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明媚的阳光,照射在院落中,洒进窗户,照亮院中的房间。
院中的柿子树上,驻扎着一个鸟窝。几只刚出生不久的小云雀,湿软的身体,趴在鸟窝中。它们伸直脖子,张着娇嫩的小嘴,叽叽喳喳地欢叫着。
它们饿了。翘首企盼着,一早出去捕食的云雀妈妈,带回来食物。
吴霖,吴哲,吴玄三兄弟,又偷偷溜进梦灵房间里,依然一无所获。
房门推开。
身材高挑的丫鬟走进来说:“夫人早安,这是少爷吩咐,为蓝月夫人准备的养生早茶和茶点。”
“放在桌子上吧,”她收拾着床褥说:“看见水莲了吗?”
她收起托盘说:“我是厨房的丫鬟,整日在厨房里。”
“你叫什么?”
“熙雨。”
她看着摆在桌上,早茶杯中的茶水,这才觉得口干舌燥。
她走到桌旁,右手端起早茶杯,大口喝起来说:“看见水莲,让她来这里找我。”
喝完早茶,把茶杯递给熙雨,熙雨走出房门。
养生早茶的茶水,清香甜美,她不禁抿了抿嘴,伸舌尖舔了舔嘴唇。
她坐在椅子上,拿起一块抹茶茶点,放在嘴里,细嚼慢咽着。
她环视着房间,仔细地观察着每一个角落。
她的目光,最后停留在,刚整理完的床铺上。
他的眉眼和神韵,他的性格,和他身上的那股劲,尤其是,身上的特殊纹身,她特意看了一眼,一样的。
他演绎了全新的峻岩。衍生出她的内心,一直渴望他的样子和她希望听到的,他的表达。
他左臂上的疤痕,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深深地烙印在她的记忆中。
棋盘中,自欺欺人的演绎,让她疲惫的内心,得到了一丝慰藉,多了一份依靠。
她被他的痴情触动,衍生记忆中有她,她爱上了棋盘中的他。
他真的会变成不死之身,走遍天涯海角,找到自己为止吗?
若不是棋盘,若不是演绎,而是现实,该多好。
下一刻,还会演绎什么,她不知道,也不敢想。一切由她判断和把握。
这时,她大脑中的另一个声音,又开始不断地叫喊着:“他是属于另一个妙瑛的,不是你,你是个骗子,棋盘中的冒牌货!”
她觉得喉咙里的茶点,变成了石头,变成了水泥,噎得她,喘不上气。
“妙瑛,你看,我给你买什么了。”
她歪过头,看着门外,他手里提着东西,跑到她面前。
“项链……”
“珍珠的,喜欢吗?”他从布袋里又掏出一件说:“还有这个——”
“帽子,”她双手抚摸着说:“是羽毛吗?好软啊。”
“是白天鹅的羽毛,”他拿起帽子,戴在她的头上说:“多漂亮,蓝月夫人,就是一只美丽的白天鹅。”
她抬起手,又摸了摸,插在帽檐上,白天鹅的羽毛,她看出,他的眼睛中闪烁着点点亮光,她摘下帽子,看了看,又戴上。
她挺起胸脯,昂起脖子。
此时的她,如同真的变成了一只美丽的白天鹅。
“妙瑛,我带你去给父母烧香。”他低头吻着她的额头说:“你就戴着这个项链。”
他拉起她的手,两个人走出房门。
灵堂的贡桌上,摆放着香炉和贡品,后面摆放着一排排的牌位。
她将帽子从头顶摘下,放在身旁的地上。
俩人手中握着点燃的贡香,并排跪下,磕头。
他颤抖着双手,哽咽着说:“我被人形妖困在树林中,我一定要找出凶手,父母在天有灵,就给我提示。”
“我会和你,一起找出凶手。”
他俩说完,同时站起。分别将手中燃烧的贡香,插入香炉的中心位置。
她双手合十,静静地低头看着,香炉中的贡香顶端,在一点点的燃烧着。一缕缕的烟丝,向上,时而竖直,时而弯曲,有时断开,有时连起。
“呦,在这呢啊……”
他侧脸,看着从门外走进来的人说:“你们是来给父母上香,还是找我?”
“上香,再顺便看看……”吴霖说。他歪头斜眼,看着站在香炉旁的妙瑛,他的肩膀晃了一下,一扭头,没说话。
吴霖点燃贡香,举在额头,低头拜了拜,最后,他也把贡香插入香炉中。
吴哲和吴玄两人跟上,一前一后,重复着吴霖的动作。
这时,在香炉中燃烧的贡香,从几根变成了一束。
从一束贡香顶端燃烧起的烟丝,变成了许多缕的烟丝。
她站在香炉旁,她看着眼前升起的一缕又一缕的烟丝。缕缕烟丝,互相缠绕着,又像在互相吞噬着。
她突然感觉,灵堂里的光线变得黑压压的,地面和房顶也被覆盖上一层暗黑色,连从门外吹进来的风,都是黑的。
此时,她灵敏的第六感,又让她隐隐约约的感到,这灵堂里有什么。
“六弟,父亲生前经常教导我们,兄弟如手足,不应反目成仇。”
“父母在上,”吴骐看着吴玄说:“这句话,我时刻牢记在心。”
“可我们原本兄弟六人,现在只剩下四人。”
“今天当着父母的牌位,和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吴骐的右手握在剑柄上说。
“六弟莫急,”吴霖紧忙摆着手说:“吴玄这毛病,就是叨叨。”
“大哥和五弟的死,我也难过,”吴骐转过身,看着父母的牌位说:“这都是他们咎由自取。当年,父亲明确告诉他,不会让他继承家业的意思,大哥心生嫉恨,多次要害死父亲,我是为了保护父亲。五弟吴轩就更不用说了,他私自编造假遗嘱,联合陆一起,出手狠毒,想置我于死地,我才……”
“那现在,事情都过去了,他们的气息还在剑上。”吴哲说。
“什么气息?”他一转头,挑起眉毛说:“我怎么听不懂,你们说的意思。”
“六弟,你那把剑,是祖传的锁魂剑,你怎么会不懂呢?”吴霖挺身向前迈步说。
“锁魂剑?”吴骐笑起来说:“你们这是从哪里听到的故事啊?这世上哪有什么锁魂剑,都是骗人的鬼故事。”
“六弟,在父母的牌位前——”吴哲指着香炉说。
她看着他们几个人说话,胸口觉得憋闷。
“父母的头七,还没过,今天,就是在父母的牌位前。”他满脸通红,右手手腕一抖,他从剑鞘中慢慢地拔出,包围着蓝色雾气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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