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天仙瞳

破烂的木屋前

徐叔，到了。

小乞丐推开门，进门一股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

入眼一个头发花白，衣服上布满霉斑的佝偻老人躺在稻草堆上，旁边是几个编好的竹篮。

或许是听到了开门声，他转过头，双眼泛白，显然是一个瞎子。

灵儿，回来了。

嗯嗯，爷爷，我把人给你带回来了。

佝偻老人挣扎着，小乞丐急忙去抚起。

他泛白的双眼朝向徐衡。

徐衡能从老人身上感到一股很重的腐朽之气。

这老人要死了，这是徐衡的第一念头。

佝偻老人拍了拍小乞丐的头，拒绝小乞丐递来的干粮。

去老郑家给我订一个寿屋吧。

小乞丐点了点头，就出门了。

佝偻老人艰难移开身体，咳嗽了几声。

远方人，坐。

依眼坐在了旁边的草堆上，识海中的紫色光球，颤动了一下。

徐衡一惊：你是在等我？

佝偻老人笑了笑：老夫叫泪明，天生能看见亡魂，所以一穷道士发现后惊为天人。

收我为徒

而我在易算仆挂上有些天赋，

师傅死后，没能继承抓鬼降妖的衣钵，只靠算命谋生，因为讲的明白，人们叫我讲明。

儿媳早产死去，眼睛失明，儿子上山采药医我眼疾被虎食，老伴儿，在去寻儿子的路上，被狼给叼走。

丧葬费将这个家给掏空。

这些在我第一次为自己占仆时，就已经预测到了，我想要改变，却推动事情的发生。

直到你的出现，一步步的自证预言。

或许是说怎么多话体力不支，他语气无力轻微：不该明白那么多的，实在太累。

以至于我都不会去向命运表达愤怒。

佝偻老人眼皮下垂：我要死了，我也准备好了死去。

又回光返照般，他握住徐衡的手：如果我能为你带来些什么，请你照顾好灵儿。

徐衡沉默的听完老人回忆他的一生，点了点头：好。

为了让老人放心，徐衡承诺：我会收他为徒。

佝偻老人安心的闭上了眼，再无气息。

脑海中紫色光球发出光芒。

徐衡没有关注，他将老人的尸体放置在草堆中。

一会儿，出门的小乞丐回来：爷爷，我挑好了。

进门看见躺在床上的佝偻老人没有像往常一样问候他。

小乞丐一怔，愣神许久后，他平静的走到木屋一侧。

将一块不起眼的石头扳开，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里面是一串串小钱铜板，这是他编竹篮为爷爷攒下的棺材钱，他来回数了数。

确认后，拿起新编的竹篮伴随盒子内的叮当响出门了。

徐衡默默跟在小乞丐身后，叹息。

他连徒弟都做不好。

现在却要去学怎么做一个师傅。

……

清晨，雾气蒙蒙，露滴将路边的小草压弯了腰。

碧绿的竹林间，徐衡与小乞丐挖好了坑，

将小乞丐用所有积蓄，加上竹篮以及买棺材老汉的怜悯换来的别人不要的二手棺材放入坑中。

林间添了一座新坟。

小乞丐跪在坟前磕了三个头。

没有眼泪，年幼的他早已学会了死亡。

再看了几眼后，转身离去了。

徐衡跟在身后：咱们去哪儿？

小乞丐继续走着：早上的竹子好砍些。

徐衡与他并肩，拍了拍小乞丐身上的尘土。

带着早已准备好的工具，来到一片竹林间。

小乞丐将挑好的竹子砍下劈成竹片，

徐衡把竹片划成细细的竹篾：这个怎么编啊？

小乞丐起身拍了拍徐衡身上的尘土。

拿起两片竹篾叠成十字形，

我教你。

………

午时，大街上人来人往，徐衡与小乞丐蹲坐在一堆竹篮前，眼巴巴的看着行人经过。

时不时徐衡与小乞丐吆喝两声，引起行人几番侧目。

便再没人关注。

几个时辰下来，一个也没卖出去。

徐衡看着小乞丐：灵金啊，平时一天能卖几个竹篮子。

小乞丐口干抿了抿嘴：生意好时，一天能卖五个呢，只是现在打起仗了，生活都紧张了。

徐衡摇了摇头，意识朝紫色光球探去，

先天仙瞳，能通阴阳，调五行，仗刑罚，是为天眼通。

紧接徐衡双眼炽痛，徐衡本能的吞气吐纳。

然而没有灵气灌引，

倏然

因为精力都在调节眼睛上。

肉体控制不住，气势外放，徐衡一把将泪灵金推开。

下一瞬，周围的竹篮承受不住气势炸开。

人们惊恐散开，躲远围观

徐衡将身体的暖流涌入双眼。

不适感才开始消失了。

双眼流出两滴鲜血。

长吐一口气，身体回归平常。

擦了擦脸拉着泪灵金就要离开此地。

仙师留步。

一个穿着名贵绸缎的中年男人，带着两名仆人从人群中走出。

他作礼：小人富仁怀见过仙家。

徐衡皱眉：何事？

富仁怀气平声柔；小人家中最近频犯诡事，夜中噩梦连连，家中牲畜接连死去，

恐有妖物，还望仙师随小人前往诛邪，事后必有重谢。

徐衡看着满地的竹片碎屑：还请带路。

请，

路上泪灵金拉住徐衡附耳道：徐叔，我看到他的额中有一股黑气。

徐衡讶然，看向泪灵金

他注意到从佝偻老人死后，泪灵金的双眼就开始变化，点点金芒隐没，

徐衡想起佝偻老人的泛白双眼，手附在泪灵金额头。

暖流顺手涌入额头双眼，

泪灵金只感一阵舒适，眨了眨眼，眼睛的那股炽痛感消失了。

先是惊讶了后又觉得平常，毕竟自看见徐叔一只手就轻松举起了木棺后，

其他的就都见怪不怪了。

一路终于来到个豪华的四合院。

富仁怀见机的为徐衡们安排好膳食。

还算丰盛，鱼肉皆有。

从没见过这种世面的泪灵金咽着口水，那敢下嘴。

徐衡要了一壶酒，将下人支开后。

大口吃肉喝酒，一旁的泪灵金见此彻底的放开了自我，狼吞虎咽起来。

你小子慢点儿，

吧唧吧唧，

哎哎哎，臭小子给我留点儿花生米儿！

哧溜哧溜！

………，啊呜啊呜

舔了舔手指的泪灵金，好奇的想去拿徐衡手中的酒壶。

啪，徐衡轻拍了拍泪灵金的额头。

谁知道是抠门还是什么，他劝导道：小孩子家不能吃，辣肠子的。

随即几大口将剩下的喝光。

泪灵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