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化验结果

2024-03-08 作者: 能文善舞
第二十章:化验结果

“献血了?”赵院长的手里举着一张化验单。

她站在赵院长的面前说:“是,我还想问,我的化验结果。”

“有可能……”赵院长低着头,看着化验单,想了一下,继续说:“化验单上的结果……你下楼,到血站,再抽一次血,我看看。”

“他还需要血吗?”

“于教授,你看……?”赵院长歪头问。

于教授坐在沙发上,摇了摇头,又摆了摆手。

“暂时不需要,明天转到普通病房区。”赵院长抬头看着她。

她伸着手问:“赵院长,我能看下化验单吗?”

“嗨,这个不算数。”他三把,两把,把化验单撕的粉碎,随手,将碎纸片扔在地上。

“他不需要再用血,我不会再去抽血化验。”她说完,立刻离开院长办公室。

面前的赵院长和以前,不太一样。到底是哪里不一样,也说不太清,只是来自她第六感的预判。

楼梯间里的对话,又萦绕在她的脑海中,又飘荡在她的耳蜗中。

还有这个于教授,他完全陶醉在崇拜者和媒体前呼后拥的状态中,一副很享受的样子。现在的赵院长也非常袒护他。恐怕以后自己回到研究所里,话语权和其他权利,都会减少很多。而且是否会受重视,都不好说。

她的心里七上八下的。下一步该怎么办?

如果现在站出来,首先,她没有充足的证据,无法证明。实验室的实验过程都是相当私密的,不知道这次,是哪里出了漏洞。再说,现在,他正是火爆的时候,就算她站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尤其是那些女性崇拜者们,她们会像钢丝一样的扎人,直到把她扎得遍体鳞伤,说她是蹭热度,甚至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把她骂的狗血喷头。

不说远的,就说近的。如果把这件事和赵院长说,以刚才他的态度,估计接下来被挨骂的还是她。

你凭什么,怀疑,刚刚获得大奖的人?

你怎么,嫉妒,恨同行?

他的成绩,就是研究所的成绩,应该祝贺。

你想出名,想疯了吧?

她按下医院直梯里的按键。随着直梯的移动,她想好,这件事,不能急,急也解决不了,现在,只能将它,深深地,放在心底,从长计议。

釜底抽薪,卧薪尝胆,胯下受辱,一串四字成语,在脑海中不停的闪现。她快被激发成古汉语专家,将来转专业,做一名古汉语的研究员?

“你可回来了,”站在病房门口的妈妈,一把拉住她的胳膊说:“等你半天,他一直在叫你。”

她看着病床上,虚弱的爸爸,她把刚才心里想的事,全部抛到脑后。

她知道。现在,照顾父亲,才是最重要的头等大事,这个世界,他最重要,他需要她。

“头,好痛……”他睁开了眼睛。

一道蓝光闪过。

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她揉揉眼睛,再看,又什么都没有。

视网膜出了问题,还是,又产生了幻觉?

赵院长撕碎的化验单上,写着什么?她突然意识到,也许事情没有表面那么简单,这时,眼球又干又涩,她快速地眨了眨眼睛。

“眼睛怎么啦?”他说:“工作,太辛苦了吧?”

“没有,最近气候干燥,上火,眼睛跟着不舒服。”她调皮地转了转眼球。“咱们明天,可以转到普通病房。”

“这么快?”妈妈惊讶地站起来说:“今天,刚做完手术啊!”

“我好多了,没大事,可以去普通病房。”他在病床上挪动着身体说:“重症监护病房,一天的费用高,浪费钱。”

她突然灵机一动说:“你还记得,今天早上,被推进手术室时,有什么异样?有人说了什么吗?”

“异样?说什么?”他的双眼,直直的看着前方。

“对,早上的时候,意识里或者感应里,有没有,留下什么特别的?”

“特别的……”

“闭着眼,好好回忆,病房里有什么不同的吗?”

“你把他当神仙?”妈妈问说:“难道有外星人来过?”

“嗯……”他闭上眼睛,静静地陷入回忆中,他说:“有人换了输液袋,好像还提过鼻子,我被人推走,我想叫你,可是,嘴巴张不开。”

“在手术室里呢?和第一次手术有什么不同吗?”她紧跟着问。

“麻醉的药劲很大,针头扎的深,又痛又麻,什么都不记得了,是……”

“想起什么?”

“第一次手术后,我只是感觉胸口一个地方别扭,现在我的头,也别扭。”

“怎么别扭?”

“说不清,可能,躺的时间,太长了吧。我不想吸氧,戴着这个,既像动物,又像一个打满气的足球,太龌龊了。”

“我去办理,转病房,顺便问问护士,可不可以不吸氧。”

“我不想去普通病房,我也不想躺在这里,我想回家。”他的声音哽塞着。

“在医院,安心多休养几天,正好可以躲开,那个发小。”

“你和孩子,说这事了?”他伸起脖子,看着坐在窗户旁的妈妈。

“对啊!我也没想说,是她,非要问的。”

“你都知道什么了?”他说话的声音变低,眼神变得空洞。

她没想到,他的情绪波动,这么大,她说:“好像是,非让你帮忙打官司,官司输了,可他又各种刁难,甚至把骚扰电话打到家里,你让我妈妈办的停机保号。”

“这件事,谁也不许说,也不要再问,烂到肚子里。”他用力睁大眼睛,眼眶红肿着,白眼球上,布满了红血丝。

她长这么大,第一次看到,他用这种眼神,看着她。他的眼神中,是不安,是恐慌。他的心里一定压着许多事,很复杂,也难处理,那些事,她从来没听他说过,也没见到过。小时候,总是和他撒娇,缠着他,带她去游乐场玩,可自从上学后,尤其最近这些年,说话的次数,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减少。她开始不了解,也不懂,现在的他。

“我保证,以后不说,也绝不问,就像肉烂在锅里。”她的语速很慢,一字一句的说给他听。

这时的她,心底酸酸的,沉甸甸的。她的心里,原本压着一件事,现在,又要烂掉一件事。

这比独立完成一项实验项目,还要难测,难料,完全没有逻辑性。

她不清楚,这个世界,还有多少事,是她从来都没有听过的。还有多少事,是她永远也不会知道的。还有多少事,是宁可烂在肚子里也不能问,不能说的。

“5号床的,来护士站。”这时,从床头的呼叫器,传出声音。

护士站的护士看着她说:“财务,让你们去续费,账上没钱了。”

“可以不吸氧吗?他觉得不舒服。”她说。

“住院,哪有舒服的?”护士翻了个白眼说:“出了问题,你们自己承担责任。”

续完费用,吸氧面罩,一直戴着。

第二天,他转到普通病房,由妈妈陪护。

压在她心中的事,越积越沉,疑团,越变越多,她想找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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