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富大厦的建筑风格,如同一个天外来物,它与拐杖大街搭配起来,显得格格不入。
从远处看,楼顶是一个光滑的圆弧形,楼身是凹凸有致的房间窗户。从近处看,宛如从外太空投掷到地球上的一个巨型水晶球。
这比刚才的居民楼还要难,我从哪找?她皱着眉头。
我到了,你在哪?她站在大厦旁,又试着发了条信息。
厨冰我
三个字,字数稀少,她的一阵头皮发麻。
他在干什么?他这不是剑走偏锋,这是让她,猜谜语。
她走进大厦。她没有去按电梯,而是直接打开电梯旁的楼梯大门。
从楼梯往地下空间走。
果然,在地下厨房的北边角落里,摆放着一台体积超大的冰箱,但是,冰箱的大门,被人故意用几根粗电线捆绑着,严丝合缝。
她大声呼喊他的名字,冰箱里静静的,没有任何动静。
幸好,当她再转身时,她发现厨房的操作台上有一把剪子。剪子的刀刃上还粘着几片新鲜的鱼鳞,她拿起剪子,用最大力气,剪开电线。冰箱大门顿时弹开,一股冷气,顿时涌出,浑身布满冰霜的他,双手保持,举着手机的姿势,他的全身被冻得直挺挺的,牢牢的冻粘在冰箱的内壁上。
这时,他抬起胳膊,按了一下手中的按键,屏幕上的视频图像,最终停止在一个窗户上。
“他在这间房里,待了一会儿。”他咳了下嗓子。
“你跟踪我他?”
“我没有,”他身体前倾,睁大眼睛看着她说:“只是意外的发现。”
“你给我看这些,是想说什么?”
他垂下双肩,小声说:“有人给我付费,让我盯着,住在这家的房客,是……”
“是什么?
“是和你一样的。”
“你怀疑我?”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性别。”
“我没去过那个房间。”她说。
“这屋里的女人,突然失踪了,至今下落不明。”他一挪屁股,从桌上蹿下来。
“你怀疑他?”她瞪着眼睛问。
他突然一转身说:“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没这么说过。”
“你真龌龊,他的职业性质,会接触很多不同的人。你这是侮辱。”
“是你想多了。我就事论事,我一直,说的是女的,没说咱爸。”
她这时突然想起,那天在酒店的电梯里,他为什么会递上一张名片。
“你那天,怎么会在那家酒店?”她问。
他绷着脸说:“对啊,这问题,我也想问。”
她顿时觉得双颊灼热说:“我送一个朋友去酒店。”
“男性?”他重新坐回办公桌后的椅子上说:“知己?”
“你说话,能不能正常点,你是帮我,还是取笑我?”
“我一直在帮你,是你不领情,咱俩现在,是谁虐谁?”他双臂交叉,放在胸前。
她停了一下,她抬起右手,整理着从额头上掉落的碎发。
“你跟踪我?”她觉得不可思议,她竟然没有任何察觉。
他顺手拿起,放在桌子上的香烟盒和打火机说:“偶遇吧。”他点燃一根,狠吸两口。
她的大脑里,瞬间出现一个黑不见底的深渊,她高声说:“你是布加迪?……”
“坐上布加迪了?进展够神速。”他眯着眼睛,门牙叼着香烟说。
“他是月羽,你认识,干嘛还再问我?”
“就他,都开上布加迪了?”他吃惊说。
“不是,他们是两个人,布加迪是另一个。”
”你到底有几个啊?”
她闭上眼,双手捂住脸说:“我为什么来你这啊?”
“后悔了?你了解他吗?”他不紧不慢的,把烟灰弹进烟灰缸中说:“三班的那个爆裂女,你还记得吧?漂亮有钱,出手也大方,她让我拍的东西,张张如金。咱班有月羽这小子,让我小富了一把。”
“无聊,你说的这些,关我什么事?”她松开手,大声说。
他把烟屁,迅速按在烟灰缸中说:“我是说,你在实验室里,被那些化学物质都给熏傻了,你这样,怎么救你爸?哦不,是咱爸。”
“我看你,是被冰箱给冻傻了。”她提着背包,转身,往门外走。
“这个世界,我只信任你一个人。”他看着她转身,轻声说:“爆裂女失踪了,她是他第六个女朋友,之前的姑娘都失踪了。”
失踪?六个,姑娘都失踪了?她心里一惊,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他。
他伸出双手,攥成拳头,放在桌面上说:“你来的时候,偶遇到什么了吗?”
看着他,现在的样子。偶遇这个词,现在,再听起来,竟然不那么刺耳,变得舒服顺耳了,她说:“有一个像饿狗的疯子,开车故意要撞我。”
“你再想想,最近,还有什么异样的吗?”佟硕紧跟着问。
异样?她刚想回忆,突然,脑袋里一阵酸痛,身体变得松软无力,手里提的包,掉到地上。
“你说,你干嘛去了?”
“我能干嘛?应酬啊!”
“和女鬼应酬吗?什么时候才回来的?”
“是不是,我一回来,你就要这样?”
“咚咚咚……”一阵巨大的噪音和吵闹声,传入耳道。她警觉地睁开双眼。
她发现,她正躺在一张双人床上,床边还坐着一个人。
她吓了一跳,差点蹦起来说:“你?”
“别幻想,别联想,造人行动,我很谨慎。”
“这里是哪?我躺多久了?”她紧忙掀起被单,看着身上穿的衣服。
“这是我的公寓,”他看着手表说:“现在是下午五点。”
“我妈,一定等我等着急了。”
“没事,我和咱妈联系过了,我告诉她,你在我这,很安全。”
“她说什么了吗?”
“咱妈说,你昨天晚上回来的很晚,一直没睡,让你先休息。”
“你和她说,视频的事了吗?”
“没有,咱妈说,让我以后有时间去家里玩。”
“为什么不和她提一下?”
“在事情没搞清楚前,我不能乱说,再说,咱妈是我未来的丈母娘,我也不敢乱说。”
“咚咚咚……”巨大的摔打声和吵闹声,再次响起,声音在整个房间里,回荡着。
“是楼上吗?”她抬头向上看说:“楼板都快塌了,感觉要出人命?”
“楼上是一个租户,从一搬来就这样,快一年了,每天吵闹,扔东西,像蛤蟆坑里的两只癞蛤蟆。”
“你没上去,说说嘛?”
“说过几次,没用,楼上那姑娘,面部五官有问题,我怀疑,整容失败,心态扭曲,变态了,”他喘口气说:“她说,她就是要闹死我。”
“那报案啊!”
“我都报烂了,按键都快磨光了……”
“还是没用吗?”
“他们说,这种事,没办法,他们也解决不了,让我和邻居之间,处理好关系。”
“处理好?”她瞥了一眼,叹口气说:“和这么不要脸的人做邻居,真是折磨。”
“带你去吃点东西吧,吃饱了,再慢慢回忆,寻找你的答案。”他站起身,走到穿衣镜前,拽了拽蓝色衬衫的两个袖口,又重新调整,衬衫的衣领。
商住两用的大厦,顶层就是餐饮区。
他俩选了其中一家。因为刚下午5点多,来吃饭的客人不算多,他俩选择坐在饭店的东北角,周围的桌子,都是空的。
“你还记得这个店吗?”他问。
她转身看了看,想了一下说:“咱们三个,一起来这里吃过饭?”
“恩,可——”
“佟总来啦,我们老板刚出去,马上就回来。”
他刚要说话,却被店里的服务员打断。
“你们忙你们的,”他一甩头说,说完接着转回头,继续说:“可你知道吗?其实那天,他约的姑娘,本来不是你,是——”
“恩,也许是巧了,又不太不像他,他去哪了?”她托着下巴,双眼紧盯着,挂在墙上的液晶电视,自言自语说。
她抬起右手,慢慢地,整理着从额头上掉落的碎发。
此时,饭店墙上的电视中,正播报着,枯井命案,最新进展的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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