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股,顺着墙面流淌的浓黑汁,迅速向下流动着,蔓延着,宛若盛开的,巨大的食人花,要吞噬掉整间囚牢。
“我装?”躺在稻草垫子上的她,听到这句话后,更加二丈摸不着脑袋,“我装什么了?”
“你被那几个变态折磨的,脑子坏了?”她一屁股坐在右侧墙根旁。
“我被人绑架,然后有块飞石,然后……”她急切地讲述着,发生的经历,可又觉得这么说,就连她都很难相信,而且,越描述越觉得不可思议。
奇怪,刚才明明坠崖,看见洒漫阳光的奇异山谷。可现在怎么会在这里?面前的姑娘,瞧着十七八的样子,一脸的稚气,嘴巴说话倒很厉害。坠崖没被摔死,现在快被她给说死。
墙上的浓黑汁,还在不停的,向着墙根方向,无限蔓延着。
“怎么样,我和你说过,她的脑袋,崩了。”
“就剩下我们三个姑娘,人不人,鬼不鬼的,别再互相取笑谁。”头发又长又密的姑娘,此时说话的声调像合唱团里的女低音般沉闷,缓慢,像一名行走在午夜中的失魂人。
“你看见什么?”她觉得,也许这个姑娘,知道点什么。
“当我们的身上,没有可再用的东西,失去价值时,一切就会结束。”她冷冷地说道。
她越听越觉得可怕,脑子里顿时闪现出三个字一异囚亡。
“没有人,会来救我们吗?”
“你有家人?”长发姑娘的双手,一把将额头前的长头发全部掀到脑后。
“我有父母,还有姑姑。”她低声答道。
“是他们把你卖到这里的吧?”妮娅高声插了一句。
“不是!我父母很疼爱我,我从小是姑姑带大的,我刚说过,我是被绑架,坠崖后,来的这里。”她觉得气愤,心里愤怒的一阵拧巴,一个小姑娘不分青红皂白,无端诽谤她的亲人。
“真可笑,坠崖还能活着说话?你把自己说的,像天外来物一样。”妮娅坐在地上,双手紧紧地抱着双膝。
“或许,是自然界里的某种化学物质发生裂变吧,一股神奇未知的能量,让我活下来。”她恢复些体力,边说边直起上身,她挪动着屁股,把身体挪动到靠着左侧墙根旁。虽然,连她自己也不相信这个说法,但是,好像也没有其他的解释可以解释清楚,是怎么回事。
“梦吧,你的意思,你一跳,变成一个小仙女?哈哈,这里,就你最能编造,天外来物!”妮娅笑得更加起劲。随即,她灵光乍现般,猛一抬头,双手捂在嘴上,她闭紧双眼,整个人的精神状态,沉浸在恐惧的氛围中。
嗯?怎么一会儿一个样子,瞧着怪怪的?她看着对面的妮娅,神兮兮的神态,心里一阵诧异。
“咚….咚…嚓…”一阵沉重的声音响起,像砸夯一样地震动音。
整间囚牢,震动着。
由远至近,越来越近……
“邦…邦…邦…”一阵杂乱的,敲击铁栅栏的声音响起,震得人耳膜凸胀。
她随声抬头一看,一脸猥琐相的家伙,正站在囚牢的铁栅栏外,肥赘的肚子像一口熬着肥油的大锅,高耸的肚尖触碰到铁栅栏上。
“叽里呱啦,侃大天儿的本事,还真不小啊!”他的嘴里正叼着一根野草的根茎,细长的根茎伴随着他一张一合的嘴巴,上下不停地抖动着,脏皱的手里正握着一根木棍,这木棍足有碗口粗,可以瞬间打爆任何物体或者是人的头颅。
妮娅惊恐万分,她睁大双眼,双手更加用力的捂着嘴巴,不住地摇着头。
长发姑娘却好像什么也没有听见一样,她双腿交叉,盘坐在铺满稻草的地面上,她垂着双肩,向着身体左侧,铁栅栏方向,下意识地歪一下头,她的眼神,发散着,不知道她在看着什么,她长长的黑发早已被污垢粘连到一起,又黑又硬,上面还挂着几根杂乱的稻草。
她看着眼前发生的状况,心里恐惧不安,这是在梦境里?真希望,只是一个梦,赶快醒过来吧。她闭着眼睛,抬起右手,用尽全身积攒不多的力气,使劲掐着左侧大腿的内侧。
啊~疼~啊,痛感,真实的袭来,痛的她,咧着嘴巴,差点叫出声。
再一睁开眼,依旧是铁栅栏里衣衫褴褛的姑娘和铁栅栏外的猥琐男,并且闻到阵阵难闻的异味。
都还在,没有消失,太可怕了,不是梦,为什么,在这里啊?
“你们三个,再叽歪,扔到海里,喂鲨鱼!”一张布满硬胡子渣的大脸,向身体前方探着,随后,“呸”一声,他把嘴里一直叼着的野草根茎啐在囚牢内的地面上。随后,他轻蔑地转身,哼着不着调的小曲,转动着手腕,摇晃着手里握着的碗口粗的木棍,这木棍在他肥厚的手掌中,像一件儿童的塑料玩具。
“明天,给你们试试研制的,最新款,我去睡觉,姑娘们!”
“咚嚓…咚嚓…”的声音,又重新回响在整个囚牢中。
现在,再听这串邋遢的走道声,还有,刚才这家伙说的什么最新款,让她顿时,感到头皮一阵阵的发麻,怪不得,原本盛气凌人的妮娅,突然有反常的反应。
“什么最新款,是什么意思?”她看着距离最近的长头发姑娘,她压着嗓子,轻声问道:“他要把我们怎么样?”
“这不会是真的,不,会是真的……”她突然冥想般,自言自语,她向着囚牢的顶部伸出两只胳膊,她仰面抬头,双眼紧闭,胳膊高高地举过头顶,像是在祈求神灵的帮助,又黑又硬的头发顺着她脸庞的两侧,缓慢的划开。
她感叹,那分明是一张清秀的,年轻的面孔,但是,眼神却异常的空洞,她的身体似乎已经被掏空。
“你在说什么?什么不?”她急切的,想知道答案,这一切发生的真实而残忍,原本认为,可以从长发姑娘的口中听到一些答案,但是,看着现在的她,一副被囚牢折磨得失心的样子,看来,是问不清楚了。
在这个未知,魔幻的世界里,连最后一丝,活的希望都濒临破灭。
她的脑子里顿时又闪现出三个字一异囚亡。
影视剧中的囚犯,一般都会经受各种非人的酷刑,最后,死的比较难看,有的甚至死不见尸。
“我们会像其他人一样,没人知道我们的死因,也没人发见我们的尸体。”坐在囚牢另一侧,稻草堆中的妮娅,缓慢松开,一直捂在嘴巴上的双手,绝望的眼神,望着对面的她和长发姑娘。
妙瑛,抬起右手,整理着前额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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