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老六带人看彩石

村民老六，上有五个姐姐全部嫁人了，因他在家排行第六又是独子，故家人一直称呼他六儿，从小惯养长大，小时候常常干些“顺手牵羊”的事情，长大成人后成天游手好闲，每天到各村及县城晃悠，村民称呼他为老六。老六家自家的田地全由年长的父母操劳及有姐姐们的帮忙才能完成，村民们平常都不太爱搭理他，偶尔空闲时听他吹吹牛打趣下，拿他取笑一番。

在一个稍微有点凉的上午，老六突然带着几个外村人出现在木每家所在农田的山脚处，他们拿着锄具在山脚处挖了些泥石，递给了一个戴着墨镜夹着黑皮夹的油腻胖男子手中，胖男子拿着泥石仔细端详后，又递给了身边一个年龄稍长于他戴着老花镜的男人看，老花镜男人看完后又对着胖男子说了些什么，胖男子边听边点着头，老六就站在他俩旁边，哈着腰似是十分恭敬般。

在山脚待了一些时辰后，老六又带着他们沿着山脚的路一直往国道方向走，边走边指指点点向这些人似乎在介绍些什么。山脚干活的村民见到这一行人穿着不似普通人，纷纷在一起议论了一番，他们摸不透这平日里好吃懒做的老六带着这些人要做些什么，难不成这老六时来运转了了，攀上了什么贵人了，要整什么新花样出来了？于是，干活的村民们在议论番后一致决定让村民华仔晚上去老六家探个究竟。

吃过饭后，华仔来到了老六家院门前。老六家的房子还是曾祖父留下来的，已住了好几代人了，房子外墙粉刷的白石灰多处都跌落了，露出了黄泥土墙，房顶的瓦片多年未修整，下大雨时，堂厅里经常摆着脸盆、水桶接着漏下来的雨水。说是两层楼的房子，二层楼上只有横梁，未用木板铺平隔层，二楼自然起不了什么作用。一楼有四间房，除了两间睡觉的屋子外，其余两个房间里都乱糟糟地摆满了农作物果实或农耕工具。老六已经三十多岁了，还打着光棍，平常见到女人，不管胖的瘦的，时常是盯着不放，趁人不注意时还要摸上两把来戏弄。村里的女人们见到他有躲的，有对他装作凶巴巴模样唬他的。自打老六成年后，就喜好游手好闲到处跑，家里又穷的响叮当，到现在都没人敢帮他牵线做媒。

华仔站在院门口喊了几声老六，他可不想走进老六家的堂屋，生怕那一屋子里难闻杂在一起的各种气味呛着了自己。老六听到声音没隔会走出了院子，嘻笑道：“我说你喊个啥呀，难不成请我喝酒呀？”

华仔正儿八经道：“喝酒是自然的，就问问你，今天白天在山脚下，你整的是哪一出啊？”

老六一听他是为这事来，一下得意起来，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眼睛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斜视着华仔道：“怎么，你对这事也有兴趣？”

华仔接话道：“这说的什么话呀，我们几个人的责任田都在山脚下，自是关心了。”

老六又换了个姿势，斜倚在了院门上，伸起一只手指到嘴里剔了会牙后，随口呸了一口唾液在地上，继续卖着关子道：“想要知道咋回事，你还是备好酒后，我慢慢再与你说。”

华仔不想和他绕弯儿，有点不耐烦道：“老六，我可代表大伙今天当面和你说了，你别净整些乱七八糟影响耕种的事，要不然大伙和你没完。”他见老六嘻皮笑脸不答话，便有些怒气地走了。

老六对着华仔的背影呸了口唾沫，咕哝了句：“啥玩意。”便向厅堂走去，还没跨过门槛，想想有些不对理了理身上的衣裳后又转过身往外走，走到村里小杂货店处赊帐买了两瓶啤酒、两包烟、一袋多味花生，径直来到了村支书家。

村支书吃过晚饭正在里屋看那台小黑白电视机的节目，电视天线发射信号不太好，小黑白电视机时而传来一阵莎莎声响后才又跳回到了节目上，村支书看的也有些闹情绪。听到妻子说老六来了，便走出堂厅来，见到老六手上拿着烟和酒，想着这小子是整哪一出呢，不过正好有人给他解闷来了。

“叔，您看，我给您带来了您喜欢的这一口来了。”老六一脸嘻笑着晃晃手上的烟和酒道。

老六父亲和村支书算是堂兄弟的关系，村支书虽心里瞧不上老六家，但面子上也不会给他家里难堪。便道：“六啊，你来了呀，坐下吧，找叔喝酒来了？”

老六一边把烟酒放在桌上一边笑着点头道：“叔啊，我哪敢和您平坐着喝酒呢，我呀今天特意孝敬您来了。”说完拿起一瓶啤酒放在嘴上用力一咬便拧开了瓶盖，又一把撕开了多味花生袋口，递到村支书面前。

村支书抓了几颗多味花生抛进嘴里，知道老六不务正业，也没什么正经事会求他办的，便道：“说吧，想和叔唠嗑点啥？”

老六把酒瓶往村支书面前递近了些，道：“叔，来，您喝啊。”见村支书接了他的酒瓶，又满脸堆笑道：“叔，您对侄儿可真是爽快。叔啊，侄儿这些年在县城晃悠做工，认识了一个开彩石厂的老板，这老板可有钱了，他看中了咱村东头的山，想在那里采些彩石到厂里加工。”

村支书没想到老六找他唠嗑这种事，老六在他和村民的眼里向来不务正业，谁都不知道他这些年在各村和县城晃悠做了些什么事，这会他自说攀上了老板，他听着一点都不信，打掉他的牙都不信，便随便打发道：“六呀，你不种庄稼哪知道呢，咱村东头那片荒山乱林的还有什么彩石可挖的，最多安放下祖先。你呀能认识什么老板的，这年头自称老板的多呢，别被人家坑了呢。”

老六见村支书不信，又嘻笑道：“叔啊，您不信我可以，您可别和钱过不去嘛。”

村支书觉得老六又要开始吹嘘他自己了，瞧瞧他家那穷酸样，倒还有本事在这吹着能帮他村支书带来钱财，真是有趣的笑话。便一口打发老六道：“要是那片山能给我挣钱，谁爱怎么挖就怎么挖，挖不出宝贝也别自找麻烦。”

老六听村支书这么一说，便嘻笑着怂恿他对刚刚说过的话打包票，末了还不放心，等两瓶酒快干完时，硬是磨着让他立了张保证字据才笑嘻嘻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