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宝儿发烧了

随着小孩一天天长大，小芝的儿子宝儿也开始咿呀学语了，自从有了宝儿后，小芝把他当成了她生命的一切，宝儿经常晚上起来玩白天睡觉，小芝也跟着熬了不少夜，白天更没有精力照顾花儿，任由她自己玩，遇到她闹，小芝嫌她吵就会骂她一顿或给上一巴掌，花儿成天没有朋友玩，经常一个人在自家院子里自言自语地玩耍，玩的最多的就是泥巴或者自己扮演过家家了。

深秋的晚上，小芝和孩子们吃完饭，柳儿帮老黄把饭热在锅里后，关好厅堂的门后带着妹妹们进了里屋睡觉，宝儿今晚总哭，也不愿吃东西喝奶，小芝抱着他来回在屋里踱着步哄着，他还是时不时哭，小芝边哄边道：你爹个死鬼，只会生娃不会养娃，都这个点了也还没见人回来。她在里屋来回踱了会，看见宝儿脸红红的，用手探了下他的额头感觉有些烫烫的，又探了探自己的额头，对比了下估摸着是宝儿发烧了，于是急急忙忙推开柳儿他们的房门道：柳儿，柳儿，你快起来，你弟弟发烧了，你穿好衣服拿手电筒到村道上看看你那短命的爸爸回来没？说完转身离去时又催促道：你快点，赶紧地啊。柳儿赶紧下床穿好衣服拿了手电筒吸了双拖鞋就出去了，芳儿、花儿还没睡着，这会看到姐姐出去了都有点害怕地躺在床上。柳儿站在村道上，秋意凉凉，她不禁哆嗦了几下，拿着手电筒始终照向老黄回家的路。过了一会，听到好像远处有自行车的铃铛声传来，她又往村道上跑前去些，果真看到是她爸爸回来了，她大喊着：爸爸，宝儿发烧了，妈妈着急让我上这儿等你快回去呢。老黄一听，担心道：宝儿烧了多久了？柳儿道：吃晚饭的时候就不爱吃东西了，一直哭呢。老黄让柳儿坐在自行车后座上，边赶紧往家的方向骑边道：都烧这么久了不把孩子烧笨啊，你娘真是个蠢货，发烧了让你上这来等我做啥子，不会自己送到诊所去吗。他一着急没看清路，自行车被石子绊了一下，差点俩人都给摔了下来。

刚回到院子里，小芝就抱着宝儿跑了出来，道：你个天劈的，天天这么晚回来，还让人活吗，宝儿都发烧了，你还管不管。边说边抽泣起来，老黄不耐烦道：哭哭哭，就知道哭，就不晓得带他上诊所去看看吗？说着用自己的额头靠了靠宝儿的额头，感觉烫的很，转身赶紧接过柳儿手中的手电筒，道：赶紧坐上来，得带去诊所看看。小芝抱着宝儿坐上了后座，老黄忽然想到留着柳儿他们几个女孩在家不安全，又让小芝他们先下来，吩咐道：柳儿，你进屋去带好妹妹们睡觉，我把大门的门锁上，你里面的门梢别插上啊，等会爸爸回来了自己开门就好了。柳儿嗯了一声就进屋去了，老黄拿着平常锁门的锁把大门锁好，又让小芝他们重新坐上后座，他把手电筒一端含在嘴里，照亮着路，带着他们上诊所了。

来到村诊所后，看到诊所的门已关了，老黄让小芝拿着手电筒在诊所门口等着，他上村医马路家找人去了。马路正在家里睡觉，听到一阵急急的拍门声赶紧起了身，刚一打开门老黄就急急道：马医生，我家宝儿正发高烧呢，赶紧上诊所帮我看看吧。马路披了衣裳拿了手电筒随他出来道：你别急，孩子发烧都有个过程的，这黑灯瞎火的你咋也不拿个手电筒过来呢。老黄道：孩子他妈抱着孩子在诊所门口等着呢，我怕他俩害怕，手电筒留给他们了。马路坐在老黄自行车后座上闻到老黄身上一股很重的馊味飘来，仔细看他的头发都湿成一坨紧紧贴住头皮了，问道：老黄，孩子发烧多长时间了？马医生，大概一两个钟吧，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我那蠢婆娘一直在等我回家，这不刚回到家就把孩子送过来看呢。马路安慰道：发点烧也许孩子是在长身体呢，等会打两针就好了。老黄悬着的一颗心又放松了点，道：我知道你肯定能搞定的，前三个孩子有点不舒服，哪个不是你给看好的。说着俩人到了诊所门口，马路进屋拉亮了灯，老黄接过小芝手中的的宝儿抱着孩子坐在了凳子上，马路拿出一支水银温度计，让老黄放进孩子腋窝先测下体温，接着一手拿手电筒一手拿了支棉签撬开宝儿的嘴巴看了看咽喉，道：嗓子处红红的哦，哭的时间久了，咽喉发炎了。小芝小声问道：要紧吗？马路回道：等会先看看体温吧。

等待孩子量体温的时间里，马路不由的仔细打量了下小芝，平常很少见到她出家门来，以前他们闺女生病多半都是老黄自己带过来看病的，这是一张多精致多白的瓜子脸和水灵的眼睛啊，只是脸上的表情有点生硬，若有点笑容那该更美了，身材凹凸有致的，标准的一个美人坯子，他再看看旁边的老黄，不禁心里一阵感叹：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屎上了，他老黄就有这个牛屎命。马医生，体温计可以拿出来了吧？老黄大声问道，他刚刚已经注意到马路打量小芝的表情了。这一声把马路的思绪给拉了回来，他回道：差不多了，拿出来吧。拿出来一看温度是三十九度五了，马路道：高烧，要赶紧挂瓶点滴。说着转身拿了两颗退烧药用纸包住压成粉末给老黄，让他先给孩子服下，又转过身开始配退烧药水。老黄接过药，他只管急着送孩子看病，啥也没带过来，这会向马路借了他的勺子倒了点水冲好药，孩子还在哇哇大哭，老黄让小芝抱好孩子坐到凳子上，自己拿了药水，一手用力固定住宝儿的头，小芝又抓住宝儿的两只手，就这样把药给灌了进去。马路配好药后，给孩子找血管注射，三个人折腾了好一会才注射好，小芝看到孩子哭的嗓子都有点哑了，自己也不禁一颗颗泪水往下掉，这一幕刚好被马路瞧见了，他见她梨花带泪的样子，更觉得有如《红楼梦》里头林黛玉般的美，真是楚楚动人，我见犹怜啊，他又在心里感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