人,我一开始以为是宋宏志找的报复我的人。
“你们想怎样?”我还有害怕起来,看都不敢看他们。
“你们惹到麻烦了,听说你是这学校的大姐大?把我兄弟都不放在眼里。”
“不,不是....”我吞吞吐吐起来,于是更加确定他们就是宋宏志找来的人。
“告诉你,你们惹到东海了,知道东海是谁不?”
我想起来,宋宏志之前威胁我时也说过,“你是宋宏志的大哥吗?”
“什么?”那几个人突然间笑了起来,“宋宏志算哪根葱?说吧,怎么办?大姐大?把你的人叫出来我们在这里解决。”
“不是,她不是大姐大,不是社会人。”姚俊熙畏畏缩缩的辩解。
“啪”的一声清脆的巴掌声,那人给了姚俊熙一巴掌,把他的眼镜都打掉在地上。
“谁让你小子说话了?懂规矩不?”
姚俊熙弯腰捡起眼镜,这时我发现他脸上被打的地方已经红了一大片。这人出手可狠了,看来是用足了力气,可不比我们之前打架那样子——你推我拽的。
“你干什么,我们是学生,你们是大人为什么要欺负学生。”
“快点,说,怎么解决,也别说我们人多欺负你们人少。”这人说着,揪住了我的衣领,“哪天带上你的人,约架。”
姚俊熙这下又上来,他虽然知道自己的弱小,但还是勇敢上前,他拽住那人的手腕想拉开,但他的力气太小了,“你们放开她。”
那人可不客气,一脚踹在姚俊熙的身上,姚俊熙就这样被踹倒在地上,他捂着肚子一时间起不来。又一个人拉起姚俊熙,拽着他头发往他脸上扇巴掌。
我也急了,双手用力想拉开这人的手,但同样拉不开,这时我火气上来了,大声喊道:“你们放开他,一人做事一人当,有什么冲我来。”
揪住我衣领这人放开我,恶狠狠的说道:“这妞长的还不错,要是不敢约架陪我睡一宿也行,以后我罩着你,没人敢欺负你。”说着,又是一阵肆意奸笑,接着又是一些不堪入耳的话。
我将姚俊熙拉到我身后,他们说的这些话我都明白意思,这些人就是一些臭流氓,要对付这些流氓我根本没有任何办法。好在这时拐角住着的居民大爷出面了。
“你们干什么?你们这些社会青年不干好事,找这些学生娃的麻烦。”楼上一位大爷打开窗户说的话,接着楼上其他窗户也都探出人说些谴责的话。
“你们赶紧走,再不走我打110了。”
这些青年引起公愤,他们知道再这样下去也没有好处,于是恶狠狠的放下一句话“你们等着,我还会来的”,就走了。
等他们走后一会儿,我蹲下来再也掩盖不了内心的脆弱呜呜的哭起来了。倒是姚俊熙没有哭反而安慰起我来,他挨打的不轻,我不过是受到一些羞辱。
“别担心,我跟我爸说,我爸认识公安局的人,别怕。”他的语气是那样坚定。
他拉我起来我们一起回到教室,已经错过了早自习。
下课后我找到宋宏志,我要他不要找姚俊熙的麻烦,有什么事情我们两个解决,虽然我内心害怕但我还是很傲强,我不甘示弱。
宋宏志告诉我说这几个人不是他找的,是班长余清华找来的,目的其实并不是完全找我麻烦,主要是找姚俊熙麻烦,因为姚俊熙不给班长面子。宋宏志把之前的事情全盘告诉我,这时,我才知道余清华是个彻头彻尾的小人。
接下来班主任老师也找过我问姚俊熙被谁欺负了,我一五一十的将事情的前后经过跟她说清楚。姚俊熙因为被打的些重还修学两天进行治病。
我回家后将整个事情也跟父亲说了,父亲的意思是花钱摆平,必定我们刚到城里也不怎么认识人,给那些恶势力送点钱道歉,让他们别找麻烦了,其他也再无其他办法。
正当我们家为这事情张罗时,这天中午我跟姚俊熙放学回到小区门口时,又遇到到几个人围住我们。
不过这次的来人较那些流氓青年不同,三个都是中年人,他们从一辆黑色桑塔纳轿车上下来,看来是些有身份的人,从他们较为正式的着装上也能看出来。
走在前面这个人拦住了我们进入小区的路,他面带善意,问我们是不是他们要找的人。
我内心一慎,以为又遇到麻烦了,但看上去这几个人并非流氓地痞之类的,也就不怎么害怕。
“我是东海,你们不要怕,这次找你们是告诉你们没什么事了。”
这流氓大哥居然是这样一幅形象,简直颠覆我的认知。
东海接着说道:“你们的事情我都知道,都是我手下那几个小弟惹是生非,现在没事了,是我管教不好,你们放心,以后没人敢找你们麻烦了。”
这事情就这样解决了,后来我才知道是姚俊熙在大学当教授的父亲出面解决的,必定姚教授官场上认识有熟人,很多官员听过他的课。
这事情过了几年后,大概是在我大学将要毕业时,一次回家听我妈说这个恶老大被抓起来了,是全市严打整治中被抓的,他那些作恶多端的手下也都抓的抓跑的跑。多行不义必自毙,出来嗨失踪是要还的。
这次风波过后,可谓一路风平浪静,真的没有社会闲杂人来找过我们麻烦。我们安心学习,相互比超,成绩都很优异。
春华秋实,冬雪淹没过枫霜;暮去朝来,西风吹尽了沧桑。窗外的那颗雪松树茁壮了不少,走道两排的水杉树也能带来更多的阴凉。小区内有人添置了汽车,可不止听到单调的自行车铃铛的声响,还时不时能听到汽车喇叭的鸣笛声。我们各自成长,玩火的游戏也不再热爱,一批批的玩具让我不断放入衣柜里。一切照旧又不依旧,生活平淡时光流逝,一切发生的都是那么杳无声息。
一直到高二那年,一切发生了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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